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头顶一片青天
季阳买了几辆车，带着孩子们出城。
季阳有些迷茫，不知道如何安置这些孩子。他检查了孩子们的身体，依靠他的能力，是可以帮孩子们治疗的。只是却需要安定的环境，季阳没有这样的环境。
马车出城，孩子们回头看了眼这座城市，目光也有些茫然了起来。
“你们真的没有见过那两个孩子吗？”
“大哥哥，是真的没有。我们都是城里人，丐帮弟子好像不去乡下。”
“也对，乡下没油水。”
季阳沉默了，偷孩子还划分势力范围的嘛？
“大哥哥，有很多哥哥被抓之后，都卖出去了。”
季阳精神一震，对着小女孩露出笑脸：“你快说说，都卖去什么地方了？是不是青楼？”
小女孩歪着头想了想，摇头：“不知道，女孩子才卖青楼。”
季阳再次沉默了，他就不应该问，小孩子懂什么呢？
小孩子懂很多。
就比如眼前这个小孩子。
他身穿绫罗绸缎，带着一群手下，笑吟吟的拦在前面的道路上。
“书生去哪？”
“书生也不知道去哪。”
“这些孩子不如卖给小爷我如何。”
“少爷你想养他们？”
“不是，少爷只是感觉他们太可怜了，让他们活着，还不如杀……呃……”
小孩捂着脖子，血水从指缝喷涌而出，他知道自己要死了，目光又是惊恐更多是怨毒的死死盯着季阳，带血的手指了过来：“我……我爹……”他到死都觉得季阳残忍，他还是个孩子，他只是杀一些无辜，他为什么就要死？
“你还有家人？”季阳皱眉，留下对方一个手下带路，直接调转了方向。
三日后。
归云庄。
美妇满脸凄凉的看着断掉胳膊腿的丈夫在地上蠕动，她却更关心怀里瞪着眼早就死不瞑目的儿子。
她抬起头，神色悲切：“我知道他很坏，可他还是个孩子啊。”
季阳提着剑，越听越气：“不该杀？”
美妇嘴唇颤抖：“你把我也……”
季阳挥剑.。
噗嗤！
漂亮的头颅冲天而起，眸子中半悲切半惊讶的神色还没凝聚。
啪嗒。
脑袋落地翻滚了几下，一张俏脸布满灰尘直勾勾的盯着天空。
那抱着死去小恶魔的无头尸体的身子，脖颈处还在喷涌鲜血。
门口，马车离去，季阳嘀咕道：“真没听过这种要求，哎，你们说该不该杀？”
一群孩子看了看自己残疾的身躯，目光坚定的点头。
季阳拍打着胸口：“这就好这就好，我以为我疯了，脑子不正常呢。”
忽然季阳停下马车，他有些不解气，回来又放了一把火，这才心情舒坦许多。
“大哥哥，我们去什么地方？”
“找个地方给你们修养，顺便看看还有没有当乞丐的残疾孩子。”季阳自问，若是正常的身体，乞讨他还是可以接受的。
马车咕噜噜走过，路边传来咳嗽声。季阳扭头，却见一个白衣帅哥目光复杂的盯着他。
季阳点了点头，微微一笑。
对方也点了点头，目送马车离去，最后也转过身，背影凄凉的往火海走去。
……
京城。
某个大杂院，吃着火锅的轮椅少女扭头看向门外，一个紧皱眉头的家伙走进来一屁股坐下。
良久，他开口：“快点吃，有个书生屠了十几个县衙，我们要去抓他回来。”
轮椅少女一愣，却没有开口询问什么。倒是身材高大的壮汉，忍不住吐槽：“那这些人肯定该杀吧？”
老家伙嘴角抽了抽：“他这是杀官，杀官形同造反。快些吧，神捕也接了命令，若是我们前往，或许他还能死的体面一些。”
壮汉不吃饭了，扔下筷子背对众人抬起头看着天空。今日的天很阴冷，日头被黑云掩盖。
他捏着拳头，手臂青筋鼓起，双眼瞪圆有些怒吼，喉咙蠕动想要朝天怒吼。
“散！！！”
季阳懒洋洋的看着前方儒袍老者和一群书生，老者破口大骂：“好个狂妄书生，你圣贤书读到了狗肚子里去……”
噗嗤！
花白的头发冲天而起，书生们愕然而惊恐，纷纷后退，口中不忘攻击。
“伱这人……滥杀无辜。”
“哪来的无辜？助纣为虐就是罪。”
“陆先生修桥铺路，何错之有？”
“修桥铺路有功德，百姓敬仰，人人称赞，他所过之处，万人仰慕恭敬。他所在之地，官员礼敬。他还不交税……已经足够酬劳其功德。”
季阳嘀咕道：“怎么？做了点事，就想世世代代骑在别人头上？”
“你你你……大逆不道。”
“什么是道？人心就是道，我顺人心而行，自然是顺应天道。彼辈逆人心而行，才是大逆不道。散，或者死……”
呼啦啦。
白云飘去，露出了县令一家。
季阳提剑走上前去，背后跟着上百个残疾儿童：“我问，你可知道此事啊？”
县令瑟瑟发抖，全家哭唧唧。
季阳叹息：“看样子是知道了。”
“手握法典，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皆为罪过。”
“书生杀你，一为书生意气，二为天地不公，三为万民请命，并非不教而诛。”
季阳拔剑，天空忽然传来波动，余光扫去，一道身影飞快接近。他手掌拍来，空气猛然收缩，刹那间无形掌力奔涌而来：“退。”
“退你嘛比！！！”
季阳依旧拔剑往前走去，在县令惊恐的目光中斩落：“我修身养性，乃有德之人，我所杀之人，皆该死。我通君子六艺，身强体健，君子自强不息。”
季阳头顶绽放青光。
“我读万卷书，明悟人道至理。我落笔是公道，判定善恶。我挥剑是除贼，定汝生死。”
轰！
青光破体而出，悬浮季阳头顶三尺之处。季阳曾经修行三脉七轮，龙象般若功。这第十三层的功法，无论如何都修炼不成。
如今，虽然不是龙象般若功，但这梵六轮却是成了。不过却不是梵六轮，只是季阳之书生意气，只是他心中执念在天地显化，只是尊敬他的百姓的信念加持。
没有百姓，他一无是处。
季阳再次挥剑，口中朗声道：“我行万里路，看人间百态，人世如地狱。”
“我仗剑而行，除恶贼，杀蛀虫。”
“拦我者，助纣为虐也。”
“害我者，邪魔外道也。”
“劝我者，不明是非也。”
“助我者，诚得道者也。”
“我头顶一片青天，世间法典不加我身。”
轰！
青光再次绽放，直冲天际。远远看去，像是一片青色剑芒劈开云层，此地天空都成了青色。
季阳全身青光笼罩，像是形成一片保护层。
那拍打而来的隔空掌力落在身上，消散于无形，消融的毫无波澜。
天空中，疾驰而来的身影脸色难看，见季阳再次挥舞宝剑，他靠近已经来不及，再次怒吼一声体内冲出无形能量凝聚人形，由远而近宛若跨越空间，手指并拢像是剑指，点在了季阳后脑勺。
轰！
青光绽放，掌书篆人道气运爆发，一道青色身影挡住这一指，随即循迹而去。
那人惊呆了，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青色身影。
这人影没有五官，却又像是有着五官，他的长相不断变化，像是万民加身。却又平平无奇，没有眉眼鼻唇。
噗嗤！
青色身影一指点在他眉心，他表情一僵浑身生机断绝，自顾自的从空中滑落。
一道无形能量托起身子，轮椅少女凌空而来，表情愤怒无比。铁打的汉子也飞快接近，抱住了对方的身体：“死了。”
嗓子有些沙哑。
轮椅少女急促呼吸，怒吼一声长发飞舞，轮椅冲天而起奔着季阳冲了过去。
“无情。”
壮汉跺了跺脚，抱着老头的尸体跟随上去：“冷静冷静。”
轮椅跑的飞快，当季阳慢条斯理的杀掉最后一个人，女人总算是到了。只是她还没动手，一群残疾的孩子就挡在了面前。
“坏女人，呸。”
“不许打大哥哥，我杀了你。”
“推翻她。”
轮椅少女气急，脸色枣红色：“你们让开。”
“呸，恶心。”
轮椅少女摸了摸脸，满脸懵逼。
她从小就是天仙似得人，只是有些残疾罢了，怎么就恶心了？
可小孩子眼睛的厌恶，她看的分明。
壮汉总算到了，拉着轮椅点头哈腰：“对不住对不住，这姑娘脑子不正常，眼神也不好，有时候还把木棍当人看，要谈婚论嫁呢，你们不会跟一个瞎眼少女计较吧？”
这时候，季阳走了过来，来到少女面前：“不是我杀的他。”
轮椅少女目光仇恨：“敢做不敢当。”
季阳：“是万民杀的他，可见他该杀。”
言罢。
季阳带着孩子离去，季阳有些苦恼，马车已经坐不下了。
无情看着离开的孩子，目光有些茫然：“铁大哥，你说……”
“别想太多，要不是为了吃饭，你以为我愿意投靠朝廷？”
无情嘴唇动了动，目光迷茫了起来：“他身上那些青光是什么？他是道士？”
“道士不沾因果，哪里敢沾染这个？我感受到了很多人的意志，那些意志在庇佑他。或许真的跟他所说，这老头是被万民所杀……”
说完，他推动轮椅：“我们先回吧，老头都死了，找个地方隐居去吧。”
无情却用能力推开他：“我要去看看这个人到底要做什么？他凭什么决定别人生死。”
铁手苦笑：“至少，最基本的对错，是很容易鉴定的。可世界上在乎对错的人，又有几个？”
无情沉默了，她为朝廷做事，做的是上面交代的任务，这些任务讲究对错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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