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
“我真的没想到,张宁悦的性格居然这么好。”
晚宴的时候,时燃跟林初坐在一块,他一刻不停说完了刚才两人的谈话过程,林初一脸意料之中的神情,扬了扬眉说道:“不要把女孩子都想得那么小家子气,我就说你偏见吧,你以前是不是总嫌张宁悦烦啊?”
“忽略掉学校里的人传谣传得太过分,你仔细想想,以前她做过什么?跟你说句话都客客气气的,结果你呢?大部分时候直接把人当空气!”
时燃心虚地摸了摸鼻子,下一秒忽的明白过来:“不是,你知道她什么性格,怎么还骗我说她会哭?”
“吓吓你啊,”林初毫无负担地承认了,“谁叫你之前那副样子,不治治你怎么解气?你肯定不知道张宁悦被你冷落哭多少次,就是你们男生没心没肺的,要被看见肯定传遍了,人家要不要面子的啊。”
林初说的有道理,时燃听得牙疼:“你们想的真多。”
林初翻了个白眼:“谁叫这个年纪的男生都不成熟。”
说说笑笑过去,大家伙开始投入生日会,毕竟只是普通学生,不需要参与到前边的宴会里,于是他们单独开了一桌,当做一般朋友生日度过了晚宴时间。
到点散场,跟林初走到门口的时燃下意识摸了摸口袋,这才发现自己落了东西,他扭头说了一声:“你先走吧,我丢东西了得回去一趟。”
“丢什么了?”
“我妈那个玉佩。”
苏妤珍下了死命令,耽误不得,考虑到时燃这么大一个人也不至于丢了,林初没犹豫多久就点头先离开了。
“记得给我发个消息啊。”
时燃返回跟张宁悦谈话的花园,一边盯着地面一边回想自己走过的地方:“丢哪了”
天已经渐渐暗下来,本来就近视的眼睛在此刻更觉雪上加霜,不看路的后果就是,时燃被石头绊倒,一头跌进了一个雪松味的怀抱。
那股雪松味清新又浓重,还夹杂着一点纸张的木质香,但并不让人觉得难闻。
“对不起”时燃赶忙退开了一步,抬头看见面前站着的人,稍稍一愣。
是边烁。
其实白天的时候还见过,这回碰上打个招呼也好,但是时燃不知道怎么微微有点尴尬:“真巧,在这碰上你了。”
他就应该想到的!贺随的消息果然没错,他跟张宁悦果然有点关系!
“参加生日会。”边烁一板一眼回复。
废话
时燃往旁边侧了侧:“啊,那这会都散了,我有点事,先走了,明天见啊。”
“你在找什么?”边烁忽然问道。
这句话一下子让时燃想起边烁之前的冒犯,他突然有点烦躁:“我自己的事,不劳烦边同学帮忙了。”
说完,他就要离开,边烁拦住的他的去路。
转头对上脸,这人顶着惯常的冷脸开口:“你把张宁悦弄哭了了。”
一而再再而三,时燃腾一下就火了。
怎么,心疼人家,这会找到他面前来了?
然后,只是对时燃各种行为稍稍担心的边烁没来得及表示一下自己愿意陪他聊聊的态度,时燃就一拳头冲了过来。
“你他妈烦不烦啊!”
这话带着一点情绪,所以有些口不择言,说出口的时候,时燃明白过来自己冲动了。
他不该骂这种话的,边烁本来就没有妈妈了,这是在戳人心窝子。
边烁抹了一下被揍红的脸颊,轻轻嘶了一口气。
他的的脸色也难看起来:“我本来只想好好聊聊。”
事已至此,时燃只能犟着嘴:“我不需要,少管闲事。”
边烁冷哼一声,从来信奉动口不动手的他难得火大一回,回敬了一拳。
两人就这么莫名其妙在别人家的花园里打了起来。
时燃以为,就边烁这样每天睁眼闭眼都是做题的好学生,打架这种剧烈运动应该完全手无缚鸡之力,结果自己给忘了,这人曾经可是连人带球能把他给压趴下的。
不过边烁只是身型占了优势,能把人制住,却很难站住绝对的上风。
于是两人打着打着就变成一个拽着对方两只手摁在墙上,一个咬着对方衣领怎么也不肯松开。
边烁看着凑在自己胸的脑袋,表情有些扭曲:“你给我松嘴。”
时燃含糊不清,眼神倒是凶狠:“你先放手。”
实在受不了同性跟自己距离过近,边烁打着商量问:“一起?”
“嗯。”
“三,二,一。”
时燃松了嘴,他也不怎么喜欢边烁衬衫上散不开的浓重香水气息,刚想喘口气,边烁就立马发力把人推了出去。
“草!你什么毛病!”时燃狠狠撞在墙面上,抬眼就见对面的人嫌弃地甩了甩手,好像碰着他多脏一样。
那你干嘛凑上来啊!
“到底谁先犯病?”边烁对这人贼喊捉贼的嘴都习惯了,“说个人话就这么难?”
“不是你先惹我的吗!”说到这个时燃就来气,边烁的行事思维他总是理解不了,怎么这人总跟自己过不去啊?
边烁要给他气笑了,到底谁惹谁?
不过比起时燃跳脱的性格,边烁尚有理智在:“冷静下来了?”
刚才打的有些上头,这会时燃慢慢回过神:“靠,怎么就打起来了。”
“问你。”边烁冷哼一声。
都已经竟这样了,时燃索性整个人靠上墙,不绷着神经低着头的样子有些失落,这个时候,边烁终于看出他这些天一直掩盖在底下的情绪。
强装的乐观没有真乐观那样感染人,天天呆在一起,边烁还算对他有一点了解,比如现在,他能感觉到时燃的情绪除了低落,还伴杂着一点孤独和害怕。
边烁从来不是个心冷的人,哪怕并没有对时燃消气,这会他也不得不伸出手:“你不是找东西吗?”
“谢谢。”时燃没有拒绝他的帮助,毕竟都这么晚了,在别人家一直待着不礼貌,最好还是尽快找到他的玉佩离开,只是
他看着边烁伸出来的手,皱了皱眉:“我又不是小孩子!”
“你不是怕黑吗。”
一句话,时燃即刻耷拉着头走过去。
那一瞬间,边烁忽然觉得时燃像一只湿漉漉的小狗,巴巴的往自己身边蹭。
挺可爱的。
两人倒也不是真的牵着手走,只不过挨得很近,能确保不会把人弄丢而已,他们一个看左边一个看右边,分开找着。
“你丢了什么东西?”
“玉佩,保平安的,我小时候身体不好,我妈妈帮我去庙里求来的。”时燃语气微低,“如果我弄丢了,她会很生气的。”
听到时燃主动说起母亲,边烁想安慰他,明明有很多能够说的话,比如你妈妈不会生气,虽然她不在了,但她肯定想你好好的,但是边烁就是说不出那样听起来很亲近的话。
于是他七绕八绕改口道:“说不定就是为你挡灾了。”
“挡什么灾啊,一晚上净是糟心事,还跟你打了一架。”提到这个时燃就烦心,“怎么也不能白丢了,好歹替我挡个血光之灾吧。”
边烁:“”
真不愧是你,狠起来连自己都诅咒。
“哎,你妈妈呢?”时燃一直都很想问问边烁母亲的事,偏偏一直没有机会,正好说到这了,提一下他应该不会反感。
边烁略略沉思了一下:“我没见过她。”
时燃噤了声。
虽然早就知道了,但真的听着人亲口剥开自己的伤口,时燃还是忍不住共情替他感到心疼。
“但是,听我父亲,还有那些亲戚说,她是个很温柔浪漫的女人。”
“我母亲身体一直不好,父亲的收入其实可以让我们一家都过得不错,但是她还是坚持开一家小花店,所有事都亲力亲为,她的厨艺也很好,听说每到饭点,领居家的小孩都会跑到我们家门外待着,她就会把做好的一些小点心分给那些孩子。”
边烁说着说着就陷入了沉思,听着那些并没有见过的画面描述,时燃却好像被带进了那段情景里。
边烁本来可以拥有一个完整快乐的童年的。
“我觉得用我的出生换她离去,真的很不值得。”边烁没忍住敞开心扉,“毕竟她那样大家都喜欢的人,不应该走得这么早。”
“你不要这样想。”现在换时燃来劝他了,“生死无常嘛,天灾人祸都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你妈妈的离开是很可惜的一件事,但这不应该怪罪于任何人,更何况才出生的你,毕竟你的到来,对你的父母来说,是一直满怀期待的。”
时燃说完,发现身边没了人,转头就见边烁站在原地看过来,那眼神好像他说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一样。
时燃摸了摸鼻子:“怎么,被我感动到了?”
随后,时燃看见了跟边烁认识这么久以来的第一个笑容。
边烁跟上来,越过时燃,轻飘飘的话语从他耳边飘过。
“就是挺感动你难得说了次人话。”
时燃反应过来,骂骂咧咧跟了上去。
“我好心开导你居然骂我,什么意思啊你!”
找那块玉佩两人没花多少功夫,果然是跟张宁悦谈话时落在了那个小亭子里,时燃松了口气:“幸亏找到了,不然回家我妈得训死我。”
边烁盯着那块白玉雕琢的玉佩,总觉得有些眼熟,没注意时燃的话,刚想问问的时候,时燃就收进了口袋。
到了嘴边的那句“你平时就把玉佩装在口袋里”的问话还没出口,就被满脸惊喜的时燃扑了个满怀。
时燃搂着边烁的脖子,笑的很大声:“谢谢你啊!”
边烁:“”
总觉得这句感谢像在骂人。
天已经黑全了,四周只能听见细碎的虫鸣,伴着远处微暗的光亮,只觉得叫人安心。
张宁悦跟林初通着电话,对面还在不断安慰她。
“没事啦,不要多想,臭男人有什么好稀罕的,这个不行咱们下一个更好不是吗!你就这样想,你得不到的男人别的女人也永远得不到!”
张宁悦一边走一边叹着气:“可是我真的没办法磕起来呀,我觉得边烁不是你说的那种设定,他平时对我挺绅士的,而且我也不觉得他跟时燃之间能有什么”
张宁悦看着昏暗花园里相拥的两个人,诡异的沉默了。
她没看错吧?
林初没能发觉她这边的小变化,依旧在那劝慰着小闺蜜:“没有故事我们可以创造故事嘛,再说了只是我们暗地磕,又不摆到他们面前去,这样能更快让你摆脱纠结不是嘛!”
张宁悦默默开口:“谢谢,磕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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