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名侦探远藤
“潘先生,您的车已经找到了,感谢潘先生的配合,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远藤直男笑眯眯的向潘越鞠了一躬,刚才特高课找到了被谭飞遗弃的轿车,奇怪的是,遗弃的地点居然还是在东亚大饭店——也就是潘越汽车被劫持的地方,另外,除了后座上的一滩血迹,并没有找到什么明显的线索,再将潘越留在特高课也无意义。
送走了潘越,远藤回头看了一眼藤田大尉,低声道:“人都到齐了吗?”
“嗨依,都到齐了!”藤田回答,心里却微微有些鄙夷。
这位新任的负责人,似乎并没有什么威势,对中国人的态度也太客气了些。
远藤直男点点头,脸上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表情——作为大日本帝国驻上海时间最长的特高课负责人,远藤直男给陆军本部的形象一直都是擅于和媒体以及社会各界打交道,非必要情况下,基本不会使用暴力手段,所以在陆军本部眼里,远藤并非是在占领上海后处理复杂局势的合适人选。
但现在浅田余敏遇刺,南造云子处事不利,陆军本部最终不得不把看上去老成持重的远藤直男重新启用起来。
两人迈步走进山口机械株式会所二楼的总经理办公室,这也是浅田余敏原来的办公地点,里面已经有两人等候,正是井田公馆的井田雄一郎和“黄道会”的负责人常玉清。看到远藤直男进来,两人连忙立正敬礼。
“井田君和常桑不必客气,”远藤直男笑眯眯的还礼,“这次请诸君前来,是想请教一下浅田君善后的事情。”
“善后?”
井田雄一郎和常玉清对视一眼,现在最大的问题,不应该是找到刺杀浅田的凶手,善后的事情有什么好处理的?浅田余敏说穿了只是特高课的一名少佐,沪淞战役死了那么多少佐级别的军官,也没听说要如何善后,最多只是统一安排仪式,将灵位放入神社罢了。
“不错,善后,”远藤直男点头,“浅田少佐的死,是一个重大的警示,说明本部诸君在占领上海后,在思想和行为上都出现了松懈,认为占领中国只是指日可待的事情,在日常的工作中出现了很多不应该有的疏忽,这是无法容忍的行为。”
远藤直男的表情变得严肃,他用目光环视其余几人,语气也越发严厉:“浅田君在没有任何保护的情况下,私下在居酒屋与他人会面,且轻易介入不明纠纷,这是他死亡的直接原因。这是否意味着,他在潜意识里,认为虹口区是绝对安全的。但军统告诉我们,上海没有安全的地方,包括虹口区。诸君,几年期尹奉吉刺杀白川义则大将的前车之鉴,我想井田君,应该是记忆犹新吧?!”
井田雄一郎面色凝重,重重点了点头。
1932年,在庆祝“天长节”(昭和天皇生日)的时候,朝鲜人尹奉吉将水壶炸弹准确地投掷在日军总司令白川义则、日本驻沪留民团行政委员长河端贞次等脚下,河端当即被炸死;白川义则身中204块弹片,至5月25日抢救无效死亡;第九师团长植田谦吉、日本驻华公使重光葵均被炸断一腿,日本海军第三舰队司令长官野村吉三郎被炸瞎右眼;亦有其他多名日本军官、士兵伤亡。
这是一场动摇特高课权力机构的刺杀事件,日本人取得了战争的胜利,总司令却在庆功会上被炸死,这次事件直接导致特高课驻上海的多名高官被撤职,远藤直男也正是在那次权力变更中,才成为驻上海特高课一课的课长,而井田雄一郎,也是因为那次刺杀时间,被迫从特高课离职,他回想起那次事件产生的严重影响,不由得有点唏嘘。
“如果再次发生这样的事,我当然是第一责任人,但在座的诸君,恐怕也不会好过吧?”远藤直男冷笑着,细咪的眼睛里寒光四射。
“所以,浅田君的死,要作为重点事件在特高课本部厉行通告,引以为戒,还有,昨日抓捕军统人员的行动中,也出现了重大疏忽,对军统可能做出的营救和反扑行为,也没有做出任何预案,这是无法容忍的!”
藤田的脸有些发烧,任务失败,南造云子作为第一负责人已经被撤职,但自己这个副手的日子也不好过,至少,在特高课的履历上,这是一项重大污点。
只有常玉清的心情相对平静,甚至有点庆幸,在自己从大新舞台侥幸逃生后,这几天一直都深居简出,不过想起浅田余敏前几天还刚刚把一笔巨款交到自己手里,紧接着就见了阎王,不免也有些兔死狐悲,看气氛有些尴尬,连忙略带赔笑的圆场道:
“远藤少佐请息怒,凶手一定还在虹口区,他们蹦哒不了多久。”
“常桑,你是中国人,你知道的,军统恨你甚于恨我们日本人,”远藤直男嘴角在笑,声音里却没有任何笑意,“所以,不要抱有任何的幻想,军统下一个目标,必定是你。”
常玉清脸上顿时没有了任何笑意。
“好了诸位,都行动起来吧,”远藤看着三个人的脸色,满意的点了点头,井田需要拉拢,藤田需要敲打,常玉清则不需要太客气,控制了这三个人,自己日后的工作才好开展,他抿了抿嘴唇,继续说道:“回到眼前,虽然大雨掩盖了很多线索,但这里是虹口区,只要我们用心,凶手一定可以找得到!把地图拿过来!”
藤田大尉连忙将浅田余敏之前用的地图找出来,铺到了桌面上。
“遗弃的轿车是在东亚大饭店,就是之前劫持汽车的地方,这说明,我们面临的是一个非常狡猾的对手,他甚至就连遗弃汽车都做了精心的思考,不愿意透露给我们任何的信息。”远藤盯着眼前的地图。
“会不会人就在东亚大饭店?”常玉清开口问道。
“如果他可以隐藏在东亚大饭店,那他就没有必要在附近劫持汽车了。”井田雄一郎用看傻子一样的眼光看了常玉清一眼。
常玉清讪笑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宫本雄一(曾彻)的社会关系调查了吗?”远藤直男问道。
他之前曾在东京警视町做探长,非常熟悉社会案件的调查思路。
“宫本雄一(曾彻)是经营日用品的,在逃跑之前的社会关系比较复杂,排查需要一定的时间。”藤田回答。
“嗯,”远藤直男点了点头,背着手起身在地上绕了几圈,“宫本雄一逃跑之前,有没有和人接触?”
“没有,除了......”藤田迟疑了一下,“在他们的住所,发现了发报机,并且在逃跑前使用过。”
“宫本是什么时候逃跑的?”远藤眼睛一亮。
“今天早上9点。”藤田回答。
“调查,从上午10点到下午3点之间,从外面进入虹口区的人。”远藤直男手指猛的敲击了一下桌面,“我们假设,今天下午接应宫本的人,是在接到电报后,这个时间段里进入虹口区的。”
“接应者会不会已经在虹口区居住了很久?”井田雄一郎提问道。
“有一定可能,但那样的话,宫本就不会另外租房了,在接应者那里住下是更安全的选择,”藤田微笑着回答,“所以,那个电报,应该是我们在排查宫本的时候,他不得已发出的求援电报。”
“不错!”井田和藤田都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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