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富贵险中求
成阳郡王赵泗,一个并不起眼的宗室王亲,却有着极大的野心。皇室宗亲,身上流着的都是真龙天子的血脉。
既然流着真龙天子的血脉,自己为什么就不能做皇帝呢?
富贵险中求,即便知道前路凶险。依旧有人敢不要性命去赌一把。
金人答应他,要联合赵泗一起弄死朱玉平。没有了朱玉平,大宋朝就造不出黑火药。没有了黑火药,宋军一无是处。
到时候金人铁骑南下,攻占了开封府之后,他们会扶持一个新的政权。而这个人,就是赵泗。
金人喜欢扶持一个听话的皇帝,只要赵泗能够听话。那么,他就会取而代之成为新的帝王。
这样的诱惑,无比巨大。当家丁阿水说出来的时候,赵泗不免心动。
这个阿水是谁,表面上,他是成阳郡王府的一个家丁。实际上,阿水是女真人。阿水的真名叫徒单望水,此人祖上是做毛皮生意的。是以,经常会到边境和汉人进行贸易。
徒单望水自幼跟着父亲走马帮,将长白山盛产的各种动物毛皮,运到边境榷场和宋人进行交易,换取丝绸茶叶盐巴之类的生活用品。
后来,他爹运送一批毛皮在运抵榷场的路上遭遇了山匪,手里的货物被一抢而空。他老爹就此一蹶不振,并且开始嗜酒如命,终于在一个茫茫大雪天喝醉了之后,冻死在了冰天雪地。
徒单望水一个人成了个一无所有的流浪汉,他这种人在金国是难以活下来的。于是,他便来到了宋境。剃光了头发,换上了粗布麻衫。因自幼在边关生活,熟懂汉语。徒单望水化名阿水,自称是宋人。
再后来,金人铁骑南下的时候,京城人心惶惶、徒单望水和金人安插在开封城的一个金人细作联系上了。他与那个细作是发小,后来便专门提供金人情报服务。
徒单望水在金人细作的运作下,进入了成阳郡王府。没多久,徒单望水便和赵泗透露了底细。因为这个赵泗,是金国亲和派。
赵泗并没有因为阿水金人的身份而有所戒备,相反,他对阿水信任有加。仗着自己在宗正寺少卿的身份,为金人提供了大量的情报。
随着阿水得到赵泗的不断信任,赵泗最终也沦为了金人的走狗。他早就梦想着,金人有一天能够再打过来,攻下开封城。待得那个时候,就是他赵泗的天下了。
面对阿水的诱惑,赵泗心中大动:“本王早就恨不能将那朱玉平碎尸万段,只是不知上使有什么好办法么?”
阿水一脸的神秘,低声说道:“王爷,前些日子小国舅遇袭,被几个不明来历之人掳走,还曾差点遇害。这给了大金重要的启发。大金的宣徽院已经决定,派出几个高手刺杀。只是,这一切还得需要王爷您的配合。”
赵泗一听,不由得有些心惊:“本王?本王与那朱玉平仇深似海。我又如何配合你们,这朱玉平对我也是恨之入骨。此事,怕是不好做吧。”
阿水摇摇头:“王爷尽管放心,我们自有办法。只要王爷您想办法,把小国舅给约出来。剩下的事,便交给我们了。”
这是拿自己当枪使啊,老子把朱玉平约出来。你们弄死他简单,可到时候朝廷追究起来,我赵泗还是难辞其咎。
赵泗想了想:“容本王再好好想想,好好想想再说。”
那个阿水凑到赵泗身边,继续煽风点火:“小人知道王爷您担心什么,无非就是怕王爷您把小国舅约了出来。到时候金人杀了小国舅,王爷您这边脱不开干系。”
对方既然实话实话,赵泗也就直言道:“正是,小国舅遇害,这可是天大的事。从上次就可以看出,整个皇城司和开封府全体出动,京城四门紧闭。若是你们杀了他,朝廷必然会追查到本王头上。本王与那小子本就有仇,如何解释。”
阿水“嗯”了一声:“王爷尽管放心,我们早已想到了好办法。到时候我们杀了小国舅,再让王爷您受点伤。您想,就说您和国舅爷一起遇到了贼人,国舅爷反抗之下惨遭杀害。王爷您,为了营救小国舅也是身负重伤。这个时候,谁也不会把责任怪罪到您的头上来了。”
“重、重伤?”赵泗吓得浑身一颤。重伤,搞不好直接就挂掉了。
“王爷放心,这些人动手自有分寸。说是重伤都是做给外人看的,其实不过是些皮外伤而已。”
面对阿水的诱惑,赵泗内心其实是矛盾的。他是想弄死朱玉平不假,可这风险也太大了。
看到赵泗还在犹豫,阿水趁热打铁:“王爷,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咱们就算是做掉了小国舅,也不会有人怪罪在咱们头上。杀了这个绊脚石,咱们以后的路就好走多了。”
“这个,本王还是再想想,再想想。”
赵泗没有立刻答应,阿水也没有再说什么。他们知道,越是逼迫有时候反倒是起到相反的效果。
朱玉平一死,将会使得很多人获益。这一点不止是敌人,朝廷也明白这个道理。不然皇帝赵桓也不会这么大方,把张云鹏和令狐云龙赐给他做贴身护卫。
这几日赵泗总是寝食难安,阿水已经在他心里埋下了一根刺。他时时刻刻的,都在想着弄死朱玉平一雪前耻。
这个想法越是强烈,阿水的那些说法,就让赵泗越是心动。
终于,三日后赵泗主动找到了阿水:“阿水,你告诉本王,本王应该怎么做。”
对于赵泗的话,阿水似乎早有所料。是以他听到这话并没有任何的意外,而是说道:“王爷,您需要修书一封送去国舅府,跟那小国舅修好。然后,您再找个机会邀请小国舅吃茶。”
赵泗一惊:“吃茶?然后借机杀了他么。”
阿水摇摇头:“这要做的话太过招眼,您需要先和小国舅做朋友。”
赵泗皱了皱眉:“和他做朋友?”
阿水点点头:“没错,只有朋友才不设防。王爷您要千方百计,想方设法的和这个小国舅做成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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