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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邮件里的在每个字他都记了下来。

  蒋盛和倒了半杯红酒,一饮而尽,才勉强将鼻腔的酸意压下去。

  她爱他才是他的得偿所愿。

  搁下高脚杯。【谢谢;老婆】

  洛琪在等他的消息,第一次给他庆生,卡在零点给他的邮件,她刚才在发件箱也看了一遍。

  现在是十二点二十五分,他看了那么久才回她。

  她再次道:【生[ri]快乐。】

  蒋盛和:【还没睡?】

  洛琪:【没,一直在陪着你。】

  这一瞬,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想她。

  想去苏城看看她。

  蒋盛和猛然想到,她说明天要早起,不知道是不是回来陪他庆生。

  【洛琪,我明天去苏城看你。】

  他们已经十多天没见面,洛琪也想他,【我已经订好票回去陪你。】

  这几天她连轴转,太累,蒋盛和不让她回来,【把票退了,我去找你。】

  打电话找人帮他订明天去苏城的高铁票。

  计划都被打乱,洛琪告诉他:【我还订了蛋糕明天中午送你办公室。】

  【没关系,晚上我拎回家,跟家里人一起吃。】

  已经十二点半,跟洛琪道了晚安,蒋盛和发群邮件给总裁办,通知他们明天他不去公司,如果收到什么包裹,签收后放他办公室。

  小姜没睡还在冲[lang],老板经常不去公司,有时一周连着两天不过去是常事,从来也没发邮件通知他们,还特别强调有包裹。

  看来包裹很重要。

  半夜收到工作邮件,他们都是装死看不见,第二天一早再回。

  蒋盛和挑之前卡点给他祝福的消息回了几条,堪比表白求婚那晚,神经亢奋睡不着。

  书桌上还有半包烟,他有时几天都不[chou]一支。

  倒一支咬嘴里,发现打火机不见了。

  他放在桌上的东西,阿姨和家里工人从不乱动,看来是洛琪把他的打火机藏起来了。

  蒋盛和失笑,拿下烟丢进垃圾桶。

  将近两点钟才睡,睡了四个钟头,司机来接他去车站。

  这趟苏城之行特别匆忙,没来得及给洛琪父母准备礼物。

  今天周五,陆柏声有课,他只好麻烦贺栩。

  贺栩干笑两声,蒋盛和真不拿他当外人。

  礼物是蒋盛和选的,贺栩帮忙去商场买。

  贺栩笑说:【以后你办婚礼,我包办算了。】

  蒋盛和:【也不是不行。别说,你打扫卫生还挺干净。】

  贺栩:“......”

  洛琪的消息进来,【中午在我家吃饭。】

  早上起来就跟父母说了,今天蒋盛和生[ri],他不让她回北京,来苏城看她。母亲二话没说,换了衣服就去菜场买菜。

  父亲系上围裙,把家中里里外外都打扫一遍。

  向[ri]葵上,水珠晶莹剔透,花瓣上的水滚了几滴落到叶子上。

  洛致丘轻轻按了几下喷壶,没按到底水没喷出来,走神几秒,忽而转脸对正在洗手间洗漱的女儿说:“蒋盛和第一次来,又是过生[ri],要不我们去饭店吃?”

  洛琪关了水龙头,“就在家里吃。他什么饭店的菜没吃过。”

  家里小,洛致丘是担心招待不周。

  既然女儿坚持,他就没多言。

  “爸爸,你不去公司?”

  “不去了。”洛致丘最近一个月都无休,笑着说:“今天跟着你们一块放松。”七年多,家里从没这么轻松热闹过。

  简单应付过早饭,洛琪去蛋糕店订蛋糕,洛致丘也要跟着去。

  洛琪挽着父亲出门,她每次出差住的酒店对过就有一家蛋糕店,五六百米远,父女俩走过去。

  洛致丘好几次偏头想跟女儿说话,[yu]言又止。

  洛琪察觉到父亲的异常,“爸爸,怎么了?”

  洛致丘有点不好意思:“你说我要不要去理发店把头发给染染?”

  “去,我陪你。”洛琪最不愿盯着看的就是父亲的头发。五十多岁,却有了三分之一的白发。

  陪父亲染了发,又去取了蛋糕。

  母亲打电话问他们去哪儿了,怎么那么久。

  洛琪看着染成黑发年轻不止十岁的父亲,先保密,“出去溜达一圈,马上到家。”

  他们带了钥匙出门,想给母亲一个惊喜,于是洛琪敲门。

  姜宜方正在厨房焯[rou],听到门外女儿的声音,在围裙上擦擦手,将火关小,“来啦。”

  唠叨一句:“你们俩出去怎么钥匙都不带。”

  开了门,瞅一眼他们,转身朝厨房走。

  走了几步,姜宜方感觉到哪里不对,忽又转身,定定看着丈夫。

  洛致丘自己也不是很习惯,以前妻子不止一遍催他把白头发染染,他觉得没必要,染了很快又长出来,[lang]费钱不说,还[lang]费时间。

  “怎么样,还行吧?”

  姜宜方看惯了他有白发,乍看一头黑发不习惯。

  “挺好。”她笑,“[jing]神气十足,看上去像四十出头。”曾经丈夫意气风发时就是现在这样。

  洛琪回房,到衣柜里挑衣服,仔细回想哪条裙子是蒋盛和没见她穿过的,挑了一件换上。

  今天明明是他的生[ri],她们一家却隆重打扮。

  换好裙子,洛琪准备去车站。

  【到哪儿了?】她问蒋盛和。

  【不用你接,司机已经在车站等着。】

  洛琪没去车站,在鲜花店门[kou]等他。

  每次站在这里她都会想到她跟他第一次来苏城出差,遇到他晨跑,他拿着苏打水从隔壁便利店出来,对她说了句恭喜。

  翘首以盼中,黑[se]越野车出现在视野里。

  蒋盛和穿了领证那天穿的白衬衫,袖扣别致。

  洛琪不清楚苏城的这个司机知道多少,当着司机的面,她没上前拥抱蒋盛和,踱到他身前,紧挨着他,她的风衣蹭着他的风衣,“生[ri]快乐。”

  蒋盛和反手关车门,低头在她唇上印了一下。

  他居然在大街上亲她,洛琪呼吸一滞,悸动从心底汹涌翻滚,将整个心脏淹没。

  反应过来,她笑着往后退了半步。

  蒋盛和也温和笑笑,说:“今天凌晨的,现在补上。”

  洛琪又往前迈了一步,离他比刚才更近,“你今天过二十岁生[ri]才对。”年少时的感情才会这么热烈。

  “就当二十三岁。”刚遇见她的那一年。

  蒋盛和到后备箱拿礼物,一个人拎不完,把轻的给洛琪。

  准备了三份礼物,还有邻居钱[nai][nai]的一份。

  数次路过石桥,以往是路过,今天是回家。

  洛致丘听到第一声敲门声就拉开门,看到蒋盛和的第一眼,扑面的[shu]悉感,总感觉见过,又觉得不可能。

  大概是跟女儿有夫妻相?所以觉得眼[shu]?

  “叔叔您好。”

  “你好,快进来。”

  洛琪给他准备了新拖鞋,蒋盛和换上,进屋。

  客厅比洛琪的出租屋稍大一点点,但东西多。

  厨房太小,放不下冰箱,只能放在客厅一角,沙发旁又放了一个书柜。洛琪小时候弹的钢琴没地方放,放在电视旁。

  屋里满满当当。

  好在有扇窗临河,风景不错,即便狭小拥挤却没那么压抑。

  胡桃[se]餐桌顶墙放,桌尾摆着一个花瓶,里面有五朵向[ri]葵。

  他听洛琪说过,餐桌晚上就变成姜阿姨的的临时书桌,在上面加班。

  寒暄过,姜宜方进厨房接着忙,洛致丘打下手。

  洛琪拿了一颗樱桃送他嘴里,“第一颗给寿星。”

  蒋盛和问:“能不能去你房间看看?”

  “你说呢?”洛琪又给他一颗樱桃,“好事成双。”

  沙发旁边就是她的房门,她推开,“进来看看,感觉还没有七八个平方。”

  蒋盛和关上房门,伸手揽过她,“我的打火机呢?”

  “嗯?”

  洛琪装听不懂。

  “把我打火机藏哪儿了?”

  洛琪笑,从风衣里穿过,环住他的腰。

  她反过来质问他:“我不在家,你又[chou]烟了?”

  “没[chou]。”

  “你肯定不止一个打火机。”

  “真没[chou]。”

  蒋盛和亲她,从唇角到唇间。

  洛琪仰头,含住他的唇回应他。

  “时间这么赶,你哪来的时间买礼品?”“让贺栩买的。”

  “......”

  家里太小,不隔音,蒋盛和松开她,“出去说。”

  一桌菜大部分都是蒋盛和爱吃的,只有三道不辣,给洛琪准备。

  蒋盛和没许愿,他所求不多,已经全部实现。

  吃饭时聊起洛致丘的公司,蒋盛和关心道:“还在亏吗?”

  依然在亏,但订单多了起来。“明年估计就行了。”

  蒋盛和对岳父公司的情况其实一清二楚,当初就是凌加资本给的融资,那份对赌协议也是跟凌加资本签的。

  他七年前就见过洛致丘,在律师事务所匆匆见过一面。那时洛琪已经回国,洛致丘刚动过手术不久,瘦得不成样子。

  洛致丘不知道他是谁,当时律师办公室还有其他人,估计早不记得他。

  洛致丘公司破产后,供应商纷纷找上门堵人,断断续续闹了大半年还多。

  他找许伯伯帮忙,把拖欠的货款能解决的解决,同几家大的供应商私下协商,他们撤销了所有起诉。

  公司破产后的事,他能摆平的都摆平,洛琪这几年一直还的那三千万大部分是洛致丘私人名下的贷款,他无能为力。

  当时许伯伯不理解,没少挖苦他。

  于他,解决这些不过是欠几个人情的事,但对洛琪,有可能压垮她一辈子。

  三千万已经把她们一家人压了七年喘不过来气。

  那时他没想太多,喜欢过一场,不希望她被负债拖累。

  洛致丘现在还不敢喝酒,蒋盛和也没喝,用水敬他:“叔叔,身体健康。”

  “谢谢。”洛致丘几乎把半杯水喝完。

  吃过生[ri]饭,蒋盛和又坐了会儿,洛琪送他去车站。

  他答应了母亲晚上回家吃饭,母亲昨天就开始准备,不能叫母亲空欢喜。

  今年的生[ri]最隆重,中午在苏城庆祝,晚上回北京庆祝。

  洛琪开父亲的车送蒋盛和,蒋盛和拉开副驾的门,“洛琪,你过来坐,我开。”

  上车前,他脱下风衣打算放后座,洛琪伸手,“给我,我拿着。”

  自从离开总裁办,她就没再替他拿过衣服。

  坐上副驾,她把他的风衣反罩在身前。

  蒋盛和不时扫她一眼,她靠在座椅里很享受地看车外。

  “等你回去,送你一个小礼物。”

  洛琪转头,迫切想知道,“什么礼物?”

  “先不告诉你。”

  “我告诉你打火机在哪。”

  蒋盛和笑,“条件[jiao]换?”

  “嗯。”洛琪侧身坐,无比期待:“先告诉我吧。”

  “告诉就没惊喜了。”

  洛琪猜了一路,所有能想到的都猜了一遍,到了车站还没猜中。

  解开安全带,她在他脖子里亲了两下,“种两个[cao]莓。后天见。”

  蒋盛和抱抱她,叮嘱她开车小心。

  高铁开动,还没驶离苏城,蒋盛和收到洛琪的消息,【老公,你送我的小礼物,是宠物狗吗?】

  只有宠物还没猜。

  蒋盛和反问:【你喜欢宠物狗?】

  洛琪:【嗯,还行。】其实很想养两只。

  她又问:【你呢?】

  蒋盛和:【跟你一样。】

  她能往宠物上猜,应该喜欢。

  他在朋友群里问:【你们谁家养狗?推荐一下。】

  秦墨岭:【你要养?】

  【嗯。洛琪喜欢。】

  所有人:“......”

  他们记不住蒋盛和喜欢什么,但对洛琪的喜好一清二楚,天天在群里被动了解。

  秦墨岭这会儿在简杭办公室,抬眸问她:“你最近有没有和洛琪联系?”

  简杭在打游戏,“没。怎么了?”

  “蒋盛和有点不正常,人还没追上,又要养狗。”

  “......”

  简杭说:“等下次遇到,你好好观察观察他们,看他们有没有进展。”

  “我盯着人家看干嘛。”也就是蒋盛和,他才会多关心几句,换其他人,谈不谈,跟谁谈,跟他没半分钱关系。

  自己的事就够他忙的,哪有时间再关心别人。

  “他要追上了洛琪,还不得在群里连发三天公告。”

  秦墨岭看了看群消息,再次抬头看简杭,“你呢?”

  “什么?”

  “想不想要狗?”

  “不要。”

  群里聊得热火朝天,家里养狗的都冒出来。

  蒋盛和把各种宠物狗都了解了一下,不知道洛琪喜欢哪种,是萨摩耶还是阿拉斯加亦或别的。

  --

  四号傍晚,洛琪出差回来。

  贺栩没跟她一起回,他说在苏城还有事,要多留几天。

  盼了两天,终于马上揭晓蒋盛和送她的小礼物到底是什么。

  到了别墅,蒋盛和还没从公司回来。

  她到书房把打火机找出来给他,被她藏在了那幅油画后面。

  书房和卧室都没她的小礼物,等他回来期间无事可做,她去院子里看了看小南瓜,长势喜人。

  夜幕四合,蒋盛和的车开进院子。

  洛琪迎上去,他两手空空下来。

  蒋盛和笑,“没找到?”

  洛琪不承认,“我根本就没找,都把礼物这事给忘了。”

  说完她笑出来,被他一把揽到怀里。

  洛琪从他怀里抬头,手顺着他的风衣衣袖往上伸,在里面捂手,“到底是什么?你卖关子卖了好几天。”

  “最后再猜一次。你应该很想要的。”

  [cao]莓和宠物狗。

  [cao]莓不可能了,宠物狗他还没买。

  实在猜不到。

  蒋盛和放开她,去后备箱拿小礼物。

  洛琪跟过去,他拿出一盆递给她,“这盆是店老板养的,过两天就能摘了吃。”他又拿出一盆,“这盆是我自己养的,应该能活。”几十个青青的小[cao]莓缀在枝头还没长大。

  小花盆很[jing]致,她想种[cao]莓,他养了盆栽[cao]莓给她。

  洛琪捧在手里,“我以为你没听懂。”

  “一开始真没听懂。”

  他以为是在脖子里种[cao]莓,后来她又说喜欢吃[cao]莓。

  蒋盛和说:“本来想在种植设备里种,不如在花盆里方便,你还能带去公司照看着。”

  不值钱的小礼物,但他却愿意花心思。

  洛琪腾出手,单手抱他。

  蒋盛和把另一盆也给她,他弯腰,将她打个横抱抱起。

  十几天没在一起,早就想她。

  小盆栽暂时放在了客厅,两人一路亲着上了楼。

  蒋盛和用脚带上卧室的门,单手拽出裤子里的衬衫。

  浴室的门关了一半。

  水雾腾腾。

  洗过头发,整个后背贴在蒋盛和的怀里。

  她转头,蒋盛和的吻落在她唇上。

  他将她转身,抱起,亲着她的耳垂。

  哄着她,小心翼翼进入。

  花伞将两个人淋透。

  --

  翌[ri],洛琪带着两个小盆栽去上班。

  等电梯时遇到路锐,路锐盯着她两手的盆栽,那么久没来公司,她带了两盆[cao]莓来。

  她去苏城时也去了研发中心,待了一个多钟头便离开。

  不知道这些[ri]子她都干了什么。

  他找可靠的人打听了,远维集团暂时没有安排其他人过来的打算,看来是要耗着锐普,让锐普自生自灭。

  电梯停靠,洛琪先迈出电梯。

  多功能区,有个碍眼的人。

  崔芃过来送资料,这次算是正儿八经来出差。

  “路总。”她笑笑打声招呼。

  “请留步。”她是对着洛琪说的,“我们总裁让给你的,麻烦签收。”

  多功能休息区有笔,洛琪放下盆栽,把字签了。

  路锐不想被针对,快步回了自己办公室。

  崔芃小声说:“我才知道,我们凌加资本投资了你爸入股的公司,还签了对赌协议,如果达不到协议上规定的利润,你爸什么都没有了。”

  洛琪没搭腔,下次再搭理她,就是她滚蛋的时候。

  父亲没了公司正好歇歇。

  崔芃双手抱臂,“你在锐普一天,怕就要看到我一天。要么你离开锐普,你不想看到我,我更不想看到你。要么,你好好配合路锐的工作,以后我跟你井水不犯河水。”

  “你想让凌加换人来对接锐普,不可能。”当初就是为了方便追路锐,她才申请负责锐普的一些事。

  不是没人追她,但跟路锐比,差了太多。

  “让凌加开了我,那就更不可能。”

  凌加资本的老板许向邑,是她表姐夫的亲姑父,表姐和表姐夫跟许向邑一家关系特别好,当初进凌加,就是表姐夫跟他姑父提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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