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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情不自禁


眼瞅着天晌午了,杨招财心急地不行。

        咱儿子嘞?他赶紧问老伴。

        诺,在屋子里,还没出来呢。进宝娘无可奈何说道。

        他咋比新娘子还拖拉?去得晚了亲家会埋怨的,巧玲也会不乐意。

        他不出来,我有啥办法?有能耐你去请啊?老太太无奈地摊摊手,表示毫无办法。

        儿子!出来了,接新娘了,要做大人了!杨招财拍拍房门,冲儿子呼喊。

        结果敲半天,没人搭理他,儿子连个屁也没放。

        老爷子感到了不妙,抬脚将门踹开了,冲进屋子一瞅,里面空空如也,杨进宝早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他娘,你过来,快过来啊,儿子跑了!

        啥?跑了?怎么可能?进宝娘也吓一跳,同样冲进屋子。

        只见后墙的窗户开了,儿子杨进宝消失无踪,王八犊子竟然逃婚了。

        进宝娘差点坐地上:他爹,咋办啊?

        我哪儿知道咋办?杨招财也傻了眼。

        那还不派人把他抓回来?

        上那儿抓?说不定他前半夜就逃走了,这时候早冲出大山去了。

        那你说,咋着跟亲家交代?咋着跟巧玲交代!老太太扯着男人的手臂嚎哭起来。

        孽障!冤家啊!瞧我不打断他的腿!我的老脸都让他给丢尽了!杨招财咬牙切齿,对儿子恨之入骨。

        他没办法,只好骑上毛驴子,直接奔向了马家村,将儿子逃婚的事儿,通知巧玲一家人。

        此刻的马家村也忙碌起来,巧玲正在准备出嫁,全家人都做好了准备。

        女孩子化了妆,出绣楼,五彩的金花插满头,身穿大红,好比仙女下凡。

        一大群小姐妹簇拥着她,这个说:呀,巧玲妹子,你可真好看,脸蛋恁白,皮肤恁滑,洞房的时候可别被杨进宝的粗手大脚弄破了。

        那个说:巧玲姐就是漂亮,进宝哥也不错,他俩真是一对,金童玉女啊。

        啥金童玉女,人家嘴都亲多少回了,高粱地都钻没数了,说不定巧玲妹子的肚子里啊,已经怀了杨进宝的种。

        那就奉子成婚呗,三口大团圆。

        巧玲心里也美得不行,终于找到了如意郎君。

        进宝哥真猛,那天晚上把人家弄得好疼,不过很舒服嘞。

        成亲以后,就能天天舒服了,爽死没人管!

        眼瞅着到了上轿的时间,迎亲的队伍还没来,马家的人都等不及了。

        就在这时候,马二愣慌慌张张一步一爬冲进了家门:爹——!娘——!妹子——!不好了。

        你干啥?风风火火的,丫丫个呸的,你妹的新婚大喜日子,竟然说不好了?到底咋回事?巧玲娘上去搀起儿子问道。

        爹,娘,我刚从杨家村回来,巧玲跟进宝的婚事啊,多半办不成,吹了!马二楞怒气冲冲道。

        你说清楚,为啥办不成了?

        因为杨进宝跑了呗,那小子脚底下抹油,溜了!根本就没打算跟俺妹子成亲。

        啊?巧玲娘眼前一晕,晃了晃,扑通!摔倒在地上,抹着腿又哭开了,呼天喊地。

        巧玲手里的大红盖头也落了地,女人浑身瘫软,向后一扬,啥也不知道了。

        马二愣气急败坏,发出一声震慑长空的怒吼:杨进宝!这样欺负我妹妹,老子跟你不共戴天!!

        杨进宝真的逃走了,他是天明时分离开的杨家村。

        他离开的那年正是十九岁的深秋,八月十五过完没多久,漫山遍野的树叶落了个干净,秋庄稼已经完全收回家,小麦播进地里,还没长到茶杯高的时候。

        娘娘山也没有迎来初冬的头一场雪。

        前半夜他就收拾了行李,背上一个很大的医药箱,里面是父亲留给他吃饭的家伙,就是劁猪煽狗用的刀子,还有一把杀猪刀。

        临走还带上了三百块,那是家里粜玉米的钱,本来是打算娶巧玲的时候,当做上轿钱的。

        他踏着黎明的薄雾冲出村子,一口气出了大山,来到了距离山村一百二十里的县。

        赶到县中学,天已经黑透了,男人风尘仆仆,扑向了豆苗所在了教室。

        豆苗正在里面补课,上晚自习。

        豆苗,豆苗,你出来,出来啊。杨进宝隔着教室的玻璃,冲着里面喊。

        进宝哥。豆苗也瞅到了他,赶紧放下笔,冲出教室扑进了男人的怀里。

        杨进宝没说话,直接牵了豆苗的手,将女孩拽出学校,来到了学校背后的小树林里。

        刚刚站定,两个人就迫不及待,抱在一起,亲啊亲,抱啊抱。

        火烧火燎的亲吻,都要把两个人烧死了,你缠着我,我拥着你,跟油锅里麻花一样。

        吧唧!不知道过多久,他们才分开。

        进宝哥,你咋来了呢?豆苗问。

        豆苗,我对不起你,违背了当初的誓言,我跟巧玲睡觉了。杨进宝没别的本事,就是老实。

        有些事儿,还是提前跟豆苗说的好,免得以后麻烦。

        俺知道,娘几天前托人捎信过来了,说你俩正在办喜事儿。进宝哥,你就不该来,既然巧玲把身子给了你,你就该娶了她,跟她好好过。

        嘴巴里这么说,可豆苗的心很疼,本来不打算跟他亲嘴的,也不打算再见他,可看到男人就是忍不住。

        豆苗,虽然我的身子没了,可心一直在你这边,我不喜欢巧玲的。杨进宝委屈地不行。

        俺知道,进宝哥,那你把俺忘了吧,去跟巧玲好,咱俩以后就是兄妹。豆苗不得不这么说。人家都木已成舟,生米做成了熟饭,还能有啥办法?

        豆苗,我没打算跟巧玲成亲,我逃婚了。

        啥?你逃婚了?那怎么行?巧玲还不气死?你爹娘咋办?你打算到哪儿去?豆苗一下又抱上了男人问。

        去哪儿都行,我要离开娘娘山,到外面去闯闯,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还要多挣钱,供你念完高中,考上大学豆苗,我会一直等你,希望你也能等我。杨进宝哭了,五尺高的汉子流下了眼泪。

        进宝哥,你真傻?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咋还恁调皮?你这一走,巧玲这辈子就完了,你坑了人家啊。豆苗就是心眼好,现在仍然在为巧玲考虑。

        女孩同样流下了眼泪。

        反正我非你不娶,豆苗,你不会嫌弃我吧?男人问。

        进宝哥,俺怎么会嫌弃你?俺知道你是迫不得已的,中了招财叔跟巧玲娘的圈套,在俺心里,你永远是干净的。可俺真的不能嫁给你了,因为巧玲抢了先呜呜呜。豆苗的哭声更大了。

        女孩子肩膀颤抖,样子楚楚可怜,好像一只失群的孤雁。

        豆苗你别哭,别哭!放心,巧玲不会有事的,过段时间她就想开了,会找到好男人的。咱俩该好还是好。这儿有三百块,你拿着?杨进宝说着,将兜里的钱放进了女孩的口袋里。

        进宝哥,俺不要!这钱是你跟巧玲的。听话,回家吧,跟她好好过日子。豆面怎么也不收,把钱再次退换给了他。

        你不要,我就点把火将这钱烧了,反正我就给你花。杨进宝还真的掏出一盒火柴,准备烧钱了。

        别呀,进宝哥别!俺收下,收下好不好?豆苗没办法,只好又将钱夺了回来。

        都是因为穷啊,如果不是因为我穷,你娘也不会嫌弃我,事情就不会搞到这种地步。

        豆苗你放心,进宝哥早晚会出人头地,早晚会发达,到时候风风光光,体体面面把你娶过来,咱俩过家家呀生娃娃。杨进宝将豆苗越缠越紧,继续亲她,啃她。

        豆苗知道男人的脾气,一旦决定逃婚,八匹马也拉不回来。她也知道杨进宝非她不娶,所以同样抱紧了男人。

        进宝哥,干脆就在这儿,你把俺的身子也拿走吧?夜深了,小树林里没人。豆苗一边说,一边又抓了杨进宝的手,滑进了自己的扣子里面。

        这是他第三次恳求男人拿走她闺女的身子了。打麦场一次,上学的路上毛驴车里一次,今天是第三次。

        不是豆苗下贱,想要拴住一个男人的心,必须要献出自己的身。

        很多男人都这样,一旦跟一个女人有了肌肤之亲,他的身子是她的,灵魂也就成为了她的。

        他会为她负一辈子责任,无怨无悔,任劳任怨,甘愿一生当牛做马。

        杨进宝就是这样的人。

        而且巧玲已经抢了先,如果自己不把身子献出来,凭着杨进宝的性格,早晚还会回到巧玲的身边。

        豆苗算死了他!

        杨进宝的手在女孩的身上不断游走,抚摸,一次次将豆苗纳紧,恨不得跟他融成一体。

        不行啊豆苗,你是学生,有孩子咋办?反正咱俩都还小,我能忍,忍到你大学毕业,忍到你嫁给我的那一天。现在真的不行。杨进宝竭力控制着内心的躁动。

        他真的好想将豆苗撕扯揉碎,把自己也撕扯揉碎,然后两个人的碎片搅合在一起,重新缝合,他中有她,她中也有他。

        男人的手没停,已经扯开了豆苗的扣子,一味地亲,一味地抱。豆苗也抱紧他,亲他的脸,吻他的唇。

        豆苗不用洗脸了,因为脸蛋已经被男人舔得很干净了。

        女孩一次次暗示,一次次牵引,示意他大胆点,再大胆点尽管她们全都衣衫不整,男人却始终没有碰触女孩的那道防线。

        这种有爱无欢,火烧火燎的抚摸跟亲吻把豆苗也弄得欲罢不能,呼呼粗喘简直是折磨。

        两个人倒在了小树林的草地上,打起滚来。这边滚到那边,那边滚到这边,抱了个惊天动地,滚了个天翻地覆,亲了个神魂荡漾。

        也就是抱抱亲亲而已,将亲吻跟拥抱的滋味翻来覆去品尝,并且在亲吻跟拥抱中得到了满足,得到了舒畅,一次次翻上愉悦的巅峰。

        两颗心一会儿被颠上高高的浪尖,一会儿又被摔进深深的幽谷,就像惊涛骇浪里两只上下颠簸的小舟。

        他俩从半夜三更,一直抱到天色黎明,直到半空中传来鸟儿们的叫声,这才停止,情感的潮水慢慢平息。

        扭头再看,整个树林的草地都被他俩摊平,碾碎了,比割草机还厉害。

        这一晚,杨进宝和豆苗为县的草坪修剪,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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