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光(五)
“这个不好说。”有初揉一揉他的头发,“要你吃了才知道。”
等到曼龄把一桌子的菜都摆上来,有凯已经不再多嘴问问题,因为没有空问,尽顾着吃了。
曼龄将藏在背后的手举起来,欢快地喊了一声:“看,这是什么。”
细长的玻璃瓶子,装着暗红色的液体,有凯看一眼,不是他感兴趣的东西,子慧有些疑惑地喝着自己面前的浓汤,曼龄已经自己揭晓了答案:“我带过来的红葡萄酒,就这一瓶,生怕路上敲碎撒了,不敢多带,都没舍得喝,今天可以开瓶了。”
莲香将找出来的玻璃杯子,端上来,放在诸人面前,曼龄得意地笑道:“这里没有喝红酒专用的玻璃杯,就这个将就,也不知道你们酒量好不好。”
月筠端起面前的玻璃杯,在手里先轻轻地一晃,有初正低下头来闻杯中的酒香:“是很好的红酒,不过国内的人未必喝得习惯。”两个人相视一笑,玻璃杯碰在一起,发出清脆好听的声响。
有恪有样学样跟着他们的举动照做,然后喝了一小口,眉毛已经皱起来:“怎么味道怪怪的,酸的。”
“也算是尝个新鲜。”有初对着有凯举一举玻璃杯,“要不要也尝试一下?”
“不要,这个肉好吃,我不要喝酸的葡萄。”有凯一脸不愿意上当的神色,连连摇头。
子慧连忙跟着说道:“我喝汤就可以,母亲也不许我喝酒的。”
“真可惜,好东西懂的欣赏的人不多。”曼龄这句话一语双关,仰起脖子很豪爽的将半杯红酒一口饮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看着有初和月筠,笑道,“幸好还有两位识货的人陪着我一起喝。”
“我的酒量也不好的。”月筠喝了两口,已经有胭脂的颜色悄悄染上双颊,分外艳色融融的,“喝半杯就好,客随主便,今天曼龄才是主人。”
“喝酒会脸红的人,不会是坏人,小时候父亲就这样同我说的。”曼龄说着话,已经喝到第三杯,整张面孔都红得桃花绯绯了,“月筠,你看我,我也不是坏人。”
“她大概喝多了,又喝的急。”有初在月筠耳边低声提醒道。
“我会照顾她的。”月筠给她夹了一筷子的菜,“不能光喝酒不吃菜,都是你亲手做的,你也应该尝尝看。”
“好吃吗?”曼龄声音提高几分,很是期待地看着他们。
有凯和子慧很有默契地点头,有恪很给面子地也跟着点头,不过他剩下的半杯酒,没有再动,给推到了另一边。
“阿玛在我来的时候同我说,我的年纪已经不小了,到莫家看看,要是那个新媳妇好相处的话,或许可以选择共事一夫的,他老人家在外国待这么久,怎么想法还是这样的古板陈旧,共事一夫四个字是中国女人背在身上的枷锁,几千年了,不堪重负,我怎么可以因为他的一句话就继续背下去。”
有初很轻地咳嗽一声道:“有恪,吃的差不多,你带他们先回去。”
“我们不方便听吗?”有恪玩味地一笑,根本没有要离席的意思。
月筠把弄着手里的玻璃杯,没有看他:“有些事情,姨太太倒是很乐观其成,如果在老爷面前推波助澜一把的话,也不失为一件好事情。”
她没有刻意点破,相信有恪也能够听得懂,果然有恪狠狠地瞪她一眼,腹诽着,白月筠真是一副厉害的心眼,斗嘴上头,从来没见她在自己面前吃过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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