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玄桑
和上官婉儿一并认识了许多世家公子小姐，听多了开头前缀为五大宗族某某某的介绍，清明也不禁觉得怪异。
在现代流行四大神兽一说。青龙、玄武、朱雀、白虎，皆和这宗族对上了，却……没有月狐。
这不得不让人深思。
毕竟即使现代的小说漫画里已经渐渐融入了狐族元素，却还不是能和四大神兽相提并论的。
梁朝到现代这段时间……月狐一族究竟发生了什么？难不成……是跟妖人两族的纷争有关？
清明眸色深了深，但到底是没有什么头绪，只得暗暗压下心中的疑惑和不安。
还未回神间，却是听到了上官婉儿在叫她：“清明，汝怎么了？”
回神间，清明抬头看着也是不怎么好开口，只得对着婉儿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上官婉儿这才一笑，建议道：“宴会快要开始了，吾认识的朋友也就这么些个，要不先入座吧？”
清明点了点头，抬头看向坐席，犹豫了半晌还是扯了一下上官婉儿的衣角。
“怎么了？”上官婉儿面露不解地回头看她。
清明看了看坐席，又眸光带着些尴尬地看着上官婉儿，偏了偏脑袋。
“你……是不是不知道该坐在哪儿？”上官婉儿有些不确定地问。
清明点点头。
上官婉儿好像有一瞬间的诧异，随后便回头对着清明笑开了。
“也是，你初来乍到的，的确实是该有人照顾着。我这便带你过去吧。”
说着，还学着清明的样子也偏了偏头。
只是与清明截然不同的是，那张清秀的小脸上弯起了一抹弧度，带着几分少女的烂漫和几分不易察觉的窃喜。
笑得清明都不禁有些愣住了，就连眼神也有些呆呆的，毕竟也是好久没有人这么跟她玩笑了。
而且婉儿笑起来也是真的好看，清新可人，明媚无暇，嘴角边两个小巧的梨涡更衬得其亲切活泼，灵动可爱。
现代人们常说某某人笑容甜美，清明这算是见识到了。
这笑若是被哪个男子看了，可不是会被甜到心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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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
可能是看清明愣的久了，上官婉儿也不禁收了笑，轻声唤她。
‘啧，最近怎么总是看女子愣住啊，这可不太好。’
清明心中自嘲一笑，面上依然没什么表情地拉了拉上官婉儿的衣袖，示意没事，这才跟着上官婉儿入座。
等到所有人都入席，宴会就算是开始了。
清明盘腿坐在次座上，等着不远处首座上的上官仪宣读讲词。
此时的上官仪依旧是一脸慈祥的笑意，但一身威严的墨色袍子也为老人增添了几分威严。
然而，一开口就是……
“今日在座的各位能不顾路途遥远，专程前来出席此次宴会，上官仪与上官家由衷地感到高兴。在这里，游韶(上官仪的字)对大家为增进双方友好关系作出努力的行动，表示诚挚的谢意!想必大家都知道，近日上官家吧啦吧啦……”
大概一炷香后，清明偏过头，再也听不下上官仪口中一个接一个冒出的那些个绕口的客套话了。
说实话，清明真心觉得上官仪那张脸都要笑僵了，奈何这演讲词啰啰嗦嗦说了一大堆都还没有扯到主题上，也不知要讲到什么时候。
微微扶了扶额，清明抬眼看向坐在对面，正看着上官仪走神的上官纯。
他身穿一件月牙色的直襟长袍，腰束月白祥云纹的宽腰带，其上挂了只玉质极佳的羊脂白玉，形状看似粗糙却古朴沉郁。并不刺眼的阳光印下，那白袍上隐隐折射出白狐暗纹，稍稍动作后又掩去了那不一样的质感，更显神秘。
眼眸晃了晃，清明偏过视线顺着座位悄悄打量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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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族的基因都是极好的，在坐的每一位都是公子佳人，即使有些人已步入晚年，却依然能看出他们曾经的风姿卓越。
只是她虽为灵族，坐在上首，却也仅是长相清秀而已。这样被单独拎出来坐在这宴会上，着实是有那么一点尴尬的。
她既然能坐在上官纯对面，虽足以看出上官家对她的重视。
但……
果然还是不要太惹眼的好。清明扶了一下有些褶皱的衣袖，略有些不适应地缩了缩身子，但也不好有太大动作，只得暗自打量坐在她周围的人分散注意力。
能坐在前排的大多数是一些中年人，但其中也零零散散有几位年少的。
而最显眼的就是那个和上官纯只隔了两个座位的玄衣小孩了。
早已感知过周围人修为的清明都不禁咋舌，这孩子看着也就七八岁吧？竟然有地阶八等了！
要知道，不论妖还是人修炼皆被分为四阶：天地玄黄，天阶为最上成，依次向下黄阶最次。而每一阶又被分为九等，一至九依次向上。
现在这看起来不过黄口之年的小小孩童居然已经是地阶八等的尊者了！
啧啧，难怪坐得这么靠前。年纪轻轻就这么出类拔萃，那长大后还得了？
正低头感叹那小孩逆天的资质，清明却并没发现那玄衣小孩也瞥了眼她。
只一瞥，那小孩便收回了视线不再看她，只是深埋在衣服里的小手却不自觉地攥紧了。
他叫易玄桑，是貂族族长的私生子。身份不高不说，就连堪堪能依附的家族都不是什么世家大族。
从记事起他就没有见过他的母亲，而他的父亲也是对他冷眼相待。
没有父母的关怀，加上卑微的身份，他自然是受尽了白眼和羞辱。
所以，本已被家族放弃的他一到年纪就开始拼命修炼。宵衣旰食，焚膏继晷，多少个日日夜夜不惜伤了身体也要比别人多修炼几个时辰。
每到瓶颈期就出门历练。荒野、沙漠、冰川、草原……各种环境恶劣的地方他都去过。每次一到那些荒无人烟的虎狼之地，他又会挑着一个最危险的，最艰苦的，最难以生存下去的地方苦修个半年五载。
一年。
十年。
百年……
历经了大半个妖族童年，他终于在同龄人中有了地位；终于在所有长辈眼里有了痕迹；终于得到了父亲的另眼相待，但这时候居然蹦出了个灵族！
灵族。
天阶九等！
天生的天阶九等！！
易玄桑自然是嫉妒的，明明看起来差不过四五岁，明明一开始两人都是名不见经传的。他拼了命才得到的东西别人居然一出生便拥有，这是何其的不公？！
瘦小而满是老茧的手不知何时被抓破了，透过玄色的布料渗出丝丝血腥的气息，但好在衣服颜色红且偏黑，盖过了那唬人的血迹。
稍稍压下心中翻涌的气愤和嫉妒，易玄桑平稳了下心境便再次抬头。
他还不够强。
还不够强到能在下一届“式妖会”上拔得头筹！
尽快突破地阶凭他的资质是不可能的了，所以这次回去，他便必须加紧时间试炼自己的实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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