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同事
“钱娟，这是项目的大纲，你看一下，还有这是你负责的部分，明天我要看见初稿”
钱娟的新上司，第三项目部的负责人孔立言将手中的材料交到了她的手上，下达了第一份工作。
钱娟从他手中接过材料回到了自己新的办公桌开始自己新的第一份工作。
“真是个阴沉的女人，上面是真没人了，居然把这个五年都没碰过专业的人给我们调来，这个项目失败了损失有多少上面心里不清楚么”
蒋进发作为第三项目部的二把手，从始至终都对上面在这个紧要关头调来一个近乎于“新手”的人表示强烈的不满。
“如果不是你没看好你的人，我们也不用这么被动”
孔立言看了蒋进发一眼，言语中隐隐压抑着的愤怒让蒋进发闭上了嘴。他手下的那个臭小子，居然在最关键的时刻选择了跳槽，而自己从头到尾都没有察觉到，甚至连他的辞职报告还都是孔立言转交给他的。
“...那个臭小子...可你一点都不担心？我们可是好不容易接下了这个项目啊”
公司的项目部一共有四个项目部，当初为了拿下这个项目部他们可是使出了浑身解数才以只比其他三个部门高出了一点点的成绩拿下了这个项目的开发权。
如果出了问题，被看笑话是小事，之前被他们抢了一次业务的第二项目部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一想到曹琳那张刻薄的脸蒋进发就气不打一处来。
“担心要有用，我肯定很担心，问题是现在除非你能再找一个专业的人来，否则就只能看她的了”
孔立言也不想让一个一无所知的家伙插手这次的项目，这个项目不但意味着丰厚的报酬，对他个人而言还意味着晋升的途径。
目前公司内项目总经理的职位空缺，他和第二、第四项目部的负责人是备选人选。第四项目部的负责人王玉敏是他的好友，他们俩无论谁上去都不会有什么大麻烦，可是如果让曹琳那个心眼小、爱记仇的女人上台的话，他和他的人恐怕都不能在这家企业里继续留任了。
“你找个人去帮她一把，别让她坏了事”
“帮她？你在说笑么，要是能抽出人手来我们就不用调人进来了”
“那你就自己去帮她，这个项目如果失败会有什么结果你很清楚吧”
孔立言不耐烦的扔下这一句话之后就走了。
“啧！”
两个人自以为很小声的对话，却一个字不漏的落入了钱娟的耳朵里。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继续着自己手中的工作，她知道可以打消别人疑惑的唯一方法就是拿出实际成果出来，除此之外任何言语都是苍白无力的........
“啊~....”
一个大大的哈气吸入冰冷的空气灌入了肺部，昏沉沉的大脑才恢复了少许的清醒。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由数字组成的的12:30解释了她会如此疲惫的原因。
站在路边好一会儿，钱娟才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一上车告知司机地址后就陷入了昏沉沉的状态。
这几天难得好眠缓过来的精神，感觉今天一晚上就全都又透支掉了。汽车里适宜的温度，一下子让身体的疲惫完全渗透出来，两只眼皮已经快要粘连在一起了。
“司机先生，麻烦到了请叫一下我”
钱娟用尽全力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哦，没事你睡一会儿吧”
跑夜车的司机似乎对钱娟这种人已经见怪不怪了，坐在出租车或者是地铁的这一点点的时间才也成了这些加班族宝贵的休息时间。
听到司机这么说，钱娟才放心的闭上了眼睛，疲倦的身体和温暖的空气产生了某种化合物，将眼皮紧紧的黏着在一起......
不知睡了多久，钱娟突然迷迷糊糊的从深度睡眠中醒了过来。
“奇怪？还没到？”
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睁开眼看见的还是出租车内的环境。司机依然维持着之前的姿势坐在驾驶座上，可是却感觉不到汽车行进的颠簸。
“....师傅？还没到么？”
出租司机没有回答她的这个问题，维持着原本的姿势，木然的坐在座椅里。
“....师傅？”
钱娟伸出手试探性的去推搡司机，司机的身体却在被她碰触到的那一刻突然化成了一滩水，沿着汽车的缝隙四处流淌着。
“.....啊....啊......”
这一刻，被遗忘掉的恐惧突然毫无征兆的涌了出来，挤占了钱娟全部的理性。她疯狂的扣动着车门的把手，想要离开这片被水控制的领域。
【你....要去哪？】
冰冷的声音从脚下的积水中传了出来。钱娟无法控制自己的眼睛看向声音的来源，不出意外的在水中看见了那张苍白的面孔，肺部似乎失去了它应有的功能，张大口也无法吸入足够的氧气。
“嘎.....嘎...”
恐惧促使心脏疯狂的跳动着，擂鼓一样的脉动声也遮盖不住越来越大的水流声。
【你...要离开我】
男孩从水中钻了出来，没有瞳孔的眼球紧贴着钱娟的双目。
【.....你以为....就凭那四个家伙可以把你救出去？】
“吾....吾...不....”
失去控制的舌头试了几次才将她要表达的意思说了出来。
【....没用的，你知道的....没有人能救得了你....】
声音像是穿透了所有的皮肉附骨，将她的灵魂全都冰封起来。
“....好....冷”
【....那跟我走吧，去一个不冷的地方】
水不知什么时候漫过了座椅还在不停的上涨着，“男孩”的声音和“他”的“手”似乎成了这里唯一的热源。
只有被“男孩”牵着的地方才能感受到一丝的温度。
好困......
这是钱娟此刻唯一知道的事情。
【走吧】
“男孩”这样说着。
钱娟抬起头来看着眼前这张依然稚嫩的脸庞上，露出的是记忆中熟悉的笑容。
“走？去哪？”
她好像是这么问道。
【去一个可以让你休息的地方.....】
男孩这样回答着。
好冷、好累、就这样睡过去吧...
“...小...小.....小姑娘！！！”
中年男人沙哑的嗓音带着浓重的烟味将钱娟从睡梦中叫醒。
“啊.....”
猛然醒过来的钱娟，还没能理解目前的状况。
“你还好么？”
司机看见钱娟呆愣愣的样子，有些担心的问着。
“啊...啊...我...我还好”
花了点时间，思路才终于连上了线，失去的记忆也逐渐回归了大脑。
“我看你睡得很不安稳，压力别太大啊，如果压力太大的话干脆辞职吧，你还年轻，别仗着年轻就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
经常跑夜车的司机已经对这种事情见怪不怪了，这些年轻人仗着自己年轻使劲消耗自己的精力，他还听到过有些人并不太好的梦话。
“...抱歉...没事...我..只是有点累了...”
“累了就休息，那些完全不管职工死活的企业也不值得你那么拼命，你还那么年轻”
司机用一副过来人的口气说着。
“...谢谢大叔，多少钱？”
钱娟从提包里取出钱包，付了足额的车费后就下了车，沿着昏暗的小路一路走到自己住所的楼宇时，却再也没有勇气迈出一步走进那漆黑的门洞。
好累，身体叫嚣着需要休息，可是刚才那个梦却让那近在咫尺的床铺失去了对她的吸引力。
怎么办？
怎么办？
家里有安神茶还有精油，只要进去就绝对不会再梦见“李冰”，绝对不会....
可是理性知道是一回事，身体却拒绝执行大脑的命令。
站在原地的双腿像是被钉子钉在了地面上，一直站到不停的打颤也没有迈出一步的意思。
“对...对了...”
急急忙忙从包里翻出了手机，找出那个最近打过很多次的电话，心怀期待的拨了过去..........
“....操！谁这么晚了打电话！”
美梦被电话铃声打断，谁的脾气都会变得有些不太好，陈林把手机从枕头底下摸出来一看，漆黑的银幕告诉他响的不是这只。在仔细听了听然后一脚踹在了一旁的高扬身上。
“...干嘛你.....”
睡得迷迷糊糊的高扬带着浓浓的鼻音指责的问着。
“接电话！”
没好气的说着，这些家伙睡着了就跟死了一样，那么响的电话铃也听不见！
“.....哦”
顺着声音摸了半天才摸到了自己的手机，划开后贴着耳朵口齿不清的问着：
“谁啊？！大半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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