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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羡鸯


  “啪嗒、啪嗒”

  羡鸯不再冒险抬头看,而是屏住呼吸,听着来者的脚步。

  他睁大眼睛,能清楚地看到土坑里的一个小洞,或许这就是被他杀死的那只蝎子的窝。

  虽是紧张,可某个一闪而过的念头暗自担心,那只蝎子的家人可千万别在这当口出来添乱。

  “啪嗒、啪嗒”

  羡鸯祈祷那狂野的风声不要迷惑听力、祈祷凹陷的土坑不要暴露位置、祈祷虚弱的身体服从自己的意志,来一场最后的、壮烈的搏杀。

  握紧刀,羡鸯保持蹲姿藏在坑里,蓄势待发。

  “啪嗒、啪嗒”

  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响。直到,如天花板漏了水,一滴一滴地砸在耳边。

  这时,羡鸯才猛然跃起,看到陌生人距自己仅剩几步之遥。

  这家伙皮肤白皙,却身穿黑衣。他要比羡鸯高出半头,却远不及羡鸯粗壮。

  右脚发力。羡鸯快步冲向他,突袭,就是要杀他个措手不及。

  “啊呀!”陌生人的喉咙里蹦出一个半是惊讶、半是愤怒的音调。

  这也符合羡鸯的预期——他越是显得手足无措,局面便对羡鸯越有利。

  羡鸯把他扑倒在地,左手如老鹰般居高临下地按住他的肩膀,右手则举起刀,狠狠刺向他的胸口。

  他扬起双手握住羡鸯的手腕。

  那劲头,就好像一个即将溺死的人终于找到了救命稻草。

  局面一时陷入僵持。

  羡鸯大声吼叫,试图通过爆发力把刀尖向前推送,他则闷哼着,全力抵挡。

  羡鸯把左手也放在刀柄上,使出吃奶的力气向下施压。

  无奈他利用双臂手肘的支撑,倒还形成了稳固的三角形,一时之间难以攻破。

  灵光一现,羡鸯突然将刀抬起,他原本就在拼命向上推羡鸯的刀子,这一抬之后,他彻底松开了羡鸯手腕。

  紧接着,羡鸯再次向下猛刺,这一下对准了他的胸口。

  之所以不刺腹部,是因为肚子无法达到一击毙命的效果,羡鸯又没法立即抽身。

  说白了,如果他有武器或吃了痛发狠拼命,羡鸯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这还是羡鸯在上一场战斗里得到的惨痛教训。

  直取头部的好处是,如果他还想来抓羡鸯的手腕,就难以再形成三角形,坚持不了多久;如果他用手遮挡,最差结果也是将他的手刺穿,这样他也就失去了抵抗能力。

  不过,羡鸯还是太草率、太轻敌了。

  这人竟然有相当不错的地面格斗技巧,上体向右一挪,巧妙地避开了这一击。

  刀身完全没进沙土,他用右手抓起一把沙子,洒向羡鸯的眼睛,羡鸯急忙转头,但左眼仍感到一阵刺痛。

  卑鄙的家伙。

  紧接着,他突然用腰腹部发力,利用羡鸯身体失衡的瞬间,来了一个“起桥”。用身体把羡鸯抬起,羡鸯被迫双手撑地来维持平衡。

  这时,他朝着羡鸯腋下挥出狠狠一拳,而这拳又碰巧牵动旧伤,痛彻心扉。

  为了避开他的下一步攻击,羡鸯只好借力倒向一旁。他转身伸手,竟想去摸羡鸯的刀。

  顾不上疼痛,羡鸯迅速抬脚踢向他的手。他躲得及时,羡鸯正中刀柄,刀子旋转着远远飞了出去。

  本来是个极好的突袭优势,就这样浪费了,羡鸯暗骂自己太过轻敌。

  腋下的痛楚缓和了些,羡鸯和陌生人都站起身,紧张地对峙着。

  羡鸯也得以更加从容地观察我的对手。不得不说,在这里看到他这样的人,就好像在茫茫深海中瞅见一只鸡那般不协调。

  他皮肤白皙、五官精致,生了一张稚嫩的娃娃脸。眼神是清澈的,此刻却充满了恐惧。

  如果生在过去恋爱自由的年代,这种人应该不会缺少女人。

  羡鸯仍旧怒目而视,缓缓向他逼近。他随着羡鸯的方位调整脚步,始终保持面对羡鸯的状态,摆出应战姿势。

  羡鸯再次大吼一声,双拳迅猛地发起进攻,他勉力招架。

  羡鸯渐渐察觉,他的敏捷性有余,技巧也不错,胆量却小极了。

  有那么两三次空挡,他是可以还手的,却步步后退。

  莫非是诱敌深入?想要羡鸯再次轻敌,那是绝对不可能了。

  他的空档在五分钟内终于出现。羡鸯做出右脚飞踢的假动作,明着是踢他肩膀,实际上中途暗含变向,真正目的是取其头部。这招算是羡鸯的杀手锏之一,在对手应接不暇时用出这招,是很少失手的。

  这次仍旧没有让羡鸯失望。

  这一脚结结实实地踢在他的脑袋上,把他踢倒在地。趁着他一时被踢的有些懵,羡鸯来不及去取刀,直接骑在他身上,用双手掐住他的脖子。

  羡鸯要直接把他掐死。

  就在羡鸯双手加劲时,他喉咙里却发出气若游丝的声音:“听我说……”他的眼睛,则流露出难以言状的哀求与痛苦。

  “听我说。”很久以前,有个人对羡鸯说过这句话。当时羡鸯狠着心,没有去听。

  又或人生里总是有一个心特别狠的阶段。

  这次,羡鸯却有些好奇。或许,这也与羡鸯欣赏他的格斗技有关。

  “不准挣扎!”羡鸯嘶吼的声音似乎与帝江无异。

  他很听话地平摊手臂,腿也老老实实地不再乱蹬,身体摆出一个“大”字型姿势,仍是用恳求的目光看着羡鸯。

  羡鸯放轻手上的劲道,警惕地等待他要说的话。

  “别……别杀我。”他一边大口大口地呼吸,一边艰难地说:“我们可以……可以联盟。”

  “联盟?”在参加繁殖战争前,羡鸯听过选手组成联盟的战术,少则二三人,多则十来人。

  不过曾有幸存者说,正规的比赛是残酷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心。

  这意味着,如果最后剩下的名额比较少,盟友很可能趁你睡觉时割开你的喉咙。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羡鸯问。

  “帝江。”他用眼神示意羡鸯观察左右的群山:“它们已经把这里包围了,夜晚必来进攻。一个人是活不成的,两个人还有突围的希望。”

  羡鸯:“你有办法?”

  “总可以搏一搏。必要的时候,我留下来拖住帝江,你走就是了。”

  看他清澈的眼睛,羡鸯动心了。

  如果你身处一片人类的尸体之中、如果你被一群可怕的怪物包围,总会更容易相信别人。

  “好。”说着,羡鸯松开了手,然后从他身上站起。

  “呐,刚才发生的事,你也别记我仇,迫不得已。”

  “我……我理解。”他说话仍是气若游丝,风沙吹袭到他的脸上。

  他没有伸手遮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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