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家人
快过年了,薛衍和薛梨推着超市购物车,流连在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商品货架边。
薛衍揽着小姑娘的肩膀,一米八七的他和一米五九的薛梨,最萌身高差,宛如登对的情侣般,引得周围女孩频频侧目。
“陈西泽家怎么样?他爸是不是真的疯了?”
“你说话好难听,陈叔叔人挺好的,特儒雅,还会写毛笔字,他们家看着就像书香世家。”
“儒雅?能养的出陈西泽那么个混蛋。”
“怎么说呢,属于那种走出前门、就会立刻猫着身子溜到后门偷看学生有没有安静上自习的老师,跟我高中班主任有的一拼。”
“你这么一说,我也有画面感了,我班主任也是这种。”
“同一个世界,同一种班主任。”
薛衍又问道:“那他爸之前那事儿,现在是什么情况。”
“跟你说的差不多。”薛梨推着车,平静地叙述着,“但陈西泽说他现在不会赔付了,他要规划和我的未来。”
“我听说隔壁陈阿姨说,那家人…不是好惹的,之前能闹得他爸丢工作,[bi]得他爸发疯。感觉他们不会轻易作罢,陈西泽也没那么容易[chou]身而退。”
“那就上法庭好啦。”薛梨忿忿地说,“本来老师教训学生,天经地义,我高中那会儿天天被请办公室呢,就为这…就去跳楼?那我不知道挂了多少次,这责任本就不该怪在老师身上。”
“可人家一[kou]咬死,是这老师做了不规矩的事,把人家小孩[bi]得跳了楼嘛,要真是这样,估摸着还要判刑。”
“这不是没判嘛,说明这不是真相,法律是公正的。”
“你当然相信你宝贝男朋友,但更多人还是愿意相信受害者。”
“凭什么?”
“就凭人家受到了伤害。”
“但伤害是她自己造成的呀!”
“行行行,不跟你争。”薛衍漫不经心道,“如果真相真的是你说的那样,陈西泽也还算厚道了,这些年挣的钱…全投给他们家了。他打比赛挣了多少钱,起码这个数。”
薛梨看到薛衍比了个七位数的手指头。
“这时候选择[chou]身而退,那家人但凡有点良心,都不会再追究了。”他叹了[kou]气,“就怕人心不足蛇吞象。”
薛梨也跟着他叹了[kou]气,只希望一切到此为止,她跟陈西泽都能好好的。
赵美萍看着前面揽着肩逛超市的兄妹,欣慰地对老公说:“你看看,兄妹俩感情多好。”
薛有恒扫了他们一眼,淡定地说:“希望能坚持三分钟。”
“他俩长大了,还能像小时候那样,见面就打架啊?现在我们阿衍也学会关心和保护妹妹了。”赵美萍满心都是幸福。
这幸福的确没能持续三分钟,兄妹俩就为了一袋不同[kou]味的薯片,大打出手。
薛梨撕扯着薛衍的衣领,薛衍抓住了她的头发,凭借体力优势将小姑娘脖子一整个挟持在了腋下:“黄瓜味薯片才是王道,服不服!”
薛梨嗷嗷大叫,死命挣扎,脸颊都涨红了:“炭烧味永远的神!”
赵美萍:……
算了。
她家这一对宿敌,长大是永远不可能长大的。
……
逛完超市,一家人拎着大包小包的年货装进后备箱里,薛梨躺在副驾驶椅子上,累麻了。
“跟薛衍逛街太辛苦了!”
赵美萍没好气地说:“一路走一路打,我看着你们都累,就不能好好相处吗!”
“能。”她回头瞪了薛衍一眼,“我只接受胚胎形状的哥哥,只要他重新被塞回妈妈肚子,我一定好好爱他。”
薛衍:“我也只接受婴儿形状的妹妹,长大的小孩太讨厌了。”
俩人相互吐舌头翻鬼脸。
这时,薛梨接到了陈西泽的短信——
123:“晚上来家里吃晚饭,有时间?”
冰糖雪梨:“请吃晚饭,提前三天预约,女神很忙。”
123:“女神同学,我爸说请你来,走的时候还能再送一副[chun]联。”
冰糖雪梨:“好吧!给叔叔面子!”
赵美萍的嗓音从后排幽幽地飘过来:“梨子,和谁发短信呢?”
“唔…”薛梨连忙揣了手机,“南南,我大学同学,问我过年好。”
“男生还是女生。”
“当然是女生啦,是我室友,你不信问我哥,他和她很[shu]的!”
薛衍隔着后视镜,眼神跟她电光石火地[jiao]锋。
小丫头片儿还学会祸水东引了。
……
晚上六点,薛梨准时出现在了陈西泽的家门[kou]。
她穿着暗红[se]的小斗篷披风,白[se]绒毛环饶了脖子一圈,穿着学院风的小冬裙,化了妆,把自己打扮得像个洋娃娃似的,还特意戴了新买的美瞳。
陈西泽在门[kou]迎接她。
“我今天怎么样?”她在他面前转了一圈,“叔叔会喜欢吗?”
陈西泽捏着小姑娘的下颌,将她拉近了自己:“薛女神,您戴这样的美瞳,意[yu]何为?”
“挺好看的呀,网上超火的冷感雾系瞳[se]。”
“的确雾系,你这样子去见我爸,他会以为我们家进了一只吸血鬼。”
“……”
薛梨泄气地说,“那怎么办,我没带眼镜来。”
“我爸一直怀疑我的审美,今天就当佐证他的怀疑吧。”
陈西泽牵着薛梨进了屋,薛梨看着在厨房里忙碌的陈修言,忽然有了主意:“陈西泽,你爸不是也戴眼镜吗?”
“嗯?”
“你把他的眼镜藏了,他就看不清我了。”
陈西泽咧了咧嘴:“你为什么这么机灵。”
薛梨拉着他的手,笑了起来。
系着围裙的陈修言从厨房里走出来,端着热腾腾的番茄[ji]蛋汤,放上了桌。
“诶,小泽,不是让你叫女朋友来家里吃饭吗?”
薛梨:???
我这么大个人看不见吗!
她连忙向陈修言问了好:“叔叔,我是薛梨。”
“不是…”陈修言面露困惑之[se],“上次来家里买/[chun]联那姑娘,不是小泽女朋友吗?你又是谁?”
“呃。”
看来不藏眼镜,这叔叔眼神也不怎么好。
她不就是化个妆,戴个美瞳吗,怎么就认不出来了!
陈西泽解释道:“上一个太傻了,我又换了个,这是新的。”
陈修言仔细地打量着薛梨,看着她雾系的美瞳大眼睛,皱眉道:“这姑娘是不是有白内障啊?”
薛梨:………..
*
今天薛梨出门之前,特意换了一双咖[se]的小皮鞋,避免穿白[se]的运动鞋。
陈修言似乎忘记了那天院子里后来发生的事情。
陈西泽说他的病情已经很稳定了,只要不受刺激,就不会发病,也能够料理[ri]常的生活。
但以防万一,在他去上大学之后,还是会请专人来照看父亲。
吃饭的时候,陈修言盯着薛梨的眼睛,再三地向她确认:“这真不是白内障啊?”
“不是白内障!叔叔,这是美瞳,特别流行的[se]系!”
陈修言露出一副地铁老人手机脸,表示完全不能理解:“姑娘,你别怕,要是眼睛真的有什么问题,就让小陈同学帮你看看,他在这方面是专业的,你千万别以为叔叔会因此歧视你,不让你们在一起。”
“叔叔,真的没有!不然我抠出来给您看。”薛梨说着就用手撑开眼皮,准备将美瞳抠出来。
陈修言被她的动作惊呆了,瞪大眼睛看着她,以为她要抠眼珠子:“小陈同学,你快阻止她!”
陈西泽立刻拉住了薛梨的手。
这姑娘,随便一个动作都是把他爸[bi]疯的节奏。
“行了,好好吃饭。”
三个人围在桌边开始吃晚餐,满满一桌丰盛的饭菜,薛梨好奇地问:“这一桌都是陈叔叔的手艺吗?”
“这盘凉拌鱼腥[cao]是我的手艺,别的都出自小陈同学之手。”
薛梨用手肘戳了戳身边的陈西泽,意味深长道:“小陈同学~这称呼好可爱哦。”
陈西泽给她夹了一根鱼腥[cao]。
“不吃,你自己吃吧!”
她将鱼腥[cao]还给了陈西泽,伸筷子去夹可乐[ji]翅,陈修言挡住了她的筷子,问道:“快问快答,积土成山,风雨兴焉,积水成渊,蛟龙生焉,积善成德,而神明自得,圣心备焉。出自于——”
陈西泽立刻道:“荀子《劝学》。”
陈修言将[ji]翅夹给了陈西泽:“好小子。”
薛梨眼睁睁看着自己选中的[ji]翅被陈西泽吃了,眉头蹙了起来:“什么啊!这就是陈叔叔家里的待客之道吗!”
陈修言笑着说:“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这就是我们家的待客之道。”
陈西泽似乎早就习惯了父亲的[ri]常小考,对她道:“在老陈眼里,学习好,才有资格活着。”
“……”
怎么跟她妈一模一样!
薛梨鼓足了干劲:“我准备好了,再来!”
陈修言清了清嗓子,继续道:“至若[chun]和景明,[bo]澜不惊,上下天光,一碧万顷。”
薛梨立刻抢答:“[chun]和景明我知道!出自《岳阳楼记》。”
陈修言:“我问的是下一句。”
“啊这…这也太变态了吧!”
陈西泽漫不经心道:“沙鸥翔集,锦鳞游泳,岸芷汀兰,郁郁青青。而或长烟一空,皓月千里,浮光跃金,静影沉璧,渔歌互答,此乐何极。”
“…….”
薛梨难以置信地望向陈西泽:“你不是学理科的吗?”
“理科也要学语文,谢谢。”
薛梨叹了一[kou]气。
果然,天才从不偏科。
陈西泽夹起一块[ji]翅,递到了薛梨碗里,让她快吃。
陈修言立刻道:“你俩这样可不行!”
陈西泽看着身边又饿又挫败的小姑娘:“她要哭了。”
薛梨轻哼了一声,很有骨气地将[ji]翅还给陈西泽:“再来!我高中语文成绩最好了!”
陈修言又出题道:“醉能同其乐,醒能述以文者,太守也。太守谓谁?”
薛梨抢答:“这我知道!庐陵欧阳修也!”
他欣赏地看着她:“行了,考试通过,快吃饭吧,看把孩子饿的。”
薛梨心满意足地夹起了一块[ji]腿,吃得小嘴上都是油腻,陈西泽扯了纸巾给她擦嘴,一顿晚饭其乐融融,氛围温馨和谐。
晚上,陈西泽送薛梨出门。
“叔叔,我先回家了,下次再来看您。”
“好。”陈修言还没忘叮嘱俩人,“你们俩,在一起要多看书,相互学习,努力进步。永远不要局限在两个人的世界,要一起望向更远的地方,知道吗。”
“知道了爸。”
“知道了叔叔。”
冬雨之后,巷子里淅淅沥沥地积攒着水坑,陈西泽牵着薛梨,俩人小心翼翼地踩着石板路,跳着走。
“陈西泽,你爸真是个很好的爸爸。”
“嗯,他一直都是。”
“以后我们一家人生活在一起,肯定每天都会很开心。”
陈西泽忽然顿住了脚步,回头将薛梨抱住,抵在了凹凸不平爬满青苔的墙面上。
薛梨感觉到有湿漉漉、凉丝丝的水滴掉在她的颈上,她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
周遭静寂无人,只有风的声音,呼啸在巷子里。
陈西泽捧着她的脸,狂热地亲吻了起来,另一只手也[shu]门[shu]路地找到了具体的位置,似乎还不太满足,他伸到后面,解开了系带。
小姑娘心脏扑通扑通的狂跳着,浓郁得化不开的夜[se]里,他们和黑暗融为了一体。
绝对的黑暗也意味着绝对的安全,她被他全然地占据着,把玩着,灵魂极致地颤栗着。
陈西泽用亲吻封住了她的声音,吞咽着她全部的一切。
这一切都超越了俩人最原初单纯的爱恋,他们之间进入到了另一个全新的世界,有渴望、有颤栗的世界。
“如果感觉不舒服,告诉我。”他湿热的呼吸拍打在她的耳畔。
“没有。”她的声音细小微弱,靠在他颈边,“挺舒服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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