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调查
这个魏云天还真是有点意思。
他本是李万疆麾下最精锐骑兵黑龙卫中的军官，武艺高强，骁勇善战，但他只懂打仗，性子耿直，对于人情世故却是一窍不通。
屡屡得罪上司，被人家穿了无数的小鞋。
跟他一起并肩作战的兄弟们回来后最低也是个百户了，可他却是个小小的总旗。
后来黑龙卫精简重组，竟然将他这样战功赫赫的人才给裁减下来，还是过去一个上司看不过眼，将他弄到了锦衣卫中做了个小小的校尉。
总算是有碗饭吃，没有被直接遣返回去种地。
有那个上司照应，他本来还能有点前途，却不料上司因旧伤复发病死了。
他没有了靠山，为人又不通世事，个性倨傲，不懂巴结奉承，还动辄顶撞上官，在锦衣卫里的处境就可想而知的艰难。
诸葛小生也有点意思，他竟然还是个举子，只不过是前朝举子。
就在去京城应试的路上，战争忽然爆发……也算是很悲催的了。
大周建国后需要各种人才，他凭借自己过人的学识，才好不容易的在锦衣卫经历司谋取了一个文职。
但因为做过前朝举子，被人暗中举报，说他心念旧恩，感怀旧主，不适合在那种机密衙门工作。
结果就被丢在了旌节司，做了个最底层的文案。
说起来都是郁郁不得志的人。
包括闻善长。
此人医术高明，但在太医院里却混的并不好，因为在这里混的是人情世故，可也并非是医术高低。
你越是优秀，就越容易招人嫉妒，尤其是来自同行的嫉妒。
众所周知，只有同行之间的仇恨，才是赤果果的。
于是一个东拼死凑的调查小组就算是正式成立了。
众人聚齐，却不知道萧公公要从何查起？
萧辰却只是看了看天色，时已近午，先吃饭！
总不能饿着肚子让兄弟们办差吧？
瞧着一桌子的鸡鸭鱼肉，魏云天下意识的就吞了一口口水，一副馋涎欲滴的样子。
“原来公公家里伙食这么好的？”问的也很没有礼貌。
“不过就是普通饭菜罢了，又没有什么山珍海味，哪里好了？”
萧辰笑道。
“啧啧啧，有鱼有肉还不好？我可是好久都没有沾过荤腥儿了，嘴巴里都淡出鸟来。”
魏云天咧嘴而笑。
真是一条坦诚的汉子。
“不能吧，你们锦衣卫伙食这么差吗，难道天天吃糠咽菜不成？”
萧辰愕然。
“吃糠咽菜倒也不至于，但却也只是个饱肚而已，每餐青菜豆腐，窝头糙米倒也是管够的。”
诸葛小生叹了口气。
“特娘的人家都是吃香喝辣，办差又有油水，哪像我们这种不受待见的，就只能吃那些泔水猪食啦！”
魏云天满肚子都是牢骚。
“呵呵，原来如此，这可真是没想到的事情，不过两位跟着我办好了这件差事，保证你们也有油水。”
萧辰笑了。
“却不知道失窃的是什么物件？”
诸葛小生问道。
“吃啊，别客气，边吃边说！”
萧辰并不接诸葛小生的话，而是拿起筷子给魏云天夹了一大块猪肘子。
“只是咱们待会儿要办差不能喝酒，回头差事办完了，定要跟兄弟们一醉方休！”
“哈哈，真我可不是看公公的吃食，是早就闻听公公对付蛮国的事迹，让我好生佩服。今日一见没想到小萧公公你也是个爽快人，就也颇合我的脾气！就冲这，我们哥俩高低也得把差事给你办好了！”
魏云天拿起猪蹄子就啃，啃的满嘴流油。
闻善长也吃的开心，看来他在太医院的伙食也不咋好，诸葛小生吃相斯文，细嚼慢咽，但却也一直都没有停下筷子……
“是张嫔妃怀了身孕。”见大家吃的差不多了，萧辰才慢条斯理的开口，“不是皇上的龙种。”
“啊？公公你再说一次？”魏云天正在就着猪蹄子狂吃一大碗的米饭，惊闻此言，大吃一惊，满嘴的米粒喷了萧辰一脸。
“张嫔妃张珧儿怀了三个月的身孕，皇后闻知此事，大为震怒，便就让兄弟彻查此事，兄弟一人难当重任，便就请两位过来帮忙。”
萧辰也不生气，接过一旁小李子递来的毛巾擦了擦脸，依然笑眯眯的。
“公公，你们谈事儿，我们两个就先告退了吧？”小李子和小冯子两人也都脸色大变，心里后悔不已。
原来萧辰跟几人商议的是这等机密大事啊，这事儿能听吗？
搞不好可是要死人的！
早知道就回避好了，现在要走，只怕就来不及了。
“你们都是我的心腹，听听也无妨，只是不要出去瞎传知道吗？”萧辰笑的就挺亲切的。
“嗻！”两人答应，心里却是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小萧公公难道还不知道我们其实都是张大总管的人？
可也不是你的心腹。
诸葛小生却是神色如常，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不紧不慢的道：“那公公想要从何查起？”
“依你之见呢？”萧辰反问。
“此事关乎宫中体面，不能大张旗鼓，只能暗中调查，尽量将影响减到最低，最好是悄悄儿的将事儿办了。”
“小生你说的容易！在宫里做事儿，哪有个保密性的？”魏云天大声道。
“嘿嘿，我瞧这事儿未必是出在宫里。”诸葛小生笑的高深莫测。
小生你何出此言？
愿闻其详。
“翠华宫只有太监宫女，可也没有什么侍卫值守，禁军也不在内城，等闲男子如何能够进去？”诸葛小生对宫里的情况很了解。
“说的可也是，太监们都是没有种的，可也做不下这事儿，有心无力啊主要是，哈哈哈……”
魏云天笑的没心没肺。
赵公明，小李子，小冯子三人一起对他怒目而视。
“哎呀，我都忘了萧公公你们也是……有罪，该死，掌嘴！”魏云天这才意识到失言，扬手给了自己一个嘴巴。
“呵呵，云的也是实事，那也没什么的，但这话以后可千万不要在外面乱说了。”萧辰却也不以为意。
“是是是，萧公公你可真是大人大量，大人不记小人过！”魏云天尴尬之极，一张大脸都涨的通红。
心里却对萧辰的气度十分佩服。
“你小子在宫里咋能活这么久的？”赵公明气道。
“唉……我瞧现在也活到头儿了。”魏云天叹了口气。
几人都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因为众人都算是这件烂事儿的知情者了，不管此事最后办的如何，都有可能被杀人灭口。
一起默默的看向萧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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