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你死我活的较量
全团指战员一边抢修工事，一边注视着两侧的其它山岭，枪声和爆炸的硝烟几乎笼罩了山头，这是其他团的战友们正要向敌人发起最后的冲击……
当枪声渐渐停止后，通讯员兴奋地：“报告团长，钢铁师已经占领整个老山地区，敌人全线溃退。”
全团指战员顿时欢呼雀跃：“我们胜利了。”
但战士们又一下子停止了欢呼，因为远处者阴山方向的枪炮声还在渐渐传来，说明兄弟部队的战斗还没结束……
猛地，从敌人的远方传来炮声，天上一道道红光向老山主峰飞来……
郭团长立即喊道：“隐蔽！”
全团指战员迅速趴在了战壕里、或者躲进了敌人挖掘的掩体内……
我军的炮火立刻进行还击，敌我双方的炮火在天空中闪耀着一道道密集的火光……
整整一个下午，我军的炮火时刻压制着敌人的火力，但敌人的炮弹还是从各个方向飞来，将老山主峰炸成了一片火海，虽然不是每一发炮弹都能落在战壕里，可前后被炸翻的泥土和石头几乎把战壕全部填满，等同将一团的指战员们全部掩埋在战壕之中，但指战员们都不顾一切地迅速从泥土中钻出来，抢救身旁受伤和牺牲的战友，救护队和支前民兵也不顾生死地冲上阵地枪运伤员和烈士，并送来一箱箱弹药和压缩饼干……
傍晚，敌人纵深的多处火炮阵地终于被我军的炮火摧毁或压制，渐渐地落在老山主峰的炮弹少了、然后终于停止了，但我军的炮火继续对敌人境内进行猛轰，直至天完全黑了后才停止，远处的山岭却一直在燃烧……
一团的指战员们马上抢修阵地工事，一条连贯老山主峰、西高东低的战壕再次在月光下显现，郭团长和政委满身灰土地在战壕中边走边表彰和鼓励战士们，来到一营的阵地时，瞧着头上绑着纱布的邹毅和左手臂上同样绑着纱带的王坚问道：“伤重不重？”
邹毅笑道：“没事，只是被飞起的石头擦了一下。”
政委说：“让战士们抓紧时间休息，但一定要时刻观察敌人的动静，防止敌人偷袭。”
邹毅和王坚立正道：“是！”
郭团长问道：“小伟和大伟呢？”
王坚说：“他们一连的阵地在最左侧。”
郭团长和政委便沿着战壕走到主峰的最左侧，只见王小伟和王大伟、及一连的战士们正在将一箱箱弹药打开，把手榴弹全部摆放在战壕上，子弹箱便放在战壕下。
政委笑道：“哟，战斗准备做的很充足。”
王小伟赶紧指着阵地前沿说：“团长、政委，你们看，我们的左侧是悬崖峭壁，敌人如果反攻根本无法上来，但我们阵地前沿却是一道山坡，也是整个老山主峰最低的地方，最容易被敌人发起冲击，所以我们必须时刻警惕，做好随时投入战斗的准备。”
郭团长瞧了瞧月光下的阵地前沿，这里不仅是老山主峰的最低点，而且离山下的树林只有一百多米，便点头道：“你的判断非常的正确，但在准备战斗的同时，要让战士们好好休息，大家已经在枪林弹雨中坚持整整一天了，一定要让大家轮流睡会觉。”
王大伟说：“团长，我们等会就让大家轮流休息。”
这时，支援前线的民兵给送来了热腾腾的包子和饭菜，指战员们不顾手上的泥土，纷纷抓起包子和端着饭盒坐在战壕里吃了起来……
郭团长又叮嘱道：“小伟、大伟，敌人绝不会就此甘心失败，还晚上又是最危险的时候，要特别警惕敌人的偷袭，把监视敌情放在第一位。”
兄弟俩立正道：“是！”
郭团长和政委转身离去，兄弟俩也赶紧接从支前民兵背上阵地的背篓里抓起几个包子，趴在战壕上边吃边注视着阵地前沿……
上半夜，邹毅和王坚一边在战壕里巡查，一边小心地绕过在掩体内休息的战士，来到一连阵地时，只见王小伟和高长河等大部分战士都坐靠在战壕里睡觉，王大伟和一些战士趴在战壕前沿警戒地观察，两人也就没有过去，转身离开了。
下半夜，一连守卫的阵地上轮到王小伟和高长河等一些战士值勤，王大伟他们坐在战壕里的弹药箱上闭目养神，夜色中四周静悄悄的只有风吹动着树叶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郭团长和警卫员来到王小伟身旁小声地：“小伟，累不累？”
王小伟笑道：“算好，上半夜睡了一觉，精神还可以。团长，您没休息。”
郭团长趴在战壕前观察了一下山下的动静说：“下半夜是我值班，就是想睡也不敢睡，一天都过去了，敌人好象没把失败当一回事，平静的背后到让我很不安呀。”
高长河说：“团长，敌人是不是害怕了，这里本来就是我们的国土，他们是侵略者，今天被我们赶了回去，他们是不是不敢来了？”
郭团长笑着说：“敌人要是象你这么想就好了，侵略者都是有野心的，他们绝不会甘心失败。在此种时候任何的风吹草动都有可能是敌人的进犯，千万不能麻痹大意，否则就是对祖国和人民犯罪。好了，我还要去二营和三营的阵地上看看，你们一定要注意观察。”
“是！”王小伟和高长河瞧着团长和警卫员离去后相互瞅着笑了。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夜色也越来越浓，月亮在云层中也失去了亮度，高长河和观察的战士们不时地揉着疲倦的双眼，并不时地打着哈欠，最后还是没能抵挡住困倦，渐渐地趴在战壕上又睡了过去。
王小伟本想把身旁的高长河、及担任观察任务的战士们叫醒，但想到大家都浴血奋战了一天，何况阵地上静悄悄的，敌人的影子都没见到一个，也就不忍心叫大家，只好自己继续趴在战壕上睁大眼睛观察着山下，暗淡的月光下只有山坡上的小树和杂草在微风吹拂中轻微地摆动，连虫子的叫声都没有。
王小伟也疲惫地打了个哈欠，但他猛地神情一震，因为敌人对老山主峰进行了一个下午的炮火轰击，山坡上曾经陷入一片火海，泥土都被炸翻了无数遍，根本不可能还有小树和杂草生存，他立刻抓起战壕上的机枪，端着枪瞄准山坡下的一棵模糊的小树，就在这时他感觉到小树动了一下，接着小树又慢慢地朝山上移动，他吃惊地仔细望去，山坡下一下子出现了无数棵向上移动的小树和一堆堆移动的杂草，他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板机，“哒哒哒”的枪声响起的同时，他呐喊道：“敌人上来了，打呀。”并抓起一颗手榴弹拉燃导火索就扔了出去，“轰隆”的爆炸声中，他继续抓起机枪向已经起身往上冲来的敌人扫射……
高长河他们也立即抓起一颗颗手榴弹投了出去……
王大伟和战士们迅速扑到战壕前端着枪对着扑上来的敌人就扫，所有的战士们都立即投入了战斗，激烈的枪声和手榴弹的爆炸声震撼天地，爆炸的火光中敌人的身影再也无法躲藏……
大批的敌人叫嚣着朝山上扑来，老山主峰的三座山头下都出现了密密麻麻的敌人，这是敌人有计划实施的全面偷袭，他们妄图利用黑夜的掩护和树枝杂草的伪装达到近距离进攻的目的，并且在行动暴露后对目标发起了强行攻击……
“打呀，打呀！”指战员们呐喊着对近在咫尺的敌人开火，这是一场近距离的搏杀，由于老山主峰是左低右高，敌人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向山上伪装运动，所以一连防守的左侧阵地也是离偷袭敌人最近的地点，敌人离我军阵地前沿的直线距离最多只有三十来米，这种面对面的阻击不仅仅是心理承受力的考验，更是对斗志和精神的检验。这场人与人之间的相互残杀，对双方都是一种真正的你死我活的较量，一连的战士们在迎受死亡的攻击中已经忘却了自我，唯有阻击敌人才是自己活着的价值……
还敌人的目标也非常的明确，拼死也要攻上阵地，他们叫吼着不顾一切地向上发起冲击，因为短短的几十米距离就是胜利的希望，攻上去的同时也才能有活下去的保障，不然的话迎接自己的只有死亡……
一连的阵地顿时成了敌人冲击的主要目标，所以敌人在冲击的同时将一颗颗手雷和手榴弹投了过来，并发起了猛攻，阵地眼看就要被敌人突破……
邹毅和王坚抱起机枪率领一部分战士冲过来加入到一连的阻击中，两人边扫边怒吼道：“操你妈的，老子让你们不得好死。”
“打死你们这些狗日的王八蛋。”
王小伟和王大伟、高长河也拉燃一颗颗手榴弹扔向几乎就要冲到阵地前的敌人，嘴里也怒骂道：“我操你妈，老子炸死你们这些狗娘养。”
“他妈的，老子死也不放过你们。”
“狗娘养的，老子送你们回老家。”
战士们也拉燃一颗颗手榴弹就咬牙抛了出去，因为此时已经不用投了，敌人就在阵地前沿，手榴弹接二连三地在敌群中爆炸……
一连的战士们也都不顾伤亡地边怒骂边向敌人射击和投弹，平时不轻易骂出口的赃话都嘣了出来……
敌人在遭到重创的情况下竟然象赌徒一样踩着同伴的尸体玩命地往前冲，战斗眼看就要到了刺刀见红的局面，敌人真的是太多了，一连和前来支援的一百多号人就算每人打死十个都数不过来，还一旦阵地被冲破那整个防御体系就会产生混乱……
在形势如此严重的时刻，郭团长亲自抱着机枪带领一些战士从主峰上的战壕冲下来投入了战斗，这股力量的加入不仅稳定了阵脚，成片的手榴弹也投入了敌群之中，猛烈的枪声中敌人更是一片接一片地击倒……
敌人终于在死亡面前胆怯了，慌叫着如潮水般退了下去，他们的撤退也带动了主峰和右侧山头下的敌人，侵略者精心策划的偷袭就此终结。
指战员们咬牙站在战壕中盯着消失在山下黑暗树林的敌人，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的战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其实这场生死之战只有短短的二十多分钟，山坡上燃烧的火光中敌人却留下了一片尸体，说明敌人投入了重兵，妄图一举夺取老山主峰。如果不是敌人的行动暴露和遭到我军的拼死阻击，他们只要一到两分钟就能攻入一连的阵地，那后果不堪设想。
郭团长扫视了战士们一眼，瞧着一些受伤的战士赶紧吩咐道：“快，抢救伤员。”
指战员们似乎才从战斗中清醒过来，急忙扶着伤员在弹药箱上坐下，牺牲的战友抬到一旁，卫生员立即给伤员们进行包扎。大家瞅着牺牲的烈士谁也没有说话，谁也没有流泪，生死的考验已经让战士们忘记了悲痛。
政委跑来说：“团长，医疗队和支前民兵已经上来了。”
团长点了下头，威严地：“小伟，是谁开的第一枪？”
王小伟说：“是我。”
郭团长庄重地立正向他敬礼，然后威严地说：“同志们，这场战斗我们虽然取得了胜利，但教训也非常深刻，敌人的狡猾和勇猛超出了我们的想象，如果不是小伟出色的表现，及时发现了敌情和打响了第一枪，那我们付出的代价将非常的惨重。一天一夜的等待却在关键时刻出现了麻痹大意，明明知道敌人会对我们实施偷袭，可在思想上没有做到时刻保持警惕，连我这个老兵都错误地低估了敌人，没想到敌人的行动如此的隐蔽，战斗力也非常的顽强，这是血的教训，希望大家通过今天的战斗好好总结经验，类似事件绝对不许再次发生，不然我们对不起牺牲的战友，对不起祖国和人民的信任，听到了没有？”
战士们一齐应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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