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交（二）

“定亲的人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怎么负责，我现在只要对一个人负责，就是我的妻子，白月筠！”有初活脱脱吃了火药似的，拉着月筠的手，“我们回去说。”

        月筠顺从地站起身，有初直接拖着她走，走出门口，都没有人招呼他们留下来，他一口气走了几十步，猛地回头看着月筠，平时最喜欢看到的笑颜，这会儿看着有些刺眼，“月筠，大方也要有个尺度的，你不用在姨太太面前，这么，这么落落大方。”

        “那么，你有没有瞧见，我们出来的时候，公公的脸色很不好看。”月筠温和地说道。

        “那么，你有没有瞧见，我的脸色更不好看。”有初难得生气，一双浓眉都揉在一起，“我们回落英小筑去再说，什么见鬼的娃娃亲，家里从来就没有提起过。”

        “三个长辈的口径一致，说明都是真的，公公的样子也很为难，大概以前是失去联系，提起旧事会觉得伤怀，才没有在你们面前说过。”

        “我印象里都没有这一家子的人，方家，哪个方家。”

        “和你定过亲的方家。”月筠忍着笑回答。

        “白月筠！”有初失态地大吼了一声，憋着气没地方出，脸孔都涨红了。

        月筠见他动了真怒，也不玩笑了：“有初，这件事情还是要去问问老太爷的，我看公公那边反而问不出什么，他太顾忌了。”

        “对啊，这种事情爷爷一定是知道的。”有初的眼睛一亮，“你看我，就是没有你想得周全，我们不回落英小筑了，去爷爷那里听故事。”

        “天色晚了，老太爷休息地早，我们不方便打扰的，明天再去也来得及。”

        “你真的一点不着急吗，如果这门亲事是千真万确的，按照规矩确实是谁先定亲谁为大的。”

        月筠侧过头来看着他道：“方家的姑娘有没有出嫁是一茬事，人家愿不愿意嫁给你是另一回事，中间隔了好多年，什么变故都能够发生，其实有初你应该为公公欢喜，多年故交重新联系上，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公公心里很在乎的。”

        “他在不在乎是他的事情，别拿我们两个一起做垫背。”有初一想到姨太太瞄他的眼神，各种不自在，“姨太太故意要看我们不快，要是真的是莫方俩家订了亲，有恪没有成家，让有恪去取方家的姑娘。”

        月筠故意顺着他的话，连连点头道：“没准姨太太心里就是这样盘算的，这个方家的来头真的不小呢。”

        “那不是正好，合她心意。”两个人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落英小筑门口，有初挣扎了一下，“算了，你说的是，爷爷要早休息的，明天再问去也是一样，已经这么多年，不差一天的。”

        “你想明白就好，都不用我点破了。”月筠轻轻一笑道，“晚饭都没有吃，我饿得慌。”

        “我让厨子另外做，我们在家吃。”

        “我们走得急，忘记把阿桂带回来了。”

        “她等会儿得了消息就会回来的，你不担心我，倒去担心她。”有初委屈地握住月筠的手，不让她进门，“就算，就算我们只有三年之约，在你心里，难道我还不如阿桂要紧。”

        “那可不一样的。”月筠施施然地抬起头来看着他，“有初，你要有个心理准备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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