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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北探秘(18)


“咳咳,  咳咳咳咳——”

        季鸿彩咳得撕心裂肺,他伸向殷白桃的手掌心赫然是一片血红。旅客们被殷白桃这声惊得全都站起来,有人下意识后退,  但看江宏光等人毫不犹豫急匆匆到季鸿彩面前帮他时,  又觉得自己这后退不好意思,  也想跟着上前。

        “其他人都退后,除了殷白桃和江宏光。”

        但就在这时,  卫洵冷声命令让慌乱的旅客们有了主心骨,  按他说的去做,转瞬间帐篷里就只剩下卫洵,  殷白桃,  江宏光和季鸿彩四人。此刻季鸿彩咳到浑身痉挛,  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眼珠爆凸,死死盯着空虚无一点,口唇发青。

        “卫队鸿彩他高原缺氧——”

        江宏光难得焦急,  但话音未落就见季鸿彩猛地喘了口气,  呼吸虽然仍旧急促,  却不再像之前那般骇人。他一怔愣就看到卫洵的雪貂从帐篷外钻进来,  嘴里还叼着导游胸针。

        卫队早就想到季鸿彩在急病下很可能会缺氧了!

        江宏光蓦然安下心来,急躁褪去不少。有胸针‘红景天’的力量笼罩,整个帐篷范围内所有人都感到呼吸畅快多了。但季鸿彩却还没有脱离危机情况。

        “他像是喉咙里卡住刺了。”

        殷白桃抱着药箱过来,  给卫洵,  江宏光口罩,自己则用魔术头巾捂住口鼻。随后才开始仔细查看季鸿彩的情况。

        临床心理学和其他心理学不同,  算是临床医学和应用心理的整合,  学这个出来的才算有医学背景,  是能给患者开药,诊断病情的心理医生,而学应用心理出来的是心理咨询师,是不能开药,也不能确诊来访者是否真有抑郁症之类的。

        他们这旅队里面,也就是卫洵和殷白桃算是较为系统学过医。虽然不能和正经医生相比,但也勉强够用。只是季鸿彩现在情况糟糕极了,完全不像简单卡住刺。

        他现在已经说不出话来,浑身滚烫,身体时不时痉挛般抽搐。而他眼珠圆瞪,眼白上布满了黑色血丝,就像是得了某种眼科疾病。

        但熬夜或者眼科疾病导致的眼白血丝暴突,那些血丝大多是青红二色,却罕有如季鸿彩此时这般黑的。

        卫洵扒开他的眼皮,发现季鸿彩肿胀的眼皮上也尽是黑色血丝,上眼皮要不下眼皮更严重些。而他鼻腔处,危险三角区的地方也有黑色血丝在。

        “你们探遗迹时发现什么了?”

        卫洵给季鸿彩灌了半瓶万能解毒剂,这是从丁一那里缴获的。解毒剂灌下去,季鸿彩的高热立时退了,但眼珠等处的漆黑血线虽是颜色淡了,却没有完全消除。

        看来他是了毒,万能解毒剂只能解一时之急,必须把源头症结找到铲除才行。殷白桃小心想掰开季鸿彩的嘴,但他牙关咬的死紧,成年男人的力量是她无法对抗的。

        关键时刻还得靠卫洵出手,谁都没看清他是怎么做到的,只一眨眼,季鸿彩的下巴就被卫洵给卸了。

        恶臭从他口飞速向外蔓延,熏得卫洵手一抖,差点再把季鸿彩的下巴安上。殷白桃也被熏得脸色发白,但医者的素养却让她不退反近,用手电照着,仔细查看季鸿彩喉咙里是否有杂物。

        但季鸿彩嘴里喉咙带脓血的唾液太多,一个劲往外淌。那逼人的恶臭正是从这些红红黄黄的液体传来的。殷白桃拆了包棉球,却无论如何都擦不完脓血唾液,还那些抹了脓血的棉球上还有极度细小的黑毛。

        乍一眼看不清,细看却让人毛骨悚然。

        江宏光撑着他的手都在颤,语气却竭力冷静:“那处遗迹在您圈定的范围靠西处,是山岩塌陷后向内的洞穴遗迹,有五米深,遗迹里就是有鸿彩说的那些壁画和陶器碎片,其他就没有什么了。”

        “把秦欣荣找来。”

        卫洵道,季鸿彩与秦欣荣,翡乐至三人一队,当时岩洞里发生了什么,他们绝对比季鸿彩更清楚。

        秦欣荣一直等在外边没走,卫洵没让他进帐篷,两人隔着帐篷问答,秦欣荣条理清晰,很快卫洵就明白了当时发生的事。

        “当时季鸿彩和我打头,翡乐至殿后,我们三人没有分开探索,差不多是一起发现这个岩洞的。”

        秦欣荣道:“洞不深,一下就探到了底,里面就只有些岩画和陶罐碎片,没有别的东西。我和季鸿彩的探索进度都到了百分之三十五,但翡乐至只有百分之五。”

        “季鸿彩就想给翡乐至也搞定,在岩洞里转悠了几圈,拿着工兵铲乱敲,想看看哪里有没有暗门。倒让他发现岩洞尽头那堆石头不像是之前岩洞就有的,倒像是地震震塌下来,后边可能还有路。”

        秦欣荣说到季鸿彩敲掉几块石片,说后边可能有路,然后他们就准备回来先汇报给卫洵。这时候从岩洞顶那堆石片里爬出条长了毛的黑虫,吊着丝往季鸿彩脑袋上落,被他发现,反手一工兵铲拍死。

        秦欣荣倒是觉得这岩洞里可能还有虫子,为了后边的探险,他把这虫子装密封袋里带了回来。

        “季鸿彩没让那虫子碰到,但他那会有点高反,喘的厉害,会不会是他深呼吸的时候——”

        秦欣荣也觉得季鸿彩突然成了这样,肯定跟那虫子脱不了关系。会不会是它身上的黑毛有剧毒,季鸿彩深呼吸的时候不小心吸到了气管里?

        但要是真吸进了气管里那哪里还有救?以他们这简陋的医疗条件谁能做到给季鸿彩动手术?

        殷白桃仍不怕脏臭地给季鸿彩清理口脓液血液,满头是汗也不敢擦一下。江宏光焦急到有点绝望,他满脑子乱糟糟的,下意识望向卫洵,眼有自己都没发现的祈求。

        “这是藏族经卷里记载的恶鬼之虫。”

        卫洵道,他刚才捡起那密封袋,在细看这被砸扁的黑虫。别人以为他在观察黑虫形貌,卫洵却是在用‘考古专家’的称号细看。

        卫洵之前就在想,这称号写的是‘在与自己发掘遗迹相关的事情上,总能得到意想不到的便利’,那如果他圈定了大致范围,且先发现了与神殿有关的遗迹,那江宏光季鸿彩他们最后在这片区域发现的遗迹,会不会算到与‘卫洵发掘遗迹相关的事物’里。

        从他看到黑虫时,能一眼就得知它的名称后,卫洵便知道自己猜对了。但或许这算是间接与他有关,卫洵无法像看双·修壁画般飞快得到全部信息,而是得多看一会。

        “把季鸿彩抬到外面去,点一个火堆。”

        卫洵点出这怪虫的名字,江宏光仿佛又看到了一点希冀。他和殷白桃忙把季鸿彩撑到了外面,在午烧饭的火堆处坐下。殷白桃匆忙加了几块固体燃料进去,火堆再次燃起来了,然后她往火堆里加了几块炭。

        而卫洵在一旁拿出人皮唐卡地图,用小刀割下了边缘指肚细的一条。

        随后他想了想,又走到驻地边缘,唤来雪豹,抬起了它的前爪仔细看看。然后咔嚓咔嚓,像给猫剪爪子似的剪了一点雪豹的爪尖。卫洵顾及着雪豹是野生动物,还得自己捕猎,只剪了一点,总共不到几撮。倒是雪豹仿佛觉察到了卫洵的情绪,安静的很,喉头呼噜呼噜的,似是在安慰他,又像是在询问发生了什么。

        “没事。”

        卫洵拍了拍雪豹的脑袋,等他再回到火堆旁,不过刚一会的功夫,季鸿彩竟有些奄奄一息了。江宏光急的眼圈都红了,不住低声呼唤季鸿彩的名字,想让他继续保持清醒,见卫洵回来忙让开位置。

        “你们两个撑住他。”

        卫洵叫来房宇航,让他和江宏光撑着季鸿彩跪在火堆边,身体前倾,脸正对着火堆。他下巴还没合上,那些从口淌出的,混杂着血丝的脓液直接滴到火焰,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伴随着股炙烤烂肉似的恶臭,熏得人头皮发麻。

        等到季鸿彩被热力炙烤的脸庞通红,口流出的脓血渐少,卫洵指示着殷白桃拨开那几块燃烧旺盛的固体燃料,只留下了烧透的炭。没有明火,但仍有炽热的温度。

        “经卷恶鬼之虫立于道轮回之上,吞吃一切罪恶,是众恶之首。”

        卫洵将雪豹的爪尖碎包在他剪下的人皮唐卡条。这人皮唐卡并不是正常四方的,而是用古辛背后的皮,正箍出四方形的,绘制过唐卡的区域,边缘皆有多余的部分,就是正常人皮。它被多种秘药浸泡处理过,千年不腐,薄如蝉翼,卷起能塞进牦牛的筒骨之。

        此时卫洵将这条人皮分成三小段,每段都包裹住一点的雪豹爪尖碎。然后他将一小个‘人皮包’放在炭块上烘烤。

        那被无数种秘药浸泡过的人皮遇热顿时冒出了不少烟,奇异的是这细小烟柱上升时竟然没有散开,而是仍笔直向上升腾着,它里面的爪尖碎屑也被热度烘得卷曲起来,散发出种类似蛋白质烧焦的气息,混杂在泛着古怪药香的烟雾。

        凑得最近的江宏光几人都被熏得眼泪之流,这药香太霸道,让人憋气般无法正常呼吸。他们不知道卫洵到底要做什么,但此时此刻也只能听他的,唯有卫洵才是真正的主心骨。

        “季鸿彩不咳嗽了!”

        江宏光被熏的头晕目眩,却仍不忘关注兄弟情况。季鸿彩被他们撑着,脸几乎算是正对着这细弱烟柱的上方,绝大部分浓烟都被他吸了进去。不知何时季鸿彩不再咳嗽了,他嘴里也不再流出脓血。

        江宏光感到季鸿彩原本无力搭着的手忽然用力,像是又有了意识。他开始想挣扎,偏头避开烟柱,但江宏光刚看到希望,立刻硬按住季鸿彩的头,把他压在烟柱正上方。

        那一点人皮裹着雪豹爪尖很快就被炙烤烧完了,烟柱不再,卫洵却没有立刻放下一个,而是抬手合上了季鸿彩的下巴,让殷白桃给他喂水。

        “这,这水里要不要放点这个灰啊?”

        殷白桃战战兢兢,问的是人皮被烧干的灰。季鸿彩这病的太诡异,卫洵用的方法又太离奇,让她的思维开始往玄学方面偏。

        “加灰干什么。”

        卫洵匪夷所思望了她一眼:“不脏吗?”

        啊这,殷白桃老老实实闭上嘴,按卫洵说的给季鸿彩喂水。

        “不要咽下去,漱漱口然后吐出来。”

        卫洵看季鸿彩醒过来了,便嘱咐道。季鸿彩勉强点头,他下巴脱臼太久,还有点合不拢,一边漱口一般往外漏,房宇航手里拿了个备用小锅,专门在季鸿彩下边接水,让他吐在锅里。而看到他吐出来的东西后,房宇航手一抖,背后之冒凉气。

        只见那红黄混杂的肮脏水液上,竟漂浮着密密麻麻一层灰色的东西!它们极小,乍一看还以为是层灰尘,像是灰色的麸皮,等细看才能发现这更像某种虫子的卵壳。

        季鸿彩喉咙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还,痒……”

        季鸿彩漱了几次口,吐出来的是清水了。他精神好了些,声音嘶哑至极,勉强能表达自己的意思。卫洵就又让江宏光和房宇航撑着季鸿彩面冲火堆上,他换了块热碳,又往上放了截包裹着雪豹爪碎的人皮,继续给季鸿彩熏喉咙。

        这次情况明显比第一次好得多,季鸿彩喉咙里没有红黄脓液,漱口时吐出来的水,漂浮在水面上的虫卵也极少了,几近于无。等到卫洵用最后第三截人皮给他熏烤时,季鸿彩喉咙已经不痒不疼了,他只是有一边的鼻孔无法呼吸,堵塞了似的。

        卫洵让江宏光拿手电照着季鸿彩的鼻子,眯着眼看了看,然后他身体稍微后仰,挥手招来殷白桃:

        “你用镊子把他鼻腔里的东西夹出来。”

        卫洵很有好学长范的和蔼道:“这也算给你的历练机会。”

        殷白桃眼睛放光,她打心眼里感激卫洵。一路读到博士,跟着导师做研究的她最知道,能有机会是多么重要的事,这以后就是她的经验啊!更何况她这么做了,季鸿彩和他小团队肯定都会记得她一分好。

        “我会做到的。”

        殷白桃肃然,一句谢谢在喉咙,无法开口。这一刻她真把卫洵当做自己的学长,之前要说不过是在陌生地方,攀关系而已。现实里都没见过的人,哪有什么交情呢。

        但卫洵却愿意把这个机会让给她!

        卫洵让开位置,好让殷白桃动手。讲实在话,季鸿彩鼻腔里的东西实在太恶心,看过网上那些洁耳视频的人可能更有感悟,就算有工具辅助,也不是常人能动得了手的。

        但殷白桃却不一般,她沉着冷静,手非常稳。江宏光在旁边打着光,原本他担心殷白桃会失手,但现在看她的气势却稍微放下心来。

        不一会,殷白桃就从季鸿彩鼻腔夹出了一团不明物体。它像是一小块黑色的肉,芝麻粒大小,被鼻腔黏液包裹着。肉上满是黑毛,格外触目惊心。

        卫洵让殷白桃把这块黑肉扔到火堆焚烧殆尽,季鸿彩的危机算是终于解除了。但他经了这一遭,他原本铁塔般强壮的身体虚弱多了,嗓子彻底沙哑,但季鸿彩第一动作就是挣扎着起身,跪在卫洵前面结结实实给他磕了三个头。

        江宏光和房宇航也跟他站在一起,心里记住了卫洵的恩情,这可是救命之恩啊。

        其他旅客们也一直都紧绷着神经,现在终于松缓。他们过去很少有这种为队友焦急的,担忧也多半是看到队友惨状后,忧心自己会不会也落到如此境地。但这次大家却没有想其他,全在为季鸿彩担心。

        这一折腾到了点,今天一直都阴着,没有放晴,傍晚的风更冷。大家燃起火堆,煮上热水,围在火堆边。他们下意识都想坐的离卫洵近点,好像这就有安全感似的,就像过去旅客们即使再害怕导游,也会下意识向他靠近。

        很奇怪,明明卫洵只是个新人旅客,没有导游的那些特异手段,却更让旅客们安心。大家裹着毛毯围坐在火堆旁,将糌粑放在火堆烤,每人手里都捧着热水,认真听卫洵讲话。

        “在青海藏医药博物馆里,藏着一副世界最长,堪称镇馆之宝的唐卡。”

        卫洵道:“唐卡一角绘制着三种动物互相追逐吞吃的画面,是蓝背鸟追蛇,蛇咬住了野猪,野猪叼住了鸟尾,外围是神佛与鬼怪,讲述的是人生的三个原罪,贪、嗔、痴。”

        “而在苯教的传说里,立于一切罪行之上的是由卵而生的恶鬼之虫,它会吞吃一切罪恶,成为最大恶,然后再被大鹏金翅鸟最终吞吃。”

        苯教传说世界原初是一个巨大的卵,后来其蛋壳变成神山,蛋白化为大海,蛋黄则又变成十个型的卵,其诞生出各种动物,以及代表一切恶的恶鬼之虫,与代表最至高神圣的大鹏金翅鸟。

        卫洵倒觉得说不定是古象雄时期真有一种虫子,它们能在动物或人类体内飞速繁衍,杀人于无形,古代人也许便会将其认为是‘恶鬼’,将它定为‘恶鬼之虫’。

        而高僧大德的人皮唐卡能镇压一切恶,或许是它浸泡过的多种秘药,能起到抑制恶鬼之虫的作用。

        “我获得了考古专家的称号,能看到遗迹有关的事物信息。”

        卫洵稍微透露了点,也说明了他刚才那番操作的原因:“你们探索的那个岩洞里的壁画,应该记载的就是恶鬼之虫如何惩戒罪人,然后又被高僧大德人皮唐卡镇压的有关历史吧。”

        “好像是这么一回事。”

        秦欣荣道,看卫洵的眼神有点复杂,简直跟在看‘走近科学’现场似的:“原来还能这么解释。”

        说起什么邪魔恶鬼啊,魔虫啊,人皮唐卡镇压这种东西,正常人都会往神神鬼鬼那个方向去想吧!偏偏卫洵就这么很正当的解释,大家听了还都觉得挺有道理!

        这简直跟在法制栏目里看到【为何女婴胳膊上频频出现抓痕,婴儿床下深夜伸出大毛手,警察拽出一看竟是走私金丝猴】的感觉一样!

        但他们现在这就是不会出现灵异元素的困难类旅程啊,也肯定是这样解释的吧。

        没有神鬼灵异,旅客们大多放了心。今天他们算是收获颇丰,出去探索的两个小队都发现了遗址,大家都有分寸,达到任务最低目标后就自动不在往深里探了。

        江宏光他们回来的早,还把原本驻守的殷白桃他们换了出去,让他们也下去探探。

        现在还没有完成基本任务的就是翡乐至和徐阳,但他们也不急,老手旅客们商量着明天再带他们下去一次。季鸿彩这事彻底把他们给整怕了。

        要说季鸿彩可算是他们实力最强的,吸了口虫子就成了这样,他们要再继续往下莽肯定也得出事。

        第一景点都这么难,一时间旅队里大家都成了咸鱼,心里一个劲感激卫洵。幸好他把丁一给赶走了。不然要是丁一还在,他们肯定得在这里死上大半的人。

        不知道解除难度限制后,这恶鬼之虫会变成什么样子?

        装着虫尸的密封袋到了卫洵的手里,卫洵刚畅想一下,就面无表情住了脑。

        不,不能再想了,万一是个比蛆老还恶心的玩意怎么办。

        虽然卫洵恍惚发现,自己用导游手段收服的小弟,除了丁狗以外,似乎都与虫子有关。

        按理说到现在,他也该去想着,怎么把自己导游身份和旅客身份彻底分开,而起有鲜明的不同。

        比如他导游时驱使的是深渊系魔虫,旅客时带的都是貂崽雪豹这样的毛绒动物之类的,这就很有区分度了呀。

        但卫洵拒绝。

        这会他倒觉出丁狗的好来,起码算是头哺乳动物吧,这是不是也说明他卫洵不是非得跟虫子搞上关系?走什么深渊魔虫流啊,他完全可以走召唤低等导游流,就是导游就算异化后也是导游,不可能被他带进旅程里,这倒是难题——

        ‘主人,主人救我!!!’

        卫洵正思考时,只听到脑海传来丁狗撕心裂肺的焦急汪声。

        ‘主人帮帮我,我被一大群怪虫包围了,我打不过它们!’

        它真的快要撑不出了,那些怪虫简直是无处不在,甚至连岩石都无法将它们阻拦。丁一拼了命的逃跑,却还不如虫子跑的快,竟不知怎的陷入了虫群包围之。

        只有卫洵能把它召唤过去,救它于水火了,生死关头丁一也不顾什么脸面了,抛下一切尊严向卫洵求助。

        但它焦急等了几秒,却等到卫洵一声幽幽叹息,似是有点怅惘。

        ‘丁一啊,你是狗,真连虫子都打不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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