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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6章 剜了一眼


楚黎川在前往墓地的路上,给楚河去了一通电话。

他让楚河看紧邓旭,别让他跑了!

楚河虽然不知原因,应了一声挂了电话,悄悄看向邓旭。

邓旭正扶着哭得站不稳的楚月。

“爸!爸!女儿不孝……呜呜呜……”

吉祥三宝看到妈咪哭了,坐在婴儿车里,也撇着小嘴哭了起来。

楚月哭着抱起三宝,指着墓碑上楚爷爷笑容慈祥的照片说,“三宝,快叫外公!这是你的外公。”

小三宝比两个哥哥说话早,已经会一个字一个字模糊不清地跟着喊了。

“歪歪,公,公。”

吉吉和祥祥也跟着学,“啊啊”喊了两声。

楚月见状,哭得更凶了。

邓旭也红了眼圈,搂着楚月的肩膀,软声安慰着,“月月,别哭了,小心身体!爸在天之灵,一定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他老人家一定希望你开开心心的。”

邓旭说这话的时候,悄悄看向身后不远处的楚河。

自从楚河接了一通电话,还特意走远两步,他就在竖起耳朵关注楚河了。

也不知道是谁的电话,能让楚河一直“嗯嗯”应着,还带着几分敬畏的遵从。

楚河的父母今天都在场,能让楚河这副样子,多半就是楚黎川了!

楚黎川原本已经在来的路上,忽然调转车头,他们一家连带楚蔓可都没过来。

楚爷爷忌日这么大的日子,楚黎川身为长子长孙,楚氏家族的掌舵人,居然没有出席。

一定是出了比拜祭楚爷爷更大的事。

难道……

邓旭眸光一沉,江南的计划败露了?

蠢货!

这么点事都做不好!

邓旭搂着楚月肩膀的手,忽然加大力气,捏痛了楚月。

“阿旭,你怎么了?”楚月吃痛出声,“你抓痛我了!”

邓旭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松开手。

“对不起月月,我……我有点不舒服!我们先回去吧!墓地这种地方阴气重,孩子们太小,呆久了不好。”

“拜祭还没结束,也快了,再坚持一会吧!父亲过世时,我没赶上,我想再陪父亲呆一会。”

楚月悄悄看了一眼周围的楚家族人,压低声音,“何况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先走了,也不好。”

邓旭自然知道,身为新女婿,拜祭还没结束先行离开,会让家族亲戚私下说他不懂礼数,不会为人处事。

可他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现在不走,他怕一会走不了了!

“月月,你就那么在意他们怎么看?我们过我们自己的小日子,不用管别人的看法!我们身为父母,总要首先考虑孩子!”

楚月虽然不想走,可邓旭说的没错,孩子们太小,确实不该在这种地方待太久。

楚月抹了抹脸上的泪水,走向楚连江。

楚月想先带孩子们回去,楚连江是同意的,在孩子面前任何事都是次要的。

如果三小只过来,楚连江也打算让他们磕完头就离开,不要在这种地方待太久。

“哥!你帮我和各位族亲解释一下!”

“好,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快点带孩子们走吧!我会和他们说清楚的!”

楚月很高兴,她这位不着调的哥哥,最近明事理多了,果然当了爷爷就是不一样。

懂得为别人考虑了。

之前的楚连江,从来只考虑自己,不考虑别人高不高兴,愿不愿意,也从不出头管别人的事,只顾自己安心舒适。

楚连江回头看向站在楚河身边的苏雅,她也穿了一身黑衣,一手撑着腰,肚子鼓出来一个小球。

他走向楚河,没有看苏雅一眼。

他对这个儿媳,还是不太满意,族亲不少人都笑话他,儿子娶了一个保镖。

“你带你媳妇也回去吧,孕妇别在这里待太久!”楚连江的语气不冷不热,却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关心。

楚河很高兴。

父亲似乎已经开始接纳苏雅了。

他平时嘴上说不在乎,到底是自己的父亲,还是希望他的婚姻得到父亲的祝福和认可。

苗亚杰自从来了墓地,一直没有靠前,站在最远的地方。

她这一生,恨过楚爷爷,也怨过楚爷爷,还在私底下骂过楚爷爷是老不死。

楚爷爷过世时,没有将名下遗产留给她的儿子一分,她当时痛恨死楚爷爷了。

可冷静下来,仔细想想,这一早就是楚爷爷和她说好的,若嫁入楚家,楚家的家产不会给她们母子三人一分,若她不嫁入楚家,会给他们母子三人一大笔钱,足够她们母子三人一生无忧。

可她选择了嫁入楚家。

是她自己说,什么都不图,什么都不要,她爱楚连江,为了楚连江愿意放弃一切,只求陪伴在楚连江身边。

其实苗亚杰一直都知道,楚河创业,都是楚爷爷私底下出的钱。

楚连江哪有多少钱?

只有公司股权分红,除去他自己享乐,苗亚杰再偷偷藏点私房钱,便不剩什么了。

楚河的创业资金,为楚河的事业铺路人,一直都是楚爷爷。

苗亚杰一直都知道,之前觉得那是楚爷爷为自己的亲孙子应该做的。

现在她明白了,楚爷爷为了楚家的门风家规,不能接纳私生子,但在私底下对自己的两个孙子,已经尽足心意。

她今天过来,就是为自己的过去,向楚爷爷道歉,再来见一见这位对自己有恩,也有过仇怨的公公。

苗亚杰见楚连江明明想关心怀孕的苏雅,还端着架子,狠狠剜了一眼楚连江。

楚连江看到这眼神,挺生气的,狠狠等回去。

若不是碍于今天的场合,他一定会和苗亚杰再吵一架。

楚山这孩子,向来比较真性情。

虽然爷爷没给他留下遗产,心里也怨爷爷不疼自己,但爷爷死了,他还是伤心难过的。

跪在墓碑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他还记得,青春期叛逆那几年,总是在网吧泡着,整夜整夜不回家,爷爷亲自来网吧找他,笑呵呵问他。

“游戏那么好玩吗?”

他说,“好玩啊!在里面我可以大杀四方,我想是谁就是谁!”

爷爷没有教训他,也没有像母亲哥哥父亲那样,给他讲大道理,说什么玩游戏不好,玩物丧志,通宵熬夜对身体不好。

爷爷还学着陪他打了几把游戏,说了句,“确实好玩,可惜爷爷岁数大了,玩不明白了!”

后来爷爷在他家里,给他买了好几台电脑,还在网吧里找了几个跟他玩的好的少年,让他们在家里陪着他打游戏,让他玩个够。

用爷爷的话说,什么东西都是有定数的,玩够了便不玩了。

果然是这样,他沉迷了一阵子,便玩腻了,现在虽然也爱玩游戏,但已经不会熬夜通宵。

最近甚至觉得,玩游戏没意思,应该找点正经事做,想去楚河的公司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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