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过去的过去(三)
方俊最近每天都会到萧然家来一趟,待的时间也不长,每次都是带点礼物过来,然后坐一会儿就走。萧然拒绝了几次都无果,就这样连续好几天之后,萧然终于受不了了。在方俊再一次带着礼物上门的时候,萧然拦住了他:“方俊,我们出去谈谈。”
“好啊。”抱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心态,方俊把礼物在桌子上放好,然后又礼貌地和萧爸爸萧妈妈告辞,这才跟着萧然出了门。其实,方俊早就想和萧然好好谈一谈了,只是自从醒来以后,萧然对他的态度一直是不冷不热的,他知道萧然受了委屈,所以一直也不敢强求什么,只希望她能明白他对她的心意从未改变,就可以了。
萧然随便找了一家咖啡厅,点了两杯咖啡,等到服务生送完咖啡走了以后,萧然直截了当的开口道:“方俊,这么多年了,我本来以为你应该很了解我才是。”
方俊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当然,我们在一起这么久,早就相互了解了,难道不是吗?”
“那你应该很清楚我的为人,我们之间不可能了,你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方俊沉默了一会儿:“我知道你还在怪我,我承认之前的事全部都是我的错,可是事情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你就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吗?我保证我以后再也不会辜负你!然然,你知道的,自始至终我的心里只容得下你一个。”
心里面如果真的是只容得下一人,又怎么可能跟别人滚床单呢?!萧然闻言心中冷哼,却未开口说破,面上依旧平静无波:“你错了,其实,我早就已经不怪你了。一段感情出现问题,不可能只是一方的问题,双方肯定都有责任。但是,感情这件事对我而言,不论谁对谁错,结束了就是结束了,无论如何都绝对不可能再在一起了。”
方俊看着萧然,脸上的哀伤一闪而过:“你要这样想,我阻止不了,但是同样的,我怎么想,你也阻止不了。”
萧然显然有些不能理解方俊为什么会这么固执,语气虽然依旧平静,口气却明显有些冷漠疏离:“方俊,我们何必要相互折磨呢,你还不明白吗?我已经不爱你了,我们之间早在你偷偷和别人约会的那一刻,就已经结束了。”
结束?相互折磨?他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在她的心中竟然只剩下了相互折磨吗?方俊没料到萧然会说出这些话来,心脏就像瞬间被某个不知名的手给揪起来了一样,动不得也碰不得。
“我从来没有背着你和别人约会,我承认是我酒后失误,没有抵住诱惑。”
“不用解释了,我说了我已经不怪你了,更何况无论是什么原因,现在说这些对我而言,都已经没有意义了。”
方俊闻言,呆愣了很久才回过神来,语气坚持而倔强:“随便你怎么想,我自己清楚你在我心里是什么位置就好,反正我是不会放弃的。”
“。。。。。。”
良久,萧然叹了口气,转移话题道:“你这样一直待在这边,叔叔阿姨他们会担心的,早点回家去吧。”
“你愿意和我一起回去吗?”
萧然摇头:“不愿意,我已经在外面漂泊太久了,我的家人就在这里,我哪儿也不去。”
方俊的眼睛里,染上了一丝笑意:“那我也不回去,你在哪里,我的家就在哪里。”
萧然看着他,却没有笑出来,这样动人的情话,若是放在以前,她恐怕早就感动的落泪了吧?可惜,现在的她,除了有些感慨以外,心中竟连一丝波动都没有了,果然是心境决定处境。
萧然拿着外套,站起身:“该说的我都已经说清楚了,至于怎么选择是你自己的事情,跟我没有关系。还有,以后不要再买东西到我家了,不然还要麻烦我原封不动的给你退回去。我先走了,你慢慢喝。”
方俊看着萧然毫无留恋的背影,垂在一侧的手,狠狠地攥了攥拳头。声音显得低沉又无奈:“然然,你现在对我可真够绝情的,不过,我还是不会放弃你的!这个世界上只有你对我的感情才是最纯粹的,也只有我是真心爱你的,我们谁也离不开谁,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你都只会是我方俊一个人的!”方俊自言自语完,便仰头一口喝尽了杯子里的咖啡,走了出去。
当然,已经离开的萧然,是没有听到他说的这些话的,她并不知道方俊在她昏迷的这两年间经历了什么,每个人每一天几乎都在改变,这本就是亘古不变的规律。也许我们偶尔会觉得身边某个重要的人,好像突然就变得陌生了,其实任何人的改变都不突然,只是我们自己的脚步没有跟上他们经历改变的那些瞬间。
萧然刚回到家,就看到坐在沙发上正等着她回来的周晴萱,一下子就愣住了。
周晴萱见萧然愣愣的站在门口,便起身把她拉到自己身边,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全都打量了一遍,这才放下心来,红着眼睛紧紧地抱住了萧然。
“萧然,我好想你,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萧然回过神来,也紧紧回抱着她:“傻瓜,别担心,我已经没事了。”
“嗯嗯。”周晴萱用力的点了点头:“不过你真是的,醒了也不给我打个电话,要不是我去医院看你,没有找到人,我都不知道你已经醒了呢?!”
“嗯,抱歉,都是我的错,是我考虑的不周全。”
周晴萱红肿着眼睛,放开了萧然:“没关系,我不怪你,我都听阿姨说了,我就是听到这个消息太激动了,我到现在手都还在抖呢。”
萧然见她举着双手拿给自己看,忍不住笑了起来:“晴萱,我们进房间说。”
“嗯,好。”周晴萱点头。
一旁,正在偷偷抹眼泪的萧妈妈见状,也笑了起来:“对,对,你们快进去好好聊聊,我出去买点菜,晴萱很久没有回来了,这次就住在这里,阿姨多做点好吃的给你吃。”
“好的,谢谢阿姨。”
许久未见,两人都有些激动,尤其是周晴萱,一直不停地在和萧然聊着这两年间发生的事情。萧然一直微笑着听周晴萱讲了很多这两年的生活变化,记不清有多久没有见到周晴萱这般眉飞色舞的神采了,依稀间似乎又看到了上学时那个活泼乐观的小女生。
周晴萱见萧然一直看着她,也不讲话,顿时失笑般的摇了摇头:“我是不是有点太吵了?”
萧然点头:“嗯,是有点。”
“萧然!”周晴萱有些恼羞的戳了萧然一下:“不许这样说我。”
“呃……”萧然往旁边躲了躲:“我还没说完呢,虽然有点吵,但是我很喜欢这种感觉,自从醒来以后,我总算感觉自己还算有点活人气息了。”
周晴萱听完也安静下来,叹了口气道:“萧然,你……你和方俊之间……你是怎么打算的。”
“没什么打算,我们俩早在车祸前就已经结束了。”
周晴萱点头:“是啊,那时候在医院我就知道,不管他是因为内疚也好,还是真的后悔醒悟,一旦你清醒过来,你们之间就已经彻底结束了。”
“你看,连你都这么了解我,可惜他却不这么认为,还自以为是的给我安上了一个没有原谅他的理由。”
“嗯?怎么回事?”
萧然深深叹了口气,把下午在咖啡店里和方俊的对话,原原本本的给周晴萱复述了一遍。周晴萱听后,沉默了很久,才开口问道:“萧然,你心里真的对方俊一点感情都没有了吗?”
“没有。”萧然回答的很干脆。
“这么肯定?”
“晴萱……”
“嗯?”
萧然闭上眼睛,调整了一下自己暗藏的情绪:“我爱上别人了。”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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