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弄巧成拙

　　大队长拉着脸训斥道：“放屁，老子藏的石头不是都被你们找出来了嘛。饿你们三天就说胡话了，下次我饿你们十天，看你们还敢不敢胡说八道。”

　　三人顿时吓得坐起身低头不敢再吱声，谁也没想到那些石头是首长亲自藏的呀，不然就是饿死累死也不敢骂人，这下撞到枪口上了，那还有好果子吃。

　　大队长赶紧向炊事员们一摆头，三名炊事员急忙上来拉起三兄弟，解下他们肩上的枪和背包说：“三天没吃饭，肯定饿坏了，我们已经为你们准备了包子，快去吃吧。”把三兄弟拉进帐蓬在饭桌前坐下，从蒸笼里拿出热腾腾的大包子，端上米粥和几碟小菜。

　　一名炊事员小声说：“这一个月来，每次考核前第一组的石头都是我们大队长亲自藏的，前面五次第一组的人都没通过考核，不是超过了时间就是没能把石头全部找出来，今天却被你们三个办到啦，了不起。”

　　三人相互瞧了一眼，抓起包子就狼吞虎咽起来，香喷喷的大肉包子让饿了三天的人那还有时间顾及其它。

　　王小伟大口大口地吃完三个包子后，才拿起筷子边吃菜边冲着炊事员问道：“你们大队是干什么的，为什么让我们来参加这种考核？”

　　炊事员笑道：“这是军事机密，你们以后就知道了。”

　　王小伟不屑地说：“屁军事机密，这种考核完全是在害人，好端端的被你们整了三天，我们在战场上没被敌人打死，却差点在这里被饿死。”

　　唐清正也没好气地说：“这是把我们当猴耍，要不是为了一团的荣誉，我们才不会这么拼命。”

　　另一名炊事员神秘地：“你们别唱高调了，我可告诉你们，我们大队是刚成立的野战军直属大队，大队长是从军区调过来的，听说他曾经去苏联参加过多国部队的野战集训，是我们军区最有名的侦察英雄，自卫反击战时他亲自率领一个侦察小组，深入敌后摸清了敌人的所有炮兵阵地，为战争的胜利立下了首功。这一个月的考核，就是要集结全军最优秀的官兵加入进来，你们能不能加入考核成绩决定一切，要是不合格别说连门都进不了，立马就会让你们滚蛋。哎，不过你们刚才也骂的痛快，无意中就把大队长得罪了，要不要你们这就只有天知道啦。”

　　第三名炊事员叹息道：“唉，俗话说覆水难收，如果刚才不骂人，那你们三个肯定都合格，只是同样优秀的兵有很多，要谁不要谁就凭大队长一句话，可惜呀。”

　　王小伟三人失望地相互一瞧，一齐起身走出帐蓬来到坐在办公桌前的大队长面前立正喊道：“报告！”

　　大队长抬头瞪着三人骂道：“吼什么，提前四个小时完成任务，很了不起是不是？真不知道天高地厚，我告诉你们，一团进入第三轮考核的就有二十七个，个个都很优秀，象你们这样扯蛋的兵多一个不如少一个。滚到一边去，滚！”

　　“是！”三人涨红着脸只得转身就走……

　　小陈和小段瞅着三人的背影捂着嘴偷偷地乐了。

　　王小伟三人被大队长来了个下马威，只得垂头丧气地重新回到帐蓬里坐下，抓起包子狠狠地咬了一口，却又象漏了气的皮球无精打采地慢慢吃着，骂人的事三个人都有份，此时想道歉可大队长正在气头上，根本不给三人机会，再后悔莫及也没用了。

　　中午，三兄弟背起枪和背包来到帐蓬旁的山坡上坐下，默默不语地瞅着陆陆续续赶到终点的战友们，虽然大家个个都累得筋疲力尽，但圆满完成了任务的都欢呼着庆祝胜利，然后开心地跑进帐蓬吃饭。可也有几个小组没能将小石头全部找回，不仅低头不语，连吃饭都是炊事员硬拖进帐蓬，难受的心情可想而知。

　　王小伟猛然“啪”地抽了自己一耳光，气鼓鼓地骂道：“都是这张臭嘴，好不容易才得了个第一，却把最好的机会骂丢啦。”

　　唐清正叹息道：“唉，野战军直属大队，选拔最优秀的战士，眼睁睁地只能让给别人，真窝囊。”

　　王大伟恼火地：“大队长也太小气了，不就是骂了几声王八蛋嘛，他用不着就不要我们呀。”

　　王小伟说：“我和一排长骂他是王八蛋缺德鬼，你却骂他脑子里少根筋，虽然语气上文雅一点，但等于骂他是神经病。哎，我们是不是在山上碰到鬼了，不然怎么会倒这么大的霉？”

　　唐清正生气地：“连长，你就是鬼，倒霉鬼，如果你不带头骂，我和指导员就不会跟着骂，这次我们可真是倒了大霉。”

　　王小伟“腾”地站起身说：“我找大队长去。”

　　“我们一起去。”王大伟和唐清正赶紧跟上，三人刚刚来到帐蓬前，没想到大队长已经站在那喊道：“集合！”

　　战士们立即从帐蓬里跑出来集合，王小伟三人也只好赶紧站在队伍里，陈考官站在队列前声音洪亮地下达了口令：“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稍息，立正！”然后扭身向大队长敬礼：“报告大队长，参加第三轮考核的二十七名战士集合完毕，请指示！”

　　大队长回礼后大步走到队列前威严地：“同志们，通过三天的考核有喜有忧，但不论成功而是失败，你们都尽了最大的努力，能参加第三轮考核的人都是胜利者，所以考核的名次也不在此宣布，希望大家回到自己的部队后认真总结经验，投入到新的训练中去。稍息，立正！解散后立即上第一辆卡车返回部队，解散！”

　　战士们立即向卡车跑去，王小伟三人却犹豫地相互瞧了一眼，一齐走到大队长跟前立正敬礼，王小伟大声地：“报告，我们三人想问一个问题。”

　　大队长盯着三人说：“问吧。”

　　王小伟赶紧笑嘻嘻地：“大队长，我们三人犯了点错误，不该骂人，对不起。”

　　大队长正经地：“这是问题吗？”

　　王大伟赶忙说：“这是道歉，诚恳地道歉。我们想问的问题是，骂人会不会影响到我们的成绩，比如……”

　　大队长威严地：“在我这里没有比如，走吧。”

　　“这、是！”王大伟和唐清正犹豫了一下，只得转身离开，没想到王小伟站在那盯着大队长直率地：“大队长，我们三个是不是没有被录取？”

　　大队长一愣道：“看来你的消息还很灵通，已经知道这次考核的目的，机会只有一次，我想你们应该清楚，回去吧。”

　　“不！”王小伟倔强地：“请首长直接回答我的问题。”

　　大队长严肃地：“这个问题我不能回答。”

　　王小伟火了，吼叫道：“你是不敢回答，就因为我们骂了你，就连考核成绩都不宣布，证明你心里有鬼，是做贼心虚。”

　　大队长训斥道：“放屁，你小子竟敢这样同我说话。”

　　王小伟怒吼道：“你才是放屁，你不敢回答，就是公报私仇。”

　　“小伟！”王大伟吓得冲上来封住了弟弟的嘴。

　　唐清正也慌忙地：“连长，别说了。”

　　陈考官急忙严厉地：“王小伟，服从命令，快回去。”

　　王小伟骄傲的性格此时显露了出来，他抓开哥哥的手叫道：“不，我不回去，请首长直接回答我的问题。”他的叫喊声引得三名炊事员跑出了帐蓬，已经登上卡车的战士们惊得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都呆呆地瞅着三人。

　　大队长气得张嘴想吼他一顿，可瞧着他认真的表情和不屈服的眼神，只好压住火气瞪着他一字一句地说：“王小伟，你听清楚了，如果再不回去，我取消你们三人的资格，这就是我的直接回答，明白了吗？”

　　王小伟眼睛一转，聪慧地赶紧立正敬礼道：“明白了，对不起，敬礼！大伟哥、一排长，快走。”他拉着两人跑到车后爬了上去，卡车响了声喇叭朝前驶去……

　　大队长尴尬地笑了笑说：“王小伟，想不到这小子的个性还真倔，不愧是十五岁就走上战场，飞刀杀敌的英雄，骨子里充满斗志，而且很聪明，是个人才。”

　　陈考官好笑地：“大队长，你今天可是吃了哑巴亏，不仅被那三个臭小子骂了一通王八蛋和神经病，而且回敬了你一句放屁的豪情壮语，这样胆大妄为的兵你恐怕也是第一次见到吧。”

　　段考官也笑着说：“王小伟那小子胆子可真大，竟敢当面顶撞首长，今后我们特种兵大队恐怕不会安宁。”

　　大队长正经地：“既然是特种兵，就应该有特殊的个性，而王小伟这种不畏惧强势的性格，在面对挑战时从来不会畏缩不前，这样的战士正是我们这次选拔的目标。至于平常时候军营里多一点吵闹也是年青人的特性，正好体现出团结紧张、严肃活泼的带兵原则。好了，我们已经完成第一阶段的工作，马上进入第二阶段的准备，撤！”

　　陈考官两人立正道：“是！”

　　奔驰的卡车车厢上，王小伟平静地坐在背包上闭目养神，王大伟和唐清正却焦虑地坐在他身边，其他的战士都奇怪地盯着三人。

　　王大伟忍不住伸手推了弟弟一下，责怪道：“小伟，你还有心情睡觉，我们都被你吓死了。你也太冲动啦，竟敢对着首长吼，骂他放屁，回去后团长肯定会关你的禁闭，营长他们也一定会修理我们，这下麻烦可闯大了。”

　　唐清正叹息道：“唉，连长，小不忍则乱大谋，关禁闭和被修理都只是小事，好不容易才通过三关考核，可几句骂人的话却弄得前功尽弃，真有点死不瞑目的感觉。”

　　王小伟睁眼笑了笑说：“死不瞑目又有什么用，反正骂已骂了，吼也吼啦，管他有麻烦没麻烦，心里痛快了就行。”

　　王大伟心烦地：“痛快，一时的痛快换来的却是一生的遗憾，难得的机会就此失去，后悔药不知哪里有买，我真想吃它一瓶。”

　　唐清正说：“别说没有后悔药，就是有要吃也是你吃，我才不后悔。”

　　王小伟扫了一眼周围的战友说：“就是有后悔药，吃了就有用嘛，关键在于大队长要不要我们，再就是我们把大队长骂了个痛快，他还敢要我们吗？所以这些问题我根本不想了，顺其自然吧。”

　　战友们一听，都急忙问这次考核是不是直属大队在选拔人员，三人是不是听到了什么消息，是什么原因要骂大队长？

　　王大伟和唐清正心烦意乱地叫道：“不知道不知道。”

　　王小伟却平静地一声不吭，害得战友们都纷纷猜测，通过了考核的人高兴得沾沾自喜，没考好的人唉声叹气。

　　傍晚时分，卡车驶入一团的营区在大操场上停下，没想到邹毅、王坚、曾扔朝和各营连的干部们都在等待，其他战士一跳下车就被干部们拉到一旁关切地问着考核的情况。

　　邹毅三人跑上来慌乱将王小伟三人拉到操场旁小声地问道：“你们今天是不是骂人了，而且骂的是军直属大队的大队长，是不是？”

　　王大伟惊讶地：“营长，你怎么知道的，消息怎么传的这么快？”

　　王坚和曾援朝气得伸手分别牵着王大伟和王小伟的一只耳朵咬牙轻声骂道：“你俩是怎么搞的，不仅骂大队长是王八蛋和神经病，考了个第一就忘乎所以了。”

　　“你们知道不知道，这次考核是军直属特种兵大队第一次选拔优秀战士，你们这么一闹虽然在全军出了大名，但我们一团却因此挨了军长的批，军长在电话里把团长训斥了一顿，说我们一团怎么出了三个能文能武的捣蛋兵，这下我看你们怎么收场？”

　　王小伟和王大会的耳朵被扯，两人痛得立着脚尖咧着嘴叫道：“小坚哥，快松手，耳朵掉了。”

　　“副营长，我们错了，快松手。”

　　唐清正站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

　　邹毅拉开王坚和曾援朝，又冲着王小伟责怪道：“小伟，你真是胆大包天，竟敢骂人家大队长是放屁。你们知道不知道，从各部队选拔优秀战士组成特种兵大队，是为了尝试在各种环境下的作战，同时也是应对重大突发事件时能及时进行处置，是一种超出常规的特殊部队，不是谁想去就能去的。可你们三个竟敢对着大队长撒野，我真被你们气死了，这要不是在部队，我非把你们打得满地找牙不可。”

　　王小伟赶忙说：“营长，骂人是我们不对，可我们开始是无心的，后来我也是被逼的，怕他报复才骂他的，再说人家大队长又没怪我们……”

　　邹毅瞪眼道：“你还嘴硬，大队长把你们的事都捅到了军长那，军长才会打电话给团长，不然我们怎么会知道。唉，我都被你们气昏了，好不容易在全军争了过考核第一，却又搭了个骂人第一的恶名，搞不好你们三个就当不上特种兵，人家会不要你们，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就白白丢掉了。”

　　王小伟噘着嘴说：“你别乱说，大队长亲口告诉我，我们三人已经被录取，就你瞎操心。”

　　邹毅一愣道：“你说什么，大队长亲口告诉你，你们三人已经被录取？”

　　王大伟摸着耳朵奇怪地：“小伟，大队长什么时候告诉你的，我怎么没听见？”

　　唐清正也愣愣地：“对呀，连长，大队长什么时候说的，我和指导员一直同你在一起，没听见他说呀。”

　　王小伟骂道：“是你们俩笨嘛，不会听话。大队长不是说：‘王小伟，你听清楚了，如果再不回去，我取消你们三人的资格，这就是我的直接回答，明白了吗？’他这么一说我当然听明白了，现在你们也应该明白了吧？”

　　王大伟呆愣地：“他是这样说的，可我还是没明白，他话里头没有录取两个字呀？”

　　唐清正一拍头说：“我明白了，大队长没有取消我们三人的资格，凭我们第一的考核成绩就等于已经是录取，他这是话中有话。哈哈，连长，还是你聪明，怪不得赶紧拉我们走，大队长没有计较我们骂他的事。”

　　邹毅不相信地：“他真是这么说的？”

　　王坚说：“要是这样的话，那你们三个还真有希望。”

　　曾援朝也说：“这样就好，害我们白担心了。”

　　王小伟笑道：“这下你们应该放心了吧，不然就算大队长要枪毙我，我也不会走。”

　　邹毅乐了，伸手扯了一下王小伟的耳朵笑骂道：“你小子是愈来愈胆大了，不仅逼着大队长回答你的问题，而且说人家是做贼心虚、公报私仇。”

　　王小伟惊奇地：“啊，这些话你们都知道了？”

　　王坚笑道：“这就叫做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肯定是大队长告诉了军长，军长又告诉了团长，团长在电话里又告诉了我们，现在恐怕全军都知道了。”

　　王大伟急忙问：“那团长会不会关我们三人的禁闭？”

　　王小伟说：“关就关吧，只要能去特种兵大队，关一个月我都愿意。”

　　这时，郭团长大步走来，并大声地：“参加军部第三轮考核的人员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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