第177章 上梁已经坏了
死到临头,云双双可算有脑子,想清楚了其中的弯弯绕绕。
周围的千金小姐听到这,也意识到不对,再一次议论起来:
“我就记得那百雀朝凤是镇北王名下的,八层是在聘礼里送给云大小姐了。”
“还以为百雀朝凤真是二小姐的呢,没想到居然是大小姐的。”
“那二小姐为何装模作样,承认是她的东西?”
“虚荣呗,保不齐那满架子的珍稀物件,全是大小姐的,二小姐用来充门面而已。”
“你们记不记得百雀朝凤摔碎后云二小姐的反应,她可是惶恐的很,还和大小姐嘀咕了好一会,想来是在哀求大小姐暂时不提。”
“大小姐也是真是宽容,百雀朝凤哎,千金不换,就因为二小姐的虚荣给毁了。”
“二小姐也害怕吧,不然哪里会被这个什么堂小姐给威胁?”
“唉,她一直就是如此,以前还风光的时候,就喜欢踩着别人,如今一样。”
“……”
那些议论,每一句都如一根针似的扎在云柔柔心间。
所有话听完,心早就千疮百孔,难受到麻木。
她衣袖下的手紧捏成拳。
精心打理过的尖锐指甲,一点点的陷入肉里,直到掌心沁出一缕鲜血,才逐渐镇定。
名声不算什么,先前云晚意的名声也不怎么样,照样逆风翻盘,只要甩脱今日的事,来日方长!
云双双这个时候有脑子和没脑子,压根没有区别,也就能让大家议论一下云柔柔而已!
云柔柔想清楚后,依旧淡定自若,只红着眼眶道:“百雀朝凤的确是晚意姐姐的,我从未说过是我的东西,是大家误会了。”
“大家误会,你不知道说清楚?”云双双痛快极了,狂笑道:“你就是担心精心经营的名声坏了,这才畏畏缩缩。”
“你害怕我说出来,又恨极了处处压着你的云晚意,所以让我去找她,让云晚意身败名裂后,我来做替死鬼,这算盘打的真好!”
云双双越说越癫狂,充满血丝的眼睛瞪大,宛如出来索命的厉鬼:“可惜你精打细算,还是算不过命运。”
“阴差阳错没算计到云晚意,反而让我万劫不复,我要死,也要拉着你垫背!”
云柔柔无声的流着泪,和疯狂的云双双对比,如被春雨打落的梨花,弱不禁风惹人怜爱。
“你要我的衣裳我给你了,首饰也是,但你非要巴结权贵,妄图让我给你挑选如意郎君,恕我无能,实在没办法做到。”云柔柔抽泣着,辩解道。
“但你也不能因为这样,就要拉着我入地狱,你太疯狂了,我相信祖母和父亲会公正评断。”
二人你说你的,我说我的,都有几分道理。
看热闹的千金小姐和公子,以及常牧云,早就被这一系列的变故看呆了。
他们做看客的,也没法子分清到底谁在说谎。
老太君和云恒益对视一眼,彼此脸色都难看的像死了亲娘。
不管是云柔柔算计,还是云双双算计,二人都是淮安侯府的人,伤的还是淮安侯府的脸面!
张武还没被押走,依旧站在原地,已经有人去他房中搜查了。
老太君视线在云柔柔和云双双身上来回巡视,最后落在张武身上:“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
“她们二人,谁说的是真,谁说的是假?”
张武不敢攀咬云晚意,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盘算云柔柔和云双双间,谁的胜算更大。
还没开口,下人匆匆回来,摊开手中的包裹道:“老太君,张武屋子里果然搜到大量银子,足有五百两。”
靠张武那点微薄的俸禄,这辈子不吃不喝也攒不起这么多。
且包裹银子的布料实在眼熟,若云恒益没记错,里面有锭银子还缺了一角。
那是他拨给云柔柔办宴会的银子!
是云柔柔收买的张武!
没想到从前温柔和善的人,如今变的这般心机深沉,歹毒不堪。
要真能解决掉不听话又满身反顾的云晚意倒也罢了,这不上不下的,真是愚蠢!
云柔柔看清楚包裹的瞬间,心如擂鼓,几乎要跳出来了。
张武这个死货,明明她让香草再三叮嘱,拿到银子赶紧还了赌债,别留下把柄,怎么银子还留在手中?!
云柔柔越想越害怕,惶恐的看向云恒益,生怕他当众揭穿。
云恒益仔细思量一番,事关淮安侯府的脸面,眼下不是追究云柔柔的时候。
他缓缓闭上眼,再睁开时眸中带着厉色,朝云双双呵斥道:“你来云家是客,云家待你不薄,为何要如此对其他姐妹。”
“就因为柔柔没给你介绍如意郎君,就因为云晚意有镇北王的婚事,你就要毁掉她们二人?!”
看着义正言辞的云恒益,云晚意忍不住笑了笑,轻蔑,又不屑。
上梁坏成这样,也难怪云柔柔胆大妄为,毫无底线!
云恒益没注意到她,回头死死盯着云广新,继续道:“这便是你和钱氏教出来的女儿,我早该想到的。”
“钱氏那幅德行,教出来的女子定也不堪,你身为家里的男人,还不赶紧说句话?!”
“大哥,冤枉啊,双双做的这些事我们不知道。”云广新吓得六神无主,道:“再说云双双手头不可能有这么多银子。”
“会不会弄错了,好歹让张武开口,再给双双定罪吧?”
云双双吓破胆,压根看不清局势,胡乱高喊:“大伯父,我没这么多银子,肯定是云柔柔的,或者是云晚意的!”
“张武,你说。”云恒益沉声道:“银子到底是谁给你的?”
张武这种混迹赌场的人最会察言观色,他知道云恒益起先的那番话就是警告,要将罪名钉死在云双双身上。
他再指认云柔柔也没办法,只能咬死云双双:“侯爷,我不敢撒谎,是云双双给我的,她说让我去还赌债。”
“胡说,你胡说!”云双双拼命反抗,甚至挣脱身边的婆子,想朝张武扑来:“是不是云柔柔让你陷害我的?”
人还没到张武身边,就被身手矫健的婆子按住了。
老太君看了一出,也早明白是怎么回事。
为了淮安侯府,她不得不按照云恒益的法子继续往下。
再说,云双双本来就有问题,也不算冤枉。
“认证物证都有,云双双嫉妒主家的女儿,企图毁掉她们,心思歹毒不堪。”老太君心一横,高声吩咐婆子,道。
“她当众做下丑事,连累云家其他人的名声,还巧舌如簧,几番攀咬,这种人留不得,赶紧堵了嘴,捆起来沉塘!”
可怜的云双双,再也没能辩解一句,嘴就被堵了个严实,挣扎间被拖着往外走。
一直沉默看着的常景棣,也看出几人之间的端倪。
“且慢。”常景棣冷声打断,道:“信的事,怎么不审?”
云恒益抹了把额间的冷汗,解释道:“王爷,云家御下不严,让您看了这一出笑话。”
“云双双胆大妄为,早有谋划,居心叵测递信给您,想毁掉云晚意取而代之,实在该死。”
“一个庶屋出来的小姐,能有这种谋划?”常景棣盘着珠子,神色越发清冷:“就怕她当了替死鬼。”
云双双停在门口,被几个婆子押着动弹不得,嘴里堵着说不出话,拼命的从鼻腔中发出嗯嗯的声音。
“看来,她还有话要说。”常景棣抬起眸子,眼底带着嘲讽。
云恒益不敢让云双双多说,咽了口口水,讪讪道:“不想死,总有诡辩,您也瞧着了,她攀咬云晚意不成,又要拉云柔柔下水,鬼的很。”
“可那信纸。”常景棣眯着眼,缓缓道:“本王没看错的话,出自墨香阁。”
惊蛰配合着道:“墨香阁专供皇室的笔墨纸砚,偶有对外,皆有记录,也不是淮安侯府庶出小姐能用得起的。”
“而且对外售卖的纸上全有特殊记号,每一张都有,只要拿着信纸去问,就能知晓。”
云恒益没注意信纸,闻言身子一顿。
云柔柔亦是紧张不已,信是香草一手处理,她也没注意到,没想到留了这么大的隐患!
她捏紧了帕子,使劲在香草身上推了一把。
香草被推的一个趔趄,几步朝前扑在地上。
云恒益脸色又是一黑:“你出来做什么?”
“王爷,侯爷,是,是奴婢。”香草伏在地上浑身颤抖,结结巴巴道:“奴婢,奴婢和堂小姐勾结,拿了二小姐房中的纸,企图陷害。”
“哟,还有不打自招的?”惊蛰挑眉,疑惑道:“这又是哪一出,王爷面前,你可想好了再说!”
“是奴婢,奴婢在二小姐身边受尽委屈,早就对她怀恨在心。”香草按照云柔柔的话,搪塞道。
“堂小姐找奴婢时,奴婢一时糊涂就答应了,如今主子们都在,堂小姐也被抓了,奴婢只有坦白,但求能免去一死!”
“不知死活的贱婢,按照家规处置!”云恒益呵斥完,讪笑着看向常景棣:“王爷,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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