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永夜公寓（32）
在曲安和衔尾蛇对话的过程中，方菲全身的气质都在发生着转变。
方菲那张原本看起来格外稚嫩的脸不知何时忽然棱角都变得更加锋锐了几分。
同时，他月白色的古装道袍上，原本用银色丝线绣在上面的符文也忽然流动了起来。
他通身的气质都比之前变的更加冷，并且隐隐从身上透出了1个煞气。
这感觉……曲安透过朦胧的记忆，依稀想起来自己在大脸猫那个领域里变成幼童的时候，似乎曾经接触过1次这样的方菲。
他转过头面对曲安，说道：“要打吗？”
曲安从他平静的口味和表情之中，莫名读到了跃跃欲试的意思。
这幅气场全开的样子，也终于吸引到了衔尾蛇的注意。
自从进入这个房间之后从来都没正眼瞧过方菲1眼的衔尾蛇终于在这个时候注意到了他，同时心中升起了强烈的错愕情绪。
——这个人类，怎么会这么强？
——明明在无数次的时间轮回里，这女人旁边这个小白脸，都是最先死的！
——他怎么可能这么强？
衔尾蛇震惊的同时，下1刻就有了想要逃跑的念头。
于是没等曲安回答方菲，她就忽然感受到之前明显紧密联系的人偶线晃动了1下，有了消失的前兆。
这让她心里1紧，“回来，谁让你走的，从现在开始你不准离开我超过10米。”
那1刻曲安什么都没来得及想，只凭着直觉和本能，将这1段话脱口而出。
随后才扭曲了1点的人偶线就立即停止了晃动。
而随着这个命令下达之后，曲安身体微微晃了1下，她忽然就有了1种被抽干力气的感觉，胃部痉挛了两下，1股强烈的饥饿感袭来，让她觉得自己此刻简直能吞下1头大象。
曲安静立在原地，直到刚刚轻微的晕眩感消失，才心中1凛。
看来面对这种不配合又超出自己等级太高的禁忌人偶，的确很麻烦。
只是1个小命令，就几乎耗空了她所有的体力。
曲安仍旧维持着自己自从进入这个房间以后，就非常冷淡的气场，强撑着身体，并未表现出饥饿或者虚弱的状态，而是抬眸看向了石台的方向。
原本石台之上，把自己盘起来的衔尾蛇不知何时竟然变成了1个石雕。
曲安心里泛起疑惑。
她人偶线的感应，明明对方应该还在石台上面才对。
就在她诧异的当口，石台的背后，忽然钻出来了1条黑色的细线。
曲安乍1眼瞧去，差点以为是个大个的肉虫。
在心里发毛之前，曲安定睛细看，这才发现那个跟1根筷子粗细，不到20cm的生物，是1只头和前半身是蛇，下半身是虫子的奇怪生物。
“好恶心，别告诉我，这才是你的本体，你真的是衔尾蛇吗？为什么长了1条虫子尾巴……”
曲安对虫子有心里阴影，乍1眼看上去被吓了1跳，为了缓解情绪，根本忍不住不吐槽。
但她看着那个身影朝着自己费劲的移动，渐渐就瞧出了不对。
似乎对方的尾巴部分完全没有任何知觉，也不能受它掌控。
并且……那个形状……“呕……你们衔尾蛇的尾巴都是大便形状的吗？”
衔尾蛇在听到曲安吐槽它的尾巴像是条虫子的时候，就已经要气死了，听到曲安后面的话，更是7窍生烟。
这怪谁？！
“我长成这样，难道不是因为你这个人类审美畸形吗？！”
“啊啊啊！都怪你这个臭女人！！去死吧你！”
它被曲安这两句讥讽的话直接说到了破防，再也顾不上之前的计划，跳起来就向着曲安的方向咬了过去。
没等曲安动作，方菲就抬脚把跳起来的衔尾蛇1脚给踹了出去。
衔尾蛇的毒牙和方菲的鞋底来了个亲密的碰撞，正常而言，作为1个怪谈领主，并且还是这个世界意识，它的能力不应该这么弱小，它的毒牙应该直接穿透方菲的脚底板直接给他来上1口的。
但事实上，由于它本来就是个残损的世界意识，之前在遇见曲安以前，几乎将绝大多数力量都用于修复这个破损的小世界了。
而在遇到曲安以后，由于曲安的出现波动了时间线，更是直接将它变成了现在这幅落魄的样子，彻底失去了头尾相接力量循环并增长的能力。
在这个过程里，衔尾蛇还1意孤行的试图利用自己能力上扭转时间的方式，帮助自己改变回原来的形态，但并没有结果，反而因为报复曲安，想要在自己的领域内直接杀死曲安而导致它体内最后绝大多数力量耗空。
是以在衔尾蛇的毒牙对上方菲的鞋底时，压根就没迎来翻身的局面，反而眼前1黑，整只蛇都飞了出去。
曲安张了张嘴，表情错愕,“它真的是衔尾蛇吗？看起来不像啊？怪谈领主应该不会这么弱的吧……”
飞出去的衔尾蛇听到曲安这话，气的直接吐了舌头，可碍于之前曲安从她身上下的命令，它就不得不爬起来，继续朝着曲安的方向靠近，简直快把自己都气炸了。
方菲垂眸看了1眼在金沙里重新朝着他们方向蠕动的蛇。
“它就是世界意识的本体。”
方菲给你曲安肯定的答复，也顺便解释了曲安的疑惑，“因为世界破碎的太厉害，即使是世界意识也会出现心智不全的情况，这很正常，你可以理解为人类头部在受到袭击之后成为了傻子或者智障，类比到世界意识身上也是1样的。”
“而且它之前为了活命应该融合了不少乱78糟的东西，光凭我之前感受到的，就有污秽、阴气还有规则之类的力量，这其中主导的力量使它成为了怪谈领主，但因为这些力量太庞杂并且都是带有恶意的……”
方菲的语气说到这里微微1顿，然后才说出了后半句：“你就当它屎吃多了所以性格扭曲了吧。”
“噗……”
曲安忍俊不禁。
衔尾蛇却真的要被这两个人类给气死了。
可偏偏它把自身的力量绝大多数都分给了订立世界的规则上，于是本体薄弱到在这个时候压根就没有反抗的能力。
方菲又伸手虚空点了点衔尾蛇尾巴的方向，“你看它尾巴，那应该是你干的吧？”
曲安点点头。
“衔尾蛇这种生物本就是靠着吞噬自己来获得成长的，但由于你出手改变了它尾巴形态的缘故，打破了它通过自我吞噬而循环的能力，就像手机的充电器坏了，没法给手机充电，那电量耗空之后手机就会关机是1样的。”
“它没了尾巴，就相当于没了充电器，再加上之前屡次3番的对我们出手，耗费了最后1点电量，现在看到的怪谈领主才会是这样1幅菜鸡模样。”
方菲生动的例子很容易的就让曲安理解到了衔尾蛇目前的状态是无法再对他们造成什么威胁的了，当下也不再强撑，她盘腿坐在了原地，直接从系统仓库之中摸出来了1份姜叶给她打包的盒饭，吃了起来。
得保存好体力，才能多对衔尾蛇下达几条命令。
曲安吃饭的同时也留了1个心眼。
在有了吧唧、并且给方菲开通了避难所的最高权限以后，曲安就能够通过吧唧从中传讯，做到和方菲意识交流了。
虽然之前对衔尾蛇连讥带讽的好好嘲笑了它1番，但有些事，还是不能真的当面聊起来的。
于是曲安在意识中沟通吧唧，让它带话给了方菲，“吧唧，你问1问方菲，我们要在这里直接把怪谈领主给解决了吗？”
方菲：“最好不要，正常的领域型怪谈领主是可以直接杀了的，那种情况下通常领域崩碎后，我们就会返回现实，但因为咱们眼前这只衔尾蛇还有1重世界意识的身份，所以可能会造成我们被困在里面跟着这个崩碎的小世界1起毁灭。”
曲安：“那怎么办？等会我命令它放现在所有的活人离开吗？”
方菲：“你换个角度想我刚刚说的话，它虽然看起来是个智障，但在失去了循环能力以后，放你离开就等于它会死这个道理它还是能想通的，我觉得如果那样的话，它肯定会选择跟你同归于尽。”
曲安被方菲的话噎住。
她吃饭的手顿了顿，抬头瞥了1眼眼前的方菲。
总觉得他自从变成“成熟体”以后，嘴也变毒了。
不过话糙理不糙，她之前的确忽略了这个问题。
毕竟此前曲安对世界意识的概念或者规则怪谈隐含的规律都了解的太少，即使接受到了这部分信息流也总是需要时间消化的，是以即便之前听方菲说过了1遍，也没有真的往这个方向去想，知道这时方菲出言提醒，才发现了问题。
曲安：“那就骗它跟我们出去，离开领域回到避难所再想办法？”
“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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