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时南?”单家璇的声音小到只有他自己能听得见。
时南也是从他的口型中辨认出他是在叫自己的名字。
“许个愿望,吹蜡烛吧。或许庆祝的早了几天但也是真心祝你18岁生日快乐。”
单家璇双手合十的放在面前,闭上眼睛开始虔诚的许起了愿望。嘴巴一张一合的,但光凭观察可没办法知道在说什么。
单家璇吹灭了蜡烛的同时,冉温记也早就站在了灯的开关处及时点亮了阶梯教室。
灯也就只开了最前面的那一排,整个空间还是处于昏暗的状态中。
“先切蛋糕吧,尝尝味道怎么样。”时南把切蛋糕的刀递给了单家璇,连同盘子和叉子一起。末了又想起来了什么,找出了寿星帽亲自给他带上了。
完事后打量了一圈才又催促着:“快切。”
单家璇先切了一块递给了时南,时南也没客气的接了过来。第二块递给了冉温记,然后就放下了刀子。
时南把自己嘴里的那口先咽了下去然后才开口问:“你自己的呢?”
“你是来抓我的吗?”
时南听后直接点了点头。
“能晚几天吗?”
时南又摇了摇头。全程没有停下自己吃蛋糕的动作。
“但是来抓你的不是我,是警察。”
“那你是来干嘛的?”
“给你过生日,以及听你讲故事。”
单家璇在讲台旁边坐了下来,耷拉个脑袋一直没开口。
待时南吃完了一块蛋糕后,从桌子上跳了下来站在了单家璇的身后。昏暗的灯光把时南的影子拉的很长,完全覆盖住了单家璇。
“你让我等你成年,我不能等了,但你可以告诉我是谁犯了错吗?”
密闭的空间里暂时陷入了沉默,冉温记每看着时南凑近单家璇一步自己就跟着一步,一直让时南保持在自己可以触碰的到的范围内。
沉默被一声呜咽打破了,时南给单家璇递了纸巾但对方并没有接过去。
单家璇用自己的衣服袖子随意的在脸上擦了两下,抬头问到:“我告诉你,你会将犯过错的人一并绳之于法嘛?”
“没有证据的事情我很难做到。”
对方突然大吼到“但有些事情不需要证据。”
时南蹲在单家璇的面前,抬手擦掉了男孩眼前的泪水。
“愿意和我说说关于爆爆战士的妈妈和最好的朋友敏敏的故事吗?”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我为了你反复看了好几遍爆爆战士,我也一直在思考为什么你写的信落款会选择是爆爆战士。因为爆爆战士的成长离不开两个女人,一个是妈妈一个是好朋友敏敏。”
“我妈死了,被我爸杀的。我知道外界给出的死因是自杀,但是在我心里她就是被我爸杀了的,就是我爸把她活生生的逼死的。”
“我想知道你妈离开京北大学的原因。”
“我妈当年也是京北大学毕业的,毕业后作为优秀毕业生一直就留在大学里工作。其实我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后来大家都在说我妈室因为私自贩卖实验数据所以被学校开除了。”
“谁说你妈贩卖的实验数据?”
单家璇仰着头,想让眼泪从眼眶里流回去却怎么也没有成功,他用胳膊捂着眼睛,努力的忍着却怎么也忍不住:“我爸举报的,他拿着我妈的实验数据和交易记录去举报的。”
“可是我妈根本没这么做。”这句话单家璇说的非常有底气。
“你怎么这么肯定?”
“有一天我偷偷逃掉了课后的物理实验辅导早早跑回了家,无意看到了于伟庭给了我爸一个牛皮纸袋。最后我爸就是拿着那个牛皮纸袋到处举报我妈的。”
“我爸没工作,我家的所有花销都是靠我妈的工资。那段时间街坊邻居们都在说我爸又去赌了还输了不少钱。我妈失业了,可他却有钱去赌了。”
“我妈那段时间也总是闷闷不乐的,每天睡到中午才醒过来,每天无所事事还喝闷酒。我爸从我妈那里拿不到钱后,刚开始只是喝多了回来嘲讽我们娘俩,骂我妈现在是没用的女人。后来过了一段时间许是于伟庭给的钱用完了,就天天回来对我们不是辱骂就是殴打。”
“那以后于伟庭还去过你家吗?”
“我妈死后于伟庭和一些我不认识的人去过一次。我爸带他们去的,把我妈的遗物翻了个底朝天,最后拿了一个档案袋和一个u盘走了。那次应该也是给了我爸钱了,他那段时间经常买吃的回家,还给了我200。”
“那你妈和众生集团呢?”
“我不知道,那时候我妈经常和我说她的研究她不会轻易的卖掉,她总是和我说她希望我将来能够为了自己梦想努力。我妈不会为了钱卖了她自己的心血的。”
“那说完了你妈说说敏敏吧。”
单家璇的刚平复下去的情绪又激动了些“于伟庭他就是个畜生。”每一个字都说的咬牙切齿的。
“我没有保护好她,我保护不了她。”
时南没有再逼问单家璇,只是任由少年在自己的旁边从低声啜泣到嚎啕大哭。
“最后一个炸弹,在于伟庭的办公室吧。”时南说了一个肯定句。
等到了单家璇的点头,时南示意冉温记打电话给卢明晴说明情况。在冉温记拨完号将听筒放在了耳边时,时南开口提醒到“这是他主动承认的。”
冉温记点了点头,然后等待着电话的接通。
“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要寄信到京北电视台。”这个问题是时南替冉温记问的。
“因为那个叫冉温记的记者曾写过关于旋风x计划的报道。”
冉温记听后连忙摇了摇头,可电话还没完挂断自己还不方便出声解释。
“那时候应该还不叫旋风x计划,这名字是后来众生集团改的。当时我妈以匿名的状态在网络上发过一篇论文,内容就是旋风x计划。自那之后不久众生集团就出了公告说是接下来已经找到了合作的新目标了。所有的事情都赶在了一起发生了,没有人为我妈说一句话,我爸还去举报她,说她把实验的数据卖给了众生。”
冉温记的印象里好像是有一个关于众生的报道,但如今仔细想想确对细节没有任何的印象。自己是绝不可能做到在只是随便看了篇文章没有找到作者,没有知道原由的情况下乱写一通的。
看到冉温记一直在否认的样子,时南犹豫了一下还是张了口:“你确定是冉温记吗?”
其实答案时南心里也早已明了,因为自己也看过那篇报道。
“是6年前7月25日的报道,我记得很清楚。从那之后学校里就开始不停的挤兑我妈,直到把她从学校里赶了出去。”
冉温记对于这段对话,她听的比谁都仔细。显然这件事情是自己做的已经是板上钉钉了,可就是仔细的回忆起来却想不出一点点的细节。
自己是从6年前的6月末开始到京北电视台实习的,按理说那时候应该没有机会能发表自己的文章的。
说起正式署名写报道那都应该是工作转正的一整年后了,刚开始自己就是个打杂的,哪里用就去哪里干,连个固定的部门都没有。
“时南,我好像真的想到了什么。6年前有人通知我要我去改一篇文章,但是我还没做就又被通知有人给我改完了。”
“还记得是谁吗?”
“我压根没听着对方的名字。”
时南思忖着,她把所有的信息串在一起,如果这事儿闹大了也无非是一个实习生为了出人头地而胡说八道,如果没人注意真假那就可以瞒天过海。反正杜明当时应该根本无心注意到这些。所以,京北电视台和众生集团还有牵扯吗?
时南突然有些欣慰,冉温记终究不是那个写了假新闻的记者。
卢明晴在门外敲了敲门并没有进来也没有发出声音。
在单家璇投来疑问的眼神的时候时南安慰到:“卢警官。”
少年把头埋在了腿里,一声一声的啜泣传到了时南的耳朵里。
“我能单独和你说句话嘛?”
“我先出去了。”冉温记直接回避了。
“你要救敏敏,不要让别人知道。敏敏不容易,别让于庭伟伤害她。”
少年把最后一封信交到了自己的手里,这次没有依附于任何方式和任何人。然后少年主动开门走了出去迎接新一轮的审判。
少年没有看到他走后时南难过的神情,为的是明知有罪的人却不能服法,为的是人不能与命运抗争的不公。他也没有看到于伟庭在得知自己办公椅的下面藏着炸弹时在门口蹲着瑟瑟发抖的样子,也没看到冉温记在卢明晴耳边那一句“他是自首的。”的求情。
时南一直请求卢明晴不要进来就是为了能给他一个自己打开门走出去的机会,她知道关于这个案子背后所牵扯的一定还有很多。只是现在仅凭少年的一面之词根本算不上是证据,时南想到这里还自嘲的笑了一下,笑自己去相信一个孩子的只言片语。
时南把信收起来放进了大衣的口袋里,用手紧紧地攥着一直没有松开。自己现在手中的零零散散的线索根本没有具体的指向,也许先顺着单家璇这条线追下去是现在唯一的方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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