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黑色星期四，卢布的第1次崩溃
乌鞑鲁在10月事件之后，满意的带着一个俄罗斯联邦与鞑靼斯坦分权协议草案回鞑靼斯坦去商议了，贾磊却留下来帮他继续斡旋。
事实上政治危机发生时往往会伴随着经济危机，10月事件发生的短短十几天里俄罗斯卢布的汇率就仿佛坐上了一辆脱轨的列车，一头扎下了悬崖。
“哎呀！我已经在屋子里闷了这么多天了，今天他们两伙人终于分出了胜负了，我也该出去散散心了。”贾磊伸了个懒腰说。
“老板外面现在正乱呢，你到你想去哪散步啊？”克尔看着贾磊头疼的说。
“就去阿尔巴特大街转转吧，我顺便体察一下民情！”贾磊说，他想去看一下现在俄罗斯市场的经济情况。
“请您稍等，我们需要准备一下！”克尔说。
“好！”贾磊点头说，现在外面还有些乱，还是准备的充分一点比较好。
很快贾磊就拿着钱包来到了阿尔巴特大街，他刚走进去就发现这里的气氛不对。所有的顾客都是急匆匆的前来抢购商品，而生意兴隆的老板脸上的神情却都是十分忐忑，他们似乎并不愿意做生意。
“这个套娃怎么卖？”贾磊随手拿起一个俄罗斯套娃问。
“2000卢布！”摊主有气无力的回答说。
“2000卢布？就这么一个套娃就要2美金吗？我上次来它还只卖一美金呢！”贾磊惊讶的问。
“谁说这个套娃要2美金了，我这个人做生意最公道了，这个套娃我这几年来一直都是卖一美金，这可是行价？你可不要坏我的名声。”摊位立刻不高兴的说。
“你当我小就不会算数吗？我记得现在的汇率是1美元兑1000卢布啊，你还说没坑我的钱。”贾磊不高兴的说，这个汇率是他到莫斯科海关的时候特意问的。
“咳咳！老板，你刚才把汇率算错了，9月23号星期四那天是苏俄政府刚开始对峙的头一天，俄罗斯卢布汇率就一夜暴跌25%，随后几天卢布也天天跌，现在的卢布兑美元的汇率是1美元兑2000卢布了。人家老板没算错！”克尔小心的提醒贾磊说。
“我这几天都没出门也没问过汇率，这次一出门居然就闹出了这么大的笑话，太丢人了。”贾磊懊悔的捂住脸说。
然后他就飞快的从钱包里掏出2000卢布递过去，拿起套娃就想走。
“哎！你等等，你这个钱不对呀。”身手矫健的俄罗斯摊主一把抓住贾磊的胳膊说。
“块放手！”克尔看到这立刻上去掰开了摊主的手掌，老板被他吓得往后一缩。
“你有话好好说嘛，干嘛动手动脚的？我的钱有什么不对呀，它可绝对不是假币？”贾磊揉着被掐红的手腕问。
“你这钱虽然不是假币可是它却是老版卢布，现在这个卢布已经作废了不能用了，你把它给我有什么用啊。”摊位特别着急的解释说。
“咦？老版卢布作废！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个消息？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贾磊好奇的问。
“你问这个干什么？你们到底买不买东西？不买就把东西还给我，正好我还不想卖呢。”摊主不高兴的说。
“这里有两美元！如果你肯好好回答我的问题，我就用这个付款。”贾磊随手从钱包里掏出两美元说。
他这个钱包里面装的都是各国外币，大部分都是他以前在外面做生意时随手放的，所以里面各种金额的钱都有。
“你要用美元付款吗？你放心我一定会知无不言的。”摊主看到美元眼睛一亮说，现在俄罗斯国内最缺的就是美元了。
“想要钱？那你就快回答我的问题吧，你说完了这钱就是你的了。”贾磊轻轻地把美元压在摊子上说。
“两个多月前，政府突然宣布要停止使用1961—1992年苏联版卢布和1992年版的俄罗斯卢布，现在政府只允许我们使用1993年版的新卢布，以前的卢布在兑换截止日期后全都作废了。
新旧卢布的兑换截止日期是8月底，也就是说从那时候开始，以前的旧卢布就变成废纸一张了。我看你钱包里有不少卢布呢，你这下可亏了不少钱啊！”摊位看了贾磊的钱包一眼叹了一口气说。
“看来我果然没少亏！”贾磊无语的看着自己钱包里近5万卢布的旧版纸币说，然后他就把5千元大钞钱掏出来随手扔到地上。
一阵风吹过把这些卢布卷的漫天都是，在大街上人来人往的人群只是看了它们一眼谁都没有停下来。
现在最新版本的卢布已经有5万面值了，100卢布的零钱掉在地上都没人肯捡的，更何况是这些已经作废了的旧币呢。
“呵呵……，我最近过得果然是过的太安逸了，连卢布作废这么大的事儿都不知道。”贾磊自嘲的说，然后他就扫兴的离开了阿尔巴特大街。
“那个小孩你的套娃不要了吗？”摊位在身后喊到，贾磊头都没回的继续往前走。
“东西我们老板不要了，你自己留着吧。”克尔回答了一声然后快步跟上去。
贾磊因为刚才的事情提醒，这才发现自己最近的确是太懈怠了，他最近很少过问莫斯科这边的事儿了，于是他就开始仔细打量起周边的环境来。
这一看果然又让他发现了问题！
“快快！汇率又变了，现在一个美元要换2100卢布了，大家快调价。”贾磊刚往回走了没几步，就看见从入口方向急急忙忙跑过来一个人大声喊道。
当时整条街上兵荒马乱的，所有的外币兑换点都急匆匆的开始调高价格了，而没赶上老价钱换美元的人这时都特别后悔。
“哎！卢布汇率怎么又跌了，这生意真是越来越难做了，我现在是卖得越多亏得越多。”旁边一个卖鞋子的女人叹了一口气说，然后她就拿起手中的笔匆匆的把价格牌改了。
“幸好我这双鞋已经付过款了，这一下我就省了1000卢布呢！”一个女人拿着一双鞋庆幸的说，她这双鞋架子原本价值20万卢布。
“你是省了1000卢布了，可我却亏了1000卢布！”摊主不太高兴的说，她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却并没有把鞋子要回来。
毕竟现在卢布的价格几乎一天三变，这种事经常发生的她已经习以为常了。
贾磊看着这啼笑皆非的一幕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他仔细看了一下四周，发现凡是以美元标价的东西摊主们的脸色都不太好，他们的价钱变化很大。
但是以卢布标价的东西价格变动的却很少，尤其是一些报纸杂志之类的东西价格几乎就没有变，而这些东西大部分是俄罗斯本国产的。
“看来莫斯科国内的物价还是相对稳定的，虽然他们因为通货膨胀有些涨价，但涨价的范围并不高，还在人民能够承受的范围。只要不涉及美元交易，普通俄罗斯人还是能够靠工资养活自己的。”贾磊看了一眼街上的物价说，然后他就走了。
“老板我们现在去哪儿？”克尔问。
“去黑石投资银行，老板卢布作废、汇率又变化的这么大，我得去看看我的钱怎么样了。”贾磊有点担心说。
百货商场那里他倒是不担心，因为那里卖东西只收美元，什么时候都不会亏的。
“好的！”克尔回答说，然后他就带着贾磊来到了自家银行。
“前一阵子卢布作废的事，你们为什么没通知我？”贾磊皱着眉头问诺万。
“卢布要作废这件事，您的朋友梅纳捷普银行总裁霍多尔科夫斯基先生早就提醒过我们了。
俄罗斯的汇率及币值几乎是每天都在变动的，您当时正是在炒外汇期货的关键时期，所以这件事他们告诉我以后我就没去打扰你，我自己就把这事儿办了。”诺万解释说。
当时他也是负责操盘的人之一，所以他对贾磊当时手上的交易金额特别清楚，区区不到一千万美金的俄罗斯卢布存款怎么可以和上百亿美元的外汇期货相比呢。
“原来是那时候的事儿啊，那你没说也没什么错，你要是真说了反倒是给我添麻烦了。”贾磊点点头说。
“老板我觉得你感谢一下梅纳捷普银行的总裁霍多尔科夫斯基先生，如果不是他给提前通知了我们消息，并把我们银行里的存款通过他们银行换成新版卢布，我们这次至少要亏几百万美元的。”诺万报告说。
“感谢是一定要去的，更何况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和霍多尔科夫斯基谈呢，我今晚就找个机会请他吃顿饭吧。”贾磊点点头同意说。
可惜贾磊打算的虽然好，却被人半路截了胡！
“贾磊你上来吧！”贾磊刚从自家银行走出来一辆车就停在了他面前了。
“你不是在京城吗？怎么会跑到这里来？”贾磊看到车里的人以后特别不高兴的问，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走到哪都有这个人啊。
“京城那边的事忙完了，我就回来继续跟俄罗斯政府的人谈买船的事儿，这不还是你给我们拉的线吗？”张文王笑着说。
“既然我已经给你们拉过线了，那你们还来找我干嘛？”贾磊翻了个白眼问，然后他就不高兴的坐进车里去了。
“我这次来是帮一个同事请你来吃饭的，他们刚刚来莫斯科发展想向你这个前辈取取经。”张文王说。
“我不过就是一个倒爷罢了，你的同事有什么经可以向我取的？”贾磊不解的问。
“这我也不知道，你还是直接问他吧？我只负责把你请过去吃顿饭而已。”张文王摇头说。
“你这个请吃饭有点霸王硬上弓的意思，看来你这个同事不简单啊……”贾磊眼珠子一转立刻咂摸出味来了。
“对方的确不简单！要不然我也不会连声招呼都不打的把你截下来了……”张文王苦笑说，然后他就带着贾磊去赴宴了。
*****
“莫斯科华夏餐厅？这个地方的消费水平可不低啊，我听说这里专门做烤鸭的大师傅是从全聚德里出来的？这是真的吗？”贾磊跟着张文王走进餐厅后好奇的问。
“这件事儿是真的，莫斯科的这家华夏餐厅和京城的莫斯科餐厅其实是源自同一个政治上的交换任务。
当时政府之所以会在莫斯科开这家中餐厅，不是为了盈利而是想宣传一下中俄友好的外交关系，让莫斯科人更了解华夏的饮食文化。所以这里的大厨真的是从全聚德里出来的！”张文王点头说。
“能在国外吃一顿正宗的烤鸭不容易，那我今天就不客气了。”贾磊高兴的说。
“你想吃什么随便点！”这时一个挺着将军肚的男人就过来说。
“这位就是郭雨，今天的主人！”张文王给贾磊介绍说。
“这位就是黑石投资银行的贾磊！”张文王指着贾磊说。
“我早就听说过华夏的金融界出了一个少年奇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郭雨伸出手来热情的说。
“郭先生你妙赞了！我的那家银行只不过是个小本生意而已，充其量也就是个钱庄柜台，我怎么能称得上金融奇才呢。”贾磊谦虚的说，然后他就伸手和郭雨握了握。
“我说你是金融奇才不夸张，一点都不夸张！在莫斯科开银行的人虽然多，可在卢布政策和汇率波动如此剧烈的情况下，能够不赔的却没有几个，像我们这些人真的要向你好好取经了。我们不如里边谈吧！”郭雨说。
“郭先生你总是张口闭口的向我取经的，我还不知道您到底是从事什么行业的呢？”贾磊微笑着问到。
“哦？老张没和你说吗？我也是开银行的，上面决定要在莫斯科开一间华国银行的分部，我就是过来搞建设的。”郭雨说。
“咳咳！你说你是过来干什么的？”贾磊听到这惊讶的问。
“我是过来替国家开银行的呀？不然我为什么要向你请教经验呢？你为什么会这么惊讶？”郭行长不解的问。
“我能不惊讶吗！最近卢布汇率跌的这么厉害，在这里从事金融业的风险很大的，去年我还跟王老他们提过这件事儿了。
我干爷爷说上面怕赔钱所以这两年都不想在莫斯科开银行，现在莫斯科汇率的波动更大了，你们怎么会突然跑到这里来开银行呢？你们现在就不怕赔钱了吗？”贾磊不解的问。
“事实上国家怕的一直都不是赔钱，国家怕的是俄罗斯联邦撑不下去，卢布作废而已。”郭行长笑着回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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