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戏（三）

有初见严明波手长脚长地站在那里，一脸委屈，明知道按照月筠的说法，多半是表演出来的，他还是有些心软了：“月筠，他来找你，大概是有其他要紧事情的，你怎么不问问他。”

        月筠心里一直担心的事情，在看到严明波出现时，被推到嗓子眼处，生怕在他嘴里听到自己最不愿意听到的答案，所以才拖延着不肯直接开口问他，但是人已经活生生站在眼前，不问也要问：“你到底怎么找到我的？想说就说。”

        “我能先坐下来吗，莫太太。”

        “严老板，请坐。”

        “不用这么客气的。”严明波指了指前面坐的位子，“劳烦莫太太把我的茶拿过来。”月筠耐着性子，把茶盏递给他，严明波慢条斯理地喝一口，笑眯眯地说道：“莫太太，你嫁得很好，夫家招待客人用的是上好的碧螺春。”

        有初很识眼色地替月筠也倒了一杯茶，手按在她的肩膀上，察觉到她整个人都在微微发颤中，知道她心里在担心的事情，低声安慰道：“不会很糟糕的，我看严先生的样子，不像是坏消息。”

        “有初，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心里慌。”月筠抓住有初的那只手，用双手紧紧地抱住，觉得他的掌心很暖，可以一直暖到她心口的地方，她扬起尖下巴来，勉强冲着他笑道，“只有你会这样子安慰我的。”

        “因为我们是夫妻。”有初换一只手，摸摸她的头发，“真的没事的。”

        严明波喝完热茶，心满意足地开始说道：“其实，要查出来你去了哪里，不算太难，当时你是租的车子走，虽然登记的时候，写的是莫先生的名字，不过借这么好的车，又是长途的人毕竟不多的，你的面孔又那么面善，我直接去的车行打听，找到那个送你们回来的司机。”

        他说得很有条理，月筠一直看着他的神情，确定他没有隐瞒的成分在里面。

        “我明明有关照那个司机要保守秘密的，还给他一大笔的封口费。”有初恨声道，“怎么这样没有职业操守。”

        “这也不能怪那个司机，因为有两个原因在其中的。”严明波竖起两根手指头，晃了晃，“一方面是因为我给他一笔更大的钱，另一方面是他全家要南下，说是南洋有亲戚做生意要帮忙，三年五载都不会回来，我又磨了他半天，他才肯说的。”

        “在你之前，有没有人在他那里打听过？”月筠着急着问道。

        “不就是嫁人吗，你弄得这样隐蔽做什么。”严明波不明地看着她，“在我之前没有人找他打听，你以为都像我这么聪明的，我也就正好赶上时间正好，那个司机第二天就走人了，以后即便有人也想到这一点，想找人都找不到了。”

        月筠缓缓地松一口气，心口郁结的东西，被吐出身体以外，她没有放开有初的手，仿佛只有一直拉着彼此，才能够让她心定。

        严明波看看她的脸，再看看他们牵在一起的手，对着有初挤挤眼睛道：“哎，我问你个事情。”

        “什么？”

        “你怎么追到她的，让她息影嫁人的，你很了不得，你知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在追她，以求一笑，那些人的来头说出来能够吓死人的。”严明波的话匣子再次被打开，一时之间就没打算要短时间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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