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失之交臂
姜茉紧张了好几天，然而到了真正评奖那天，她反而平静了下来。
美国海梅伍德在看完《赤空》后，特意来找姜茉说：“Momo，你呈现得太棒了！”
而后她又朝梁明誉眨了眨眼睛：“期待有与你们合作的机会哦。”
《赤空》得到的评价很好，陈天扬心花怒放，甚至问姜茉：“我是不是可以做梦拿个奖什么的？”
姜茉沉吟一瞬，点头：“梦想总是要有的。”
大概是因为这几年受到的打击太多，陈天扬现在早就被磨平了棱角，再也没有刚入这行的时候那种心高气傲了。那时候他梦想着一部成名，两部进戛纳，三部直指奥斯卡。然而事实告诉他，他就是个屁。
但是惊喜总是会意外降临。
当《赤空》的名字出现在评审团特别奖的名单上时，还是让陈天扬狠狠愣住了。
虽然没有拿到最佳影片奖，也没有拿到评审会大奖，但是这个特别奖，已经是对《赤空》的肯定了。
这就证明评审团里，有评委给予了这部片子极高的评价和肯定，所以将这个奖项颁给了它。
陈天扬拿到证书的时候，忽然红了眼眶。他想拥抱姜茉，被姜茉躲开了，于是只能抱着离他最近的梁明誉，嚎啕大哭了起来，也不管这是在颁奖现场，也不管还有那么多摄像机对着他。
周围的人则都见怪不怪，毕竟获奖后控制不住情绪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很快到了公布最佳女演员的时候，姜茉在大屏幕上看见了自己的照片。但是她出奇的平静，甚至连心跳都没有加快。
她甚至还没有上次评选最佳女配角的时候紧张。
她只是恍惚间，想到了自己拍摄《赤空》的时候，那种状态。
那个时候顾季臣去了国外，她一直为他提心吊胆，心不在焉。可是偏偏就是这种魂不守舍，相当好得契合了《赤空》这部电影，也算是歪打正着，她呈现出了很不错的效果。
从某种程度上说，顾季臣的确算是她的贵人。因为她拍摄状态的回温，都和他有关。
拍摄《青日》的时候，她一度找不到状态，是和顾季臣的情感纠葛，让她带入到了戏里，找回了自己。那几场高光戏，无疑不是被他所影响。
拍摄《赤空》的时候，她一直在想念他。
拍摄《烈冰》的时候，他一直陪在她身边，不止一次将她从自我迷失的边缘拉回来。
他是一种契机，更是她的动力，她的守护神。
想到这里，姜茉忍不住低头笑了。顾季臣一直说他们两个志趣相投，本来就该在一起。而她在此时此刻，对这种说法有了更加切实的体会。
他们本就该在一起。
“获得本届柏林电影节最佳女演员的人是——”台上的女主持人兴奋又激昂地念出了那个名字，“海梅伍德！”
霎时间掌声雷动，海梅伍德站起来，向大家鞠躬，和其他几位提名的女演员一一拥抱。
拥抱姜茉的时候，海梅伍德在她耳边说：“Momo，你很棒。”
“谢谢，恭喜。”姜茉诚挚地说。
她很喜欢这位好莱坞女星，虽然一直没有合作的机会，但是海梅伍德的作品，她每一部都细细看过。
尤其是这次参赛的这部星际电影，海梅伍德在里边进行了前所未有的尝试，她获奖，可以说是实至名归。
旁边的梁明誉倾过身来，小声对姜茉说：“没关系，提名已经是肯定了。”
这话倒是没错，尤其是这么大的国际电影节，能在上边获得提名，已经可以写进履历中了。
姜茉一边鼓掌一边笑着看他：“谢谢你的安慰，不过我并没有难过噢。”
她笑容明媚而灿烂，丝毫没有勉强，梁明誉便知道，她真的看得很开。
现在的姜茉，真的和以前很不一样。他好似再也没有在她身上见到过那种沉郁低落的感觉，她朝气蓬勃，仿佛会一直快乐下去，即便有打击、有挫折，也不会给她造成任何影响。
是因为现在很幸福吗？因为身边有了一个很好的人吗？
颁奖典礼结束后，姜茉一溜烟跑出了会场，梁明誉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顾季臣，正将一件白色的披肩披在她肩头。
她仰头和他说了句话，他也低头说了句什么，她瞬间笑得弯下了腰，然后挎住他的胳膊，依偎着他慢慢走远了。
梁明誉想回酒店，却被陈天扬一把挎住。
“我要去开庆功宴了，你们男女主角总得有一个在吧？陈导我第一次得奖，你们总不能都不给我面子？”
梁明誉无奈，只得跟着陈天扬还有剧组的人员一起去了聚餐的地方。
陈导放下豪言壮语说要不醉不归，一群人一杯接着一杯往嘴里灌。剧组里有几个人是跟着陈天扬一路走来的，受尽了谩骂与诋毁，深知他们职业生涯中的第一个奖项有多来之不易。
几个人轮流看着那本证书，抱头痛哭。
庆功宴开到了深夜，陈天扬已经醉得不省人事，趴在桌子上，拿出手机打电话。
“周瑾淑，我拿到奖了，我也是有本事的，我不是软饭男。你，你不能和我离婚。周瑾淑，你不是最喜欢我了吗？”
他对着手机，絮絮叨叨说起了从前。然而梁明誉却明显听到，手机那头的提示音是无法接通。
陈天扬早就被拉黑了。
从大学校园说到了现在，说着说着，陈天扬哽咽，再次哭了出来，比刚才获奖的时候，哭得要伤心一千倍一万倍。
哭完了，他又醉醺醺地给证书拍了照，在微信上发给周瑾淑。但是和之前的无数段长文字一样，前边只有红色的感叹号。
梁明誉唏嘘地叹了口气，请来酒店的工作人员，让他们帮忙把在场之人都送回各自的房间。
洗漱完毕，梁明誉打开了社交软件，不出所料，关于姜茉的讨论再次甚嚣尘上。
有许多嘲笑和奚落，还有许多人说她不自量力，这才刚在国内拿了个电视剧的配角奖，就敢跑到国外去冲A类电影节的最佳女演员了，真是飘了。
姜茉的粉丝据理力争，和那些人吵得不可开交。
与此同时，一位博主将一位海外摄影师的照片搬了过来。
照片里正是刚才评奖时的姜茉。第一张里，她微微低着头，笑得幸福而温婉，一看就让人知道她在想一件特别幸福的事情。第二张里，她看着台上用力鼓掌，双目璀璨如珠，没有丝毫失落与难过。
第三张，则是一张背影照。挺拔高大的男人和纤瘦窈窈窕的女明星，大大方方地搂着肩挽着臂，走在古老幽暗的街道中，两边墙壁上挂着充满了时代感的电影海报，绵延向漆黑的远方。而他们也仿佛可以挽着彼此，走入亘古永恒的时光中。
“呜呜呜，好美，我的眼泪掉下来。”
“这个男人是顾总吗？好配T T”
“不然还能是谁？你还有第二个姐夫？”
“所以第一张笑得那么幸福就是在想结束之后的约会是吧？靠，我女是不是开始恋爱脑了？不行啊啊啊我女是事业批啊！”
“笑死。别人：保佑我拿奖拿奖。茉茉：怎么还不结束耽误我和我老公约会。”
“女鹅真的看得很开……反正还这么年轻，以后有的是拿奖的机会。评奖机会常有而女婿不常有。”
“妈的，一定是陈天扬那个废物拿了奖把《赤空》的运气耗光了，才害得茉宝没有拿奖。”
“别急了一个个的，之后不是还有《烈冰》吗？我业内的朋友说了，烈冰冲奖机会更大。”
“我电量多，楼主展开说说，《烈冰》是什么样的？”
于是姜茉的粉丝们不再致力于和别人吵架，而是转向了对盛世美颜的欣赏和对姜茉下一部电影的期待中。
距离这里不算多远的海岛庄园中，看完直播的徐生冷哼一声，扔了遥控器。
旁边的徐景同说：“她这次得奖的机会本来就不大，竞争对手太强了。”
转而想到顾愉笙那句“就算这次拿不到下次也一定”，觉得很有道理，于是又补充了一句：“下次一定。”
“下次，下次，谁知道下次是什么时候！”徐生横眉竖目，“我……我是在乎这个破奖吗？”
别说什么柏林影后了，就算是学院奖影后，也和他徐生无关。
他盼着姜茉拿奖，是因为她说过，她拿了奖就回家。
这次没拿到，什么时候才能回家？
这个不孝女，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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