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6章 苗头不对

新年三天假很快就过去了，大年初四叶昭正是开始上班，这刚上班其实没什么活，大家还沉浸在过年的气氛中，非得等十五的元宵节过了之后，众人才会把重心从过年转向工作。

所以这几日上班，叶昭每天就是坐在办公室里，无所事事的看看资料，到点去食堂吃饭。

别说科室的人没什么心思上班，就连食堂的大师傅们也没什么心思干活，一连几日的饭菜，都是清汤寡水，好在大家伙过年在家吃的油水都比较足，所以食堂里的大白菜大萝卜，大家吃起来也嘎嘎香。

好容易到了正月十五，外面专业的舞龙班子到二厂舞了一上午的龙，厂办的鞭炮也响了一上午，这是武市这边儿的风俗，十五这天不论是企业也好，私人小门面也罢，舞龙的来了那就是财气和好运来，都要鞭炮迎接。

龙舞多久，鞭炮就要响多久，然后舞龙结束后，给舞龙的男同志们上烟，女同志们抓糖，再给上一个丰厚的红包，然后舞龙队好话就跟不要钱似的，单位领导们便喜气洋洋，谁都想图个好彩头。

正月十五过后，二厂开始忙碌起来，只是这一开年似乎不是很顺畅。

年前口头定下的订单，还有以往跟二厂有合作的单位，在过完年张浩打去电话后，都纷纷打起哈哈，要么就是暂时困难，定工作服的事情暂缓，要么就是进货渠道调整，今年进不了二厂的货。

张浩天天往外跑，急得嘴角生了水泡。

叶昭却知道，未来的大下岗怕是要来了。

当计划经济转入市场经济，私企大发展后，国企就会面临生存危机。

跟私企相比，国企尤其是老国企确实有很多弊端，体质僵化，人员臃肿，人浮于事，福利太高，国有企业的利润越来越养不起职工，更别提拿出钱来转型发展。

刚过完年二月份的工资就见了分晓，只有工资没有奖金，平日里大家的收入奖金占了三分之一，突然少了三分之一的收入，大家都有些措手不及。

主要是去年二厂的效益实在红火，大家从下半年几乎每个月都是连工资带奖金，到了年底的几个月，更是发了好几百块钱的奖金。

大家都过了一个肥年，花钱也是十分大方，结果年后第一个月，奖金发不出来，众人都有些傻眼，过惯了舒服日子，突然到手的钱少了，抱怨自然就多了。

“小叶，你们销售科要加把劲啊，我们车间都没活干，工人们拿不到奖金，大家都盼着你们销售科签几个大单呢。”

叶昭在食堂吃饭的时候，遇到某车间主任，主任就直接这样说。

叶昭心头一动，单位效益不好，是整个企业的问题，又不光是销售科签不下单子的问题，真论起来，现在二厂的服装设计太过保守，加上国企进的面料扣子等原料贵，做出来的服装成本高。

又贵又不时髦的衣服，怎么会具有市场竞争力。

“我们科里的人天天都在外面，都在努力拓宽销售渠道，效益不好也不光是销售的问题，咱们的服装款式偏保守，价格又贵，现在沿海那边儿的服装又便宜又好看，换做我是消费者，我肯定也愿意买便宜好看的啊。”

“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销售才是王道嘛，咱们销售科的人员可都是精兵强将，尤其是小叶你去年更是拉来了外贸订单，今年我们的奖金可全靠你们销售科了。”

主任打着哈哈走了，叶昭却从里面嗅到一股阴谋的味道。

吃完饭回到办公室，叶昭枯坐了一下午，没看到科长也没等到师父，最后下班她就一个人回去了。

等了两天，早上她才看到师父回办公室，于是她立刻把前两天遇到车间主任，然后车间主任说的那番话告诉了王先露。

这话换来王先露阵阵冷笑，他略带担心的望了眼小徒弟，想了想什么都没说，只让叶昭做好自己的事情，这些日子有时间就跟他出去跑业务。

叶昭便听明白，现在销售科在矿里很打眼，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大家会把矛头指向销售科，但这个时候销售科的业务员坐在办公室，不出去拉业务，肯定会被人说。

叶昭跟着王先露出去跑业务，主要就是每天上午到处转转，拜访一下以前的老客户，中午在外面随便吃个饭，然后王先露就让她回家了。

这样的工作叶昭还是挺喜欢的，吃饱了回家一觉睡到下午，起来洗个澡父亲就把饭做好了，吃完晚饭就无所事事了，弄得无聊的她捡起画笔，准备设计一套夏装。

因为现在已经三月初了，春装早在去年十二月份就已经上市了，再过一两个月就要上市夏装了，其次这次的设计叶昭依旧考虑先跟女港商合作，港城那边儿这时候天气很暖和了，夏装很合适。

叶昭跟着王先露跑了七八天业务，又被张浩安排做资料和报表，又开始了办公室坐班工作。

叶昭一连好几天不在单位，等她回来坐班后，她发现自己小伙伴身边儿多了个人，杨杰中午会在食堂早早帮杜晓打好饭。

叶昭一看觉得奇怪，这是怎么回事？眼神在杜晓和杨杰之间转了几个来回，看的杜晓脸都红了。

还是杨杰爽快的告诉叶昭，杜晓同意跟他相处试试。

叶昭没想到，自己不在的时候，两人感情发展的挺快，随后调侃了杜晓几句，看杜晓脸越来越红，叶昭终于放过了杜晓。

“你们两个人在一起，我可是没少在杜晓面前说你好话，杨杰你是不是该表示表示。”

杨杰咧着嘴乐着，听叶昭这样说立刻道：“表示，现在就表示，晚上我和杜晓请你吃火锅。”

“行，大气，正好这几天吃的太清淡，我也想吃点辣的，下班厂办门口见。”

四点五十，杨杰就等在厂办门口，如今他在生产科，跟厂里各部门各车间职能人员都十分熟悉，进进出出间不少人跟杨杰打招呼。

等到下班的点，叶昭下楼喊了杜晓，二人一起走出厂办，看到杨杰站在门口，杜晓有些害羞，但还是悄悄站到杨杰身边儿，三人朝厂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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