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章 一棒敲断
六名神通者的合力一击,其威能引发天地乱象,砂石翻滚,山峦崩裂,黑色的夜幕下忽然腾起一片刺目的血光,光芒在漫天飞雪下显得格外妖异,李天畤的身躯像狂风中的落叶,位置漂移不定,看上去慢慢悠悠,实际上速度极快,但也快不过血光冲击过来的速度。
在闪避逃离的瞬间,李天畤不停的变换身法,利用空间术尽可能的拉大与对手之间的距离,就是要将对方的围困阵法撑大,从而牵制阵眼移动,与整个大阵的位置变形,这样便可能会创造一丝生的夹缝。
两枚**已经脱手而出,目标是其中一名身材矮胖的老者,也是血族十长老中最后一位露面的长老,大阵的阵眼便是此人,哪怕对方神通如海,心如磐石,在即将大功告成时也不想再白白挨榨炸,刚才**乱飞的时候,几位同族吃尽了苦头,个个带伤,唯独他没有,但也灰头土脸,极为狼狈。
大家都想不明白,如此威力奇大的法器,凡生是如何炼制出来的,他们这些长老、祭司秉承传统和血族惯有的高傲,并不相信辛娜关于人族武器的言论,对紫风的报告更是嗤之以鼻,但现在明显被震住了。
面对这两枚能爆炸的**,长老只需稍稍动用一样法器,或者分出一丝真元将两枚**打偏,再不济,也可稍加变换身姿避开或改变速度,总之,长老有很多方法轻而易举的化解李天畤不厌其烦的**攻击,但没想明白对方为什么会这般愚蠢。
即便是大神通者,在将死之前,恐怕也会变得很愚蠢,所谓垂死挣扎便是这个道理,长老的眼神露出了难以察觉的轻蔑,稍一动念,身躯便偏开了,偏开了很小的一个位置,刚刚好能避开这两个小玩意,他不想有任何冒险。
在急速运动中,长老身躯的这种偏移很难被察觉,但阵眼一动,其他阵位也受到了一点点影响,但在真气冲撞的空间里实在可以忽略不计,亡命逃离的李天畤恰恰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几乎同时神念一动,一道完全透明的虚影凭空出现,忽然碧光大盛。
长老吓了一跳,以为是叶刀,李天畤最为擅长的杀招便是叶刀,不知道什么原因,这厮自从被困住后就从未使用过,就是刚才垂死状态下,扔出来的依然是乱七八糟的法器,虽然对他这种境界的大神通者来说不足以致命,但也烦不胜烦,但叶刀就不同了,他没有丝毫犹豫的祭出了最为强悍杀招,血影爪。
一面极为艳丽的方旗横出,悄无声息的罩向绿光,旗面上是一幅狰狞凶恶的图腾,血魔的血爪,充满了血腥和污秽,也蕴含着强大而邪恶的力量,即便叶刀是神界有名的大杀器,一旦被裹住,也会被污染,法力和威能随之大幅下降,所以继续斩向长老,还是避其锋芒是个问题。
绿光消失了,果断的躲开了方旗,但与此同时,长**骨悚然,却已经来不及了,轰隆一声巨响,那两颗被他躲开的**不知何时又折了回来瞬间爆炸了,虽然不能直接触及长老的后背,但极近的距离爆炸,又缺少了图腾锦旗的庇护,长老被强大的气浪给掀飞了。
阵眼被炸飞,整个阵型立刻散了,之前对李天畤恐怖无比的一击顿时乱了方向,狂暴的真气四处乱溢,随着血光淡去消弭与无形,李天畤早就借着空挡大开时,极为冒险的冲了出去,伸手连召,那道不知藏匿在何处的绿光又忽然出现,飞入李天畤手中。
绿光是叶刀,但并非是叶刀的本体,而是刀魂,突然出现的虚影是李修成的元神,在李天畤被困住后就从其神藏中游离出来,伺机为破阵打开生路,其实极为冒险。
阵法既破,李天畤却没能逃出去,一道红光很突兀的照在身上,身躯一下子沉重了许多,刚刚迸发出来的元气也似乎有些凝滞,慌忙之下祭出大黑枪,直到李修成的元神重归体内才感觉正常了一些。
下方的山坳传来呜呜呀呀的声音,起初像野猫在嚎叫,单调而狂野,很快就变成了一种和声,像山风刮过山梁的呜咽,像荒原群狼的嘶嚎,极为恐怖难听,而且越来越大,凝神望去,在正在搭建的祭坛旁边,有数百名血族围成了一个圆环,正在蹦蹦跳跳的歌唱。
圆环中央是一幅巨大的画,颇为晦涩阴暗,但从粗旷的线条中大致可以分辨画面中央是一条横亘的大河,随着歌声高亢起来,大河由黑褐色慢慢变成暗红,河中隐隐有光芒闪耀,富有节奏的一明一暗,微不可察的光芒向空中散溢。
李天畤惊骇的发现光芒正对着自己源源不断而来,看似暗淡之极,但到了空中却明亮妖艳,他顿时醒悟,下面的类似于图腾的东西正是和之前的小阵法连在一起的,可以说是外围更大的一个阵法。
虽然他费尽心思破解了小阵法,但依然被困在大阵中,在这片可怕的血光下,李天畤的真元在飞速的流逝,行动虽然不似刚才那般滞涩,可他不敢再浪费丝毫元力,于是毫不犹豫的将所有的战争傀儡召唤出来。
此时,仅仅是一眨眼的瞬间间,被李天畤刚刚摆脱的血族神通者再度将他远远的围住,就连那位被炸飞的长老也重新杀了回来,虽然破衣烂衫极为狼狈,但已经身显异象,在暴怒中开始狂化,头颅奇大,五官狰狞,头顶和后背长出粗若钢丝的鬃毛,两条臂膀极为粗壮,特别是双手竟然化作了一双血肉模糊的巨爪,就如刚刚他祭出的图腾中的爪子,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陆续还有血族的神通者冲上半空,他们在更远的位置,站位杂乱,看似毫无章法,也不参与进攻,李天畴的心往下沉,对方并非在布置另外一个阵法,而是一种祭祀仪式的站位,正好与下面斜射过来的红光反向投影,很像他见过的三角锥形祭坛,这是要血祭他的架势。
事已至此,哪里还有任何侥幸,李天畤的神念一动,战争傀儡瞬间变换方位,组成了一个他从未用过的杀阵,将原来围攻他的六名血族神通者团团包围,根本不在理会正在形成中的祭坛,动用最犀利的手段,能杀以一个是一个。
狂化后的大长老仰天嚎叫,其余的神通者也随之嘶嚎,与下方的族人遥相呼应,四周的红光骤然大盛,血腥与杀气弥天,而此时战争傀儡也开始飞奔如风,如数道金属洪流旋转,瞬间将六名神通者分割而围,四十多尊战力犹如真神的傀儡亦是声势滔天。
陡然间,大长老忽然虚化不见了,血光中腥风狂舞,一只白骨森森、翻着血肉的巨爪出现在李天畤的头顶,悄无声息的抓下。
李天畤手中的大黑枪发出嗡嗡的轰鸣,仰天便刺,与此同时,刚刚围住大长老的八尊傀儡神兵齐出,一起砸向长老刚才悬停的空位,四面八方,丝毫空隙没有留下。
数声巨大的轰鸣,震破铅云,狂暴的元力撕裂了天空,浓厚的云层瞬间就出现了几个巨大的深洞,在漫天飞雪下,黑洞洞的夜空看上去极为可怖。
大黑枪堪堪抵住将要落下的血爪,李天畤显得很吃力,枪杆在发颤,枪尖在嘶鸣,里面的小黑龙被压制的疯狂起来,但奈何血爪如山般的力量,竟然将黑龙死死的封在枪尖里面,李天畤摇摇欲坠,虽然其他傀儡拦住了疯狂扑来的神通者,但下一刻他也很有可能支撑不住了。
突然一声闷哼,像厚密云层中的沉雷,在大长老刚刚消失的地方出现了另外一只血爪,爪子牢牢的抓住了一尊傀儡,但尚未来及捏碎对手,便被其他傀儡的神兵同时击中,五条如巨型钢钩一般的爪子在剧烈颤抖中出现了道道细密的龟裂,但随着一跟短棒再度敲在血爪上,学爪上的一根指节居然被生生砍断,其余部位的龟裂再也控制不住,就如同被大火烤干的土皮开始崩裂。
一声疯狂的嚎叫,来自数里之外,大长老显出原形,一条手臂上已经没有了血爪,凄厉可怖的面孔满是惊骇,难以置信李天畤会看破他的真身,而且也明显低估了傀儡的战力,对方的合力一击,即便是緋羽张老加辛娜大祭司也难以硬抗,幸亏跑的快,否则此刻已经成了一摊肉泥了,可笑自己还真把这些玩偶一般的东西当做了寻常的傀儡。
轰隆又是一声巨响,一名祭司在另外一组傀儡的合围下被砸的口吐鲜血,身躯残破,碎肉乱飞,就连精魂都已飞将出来,眼见不活了。
李天畤在一侧亦是大口的吐血,金色的血液冲淡了血光下的血腥气味,但他也没有任何一点好过的感觉,真元消耗一空,整个身心都虚亏的难受,七焰烈甲在之前的战斗中早已破破烂烂,难以再用,现在的他只保留了一丝神识上的清明来指挥傀儡,就如夜空中的一盏油灯,只剩下豆丁大点的火星。
为了击杀这名祭司,他榨干了自己最后的元力,就在大长老的血爪刚撤离后,他便调动剩余的所有真元,运用黑麒麟的空间禁锢术将离着最近的这名祭司给短暂的禁锢,随后便被傀儡们联合击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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