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笔文学 > 那年1981 > 626 不是吃素的

626 不是吃素的


  孙树茂从小被溺爱惯了,一直都是要星星不给月亮,他想怎样就怎样。

  如果父母达不到他的要求,就会各种幺蛾子,比方说离家出走,以死相逼一类。

  因为这一招屡试不爽,他也就用习惯了。

  他妈一听儿子又在以死相逼,知道自己拗不过他。

  因为这个小儿子“说到做到”,她已经领教过好几次了。

  没办法,做大姐的只能老着脸给三弟秉礼打电话,跟他撒谎。

  说自己得了癌症,急需三万块钱做手术,别没有办法了,只能求到三弟头上。

  秉礼一听大姐得了癌症,立马急了,当即答应马上给大姐汇款。

  于是,这三万块从夏山镇汇出去,到了关东又立马给汇到东昌县城。

  孙树茂拿到这三万块钱,拿出两万给了“他舅”田立喜。

  剩下一万在外面租了房子。

  等他二舅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孙树茂已经搬离了二舅的门市,跟孙丽红过他的二人世界去了。

  并且双双对对成了“东昌县弘扬绣品厂”的合同工。

  过了几天,梁秉礼给二哥打电话:“你没打电话问问咱大姐的病怎么样了?”

  “大姐病了?”梁秉义吃了一惊,“什么时候病的?前些天还给我打电话借钱,没听说她有病啊,什么病?”

  “什么病你不知道?”老三反问道:“大姐跟你借钱,她没跟你说吗?”

  “借钱的时候没说有病的事,她就是想让我借钱给树茂,让树茂买合同工,我没借!”

  “什么什么?”梁秉礼一听就急了,“大姐跟你借钱给树茂买合同工?你借给他没有?”

  “我没借,他搞了个在饭店当服务员的对象,其实主要是给那女孩子买合同工。”说到这里梁秉义突然醒悟:

  “大姐是不是跟你借钱了?

  唉,一定是了,那天我没借钱给大姐,打完电话我还想跟你说一声,我怕大姐再跟你借。

  后来又想,树茂自己没钱,还想买合同工,你肯定也不会借。

  我就把这事给放下了。

  怪不得前几天他也办成了合同工呢,原来是跟你借的钱啊!”

  电话那头的梁秉礼顿时就火了:“什么,大姐跟我借钱是为了给树茂买合同工?

  她不是得了癌症啊!

  这,这这这——大姐怎么能这样啊?

  一听大姐得了那号病,这几天我还急得坐立不安的,原来是骗我啊!

  气死我了……”

  而且梁秉礼这才明白,怪不得这几天往大姐的林场那边打电话,人家传电话的老是说她家没人呢!

  原来大姐这是故意躲着自己,不接电话啊!

  气不过的梁秉礼当时就要去县城找外甥树茂,把自己的钱要回来。

  当二哥的好说歹说,才把三弟劝住。

  虽然大姐说谎这事办得不对,但她肯定是被小儿子给逼的,不然大姐不会那么做。

  树茂虽然很不成器,可毕竟年轻,咱们当舅的要是跟他翻脸,那就是咱们的不是了。

  梁秉礼一肚子怒火发不出来,那个气恼就别提了。

  可是事已至此,钱也已经让树茂花了,跟他翻脸也无济于事。

  看在大姐的面子上,当舅的就权当吃个哑巴亏算了。

  二舅和三舅认为,哑巴亏吃就吃了,好在这钱也没花在别处,给外甥买个合同工,说起来也是当舅的责任。

  只要树茂以后好好干,当舅的这钱也算没白花。

  不过这个想法,只能是当舅的一厢情愿而已。

  孙树茂在绣品厂上班没两个月,就结交了一大群狐朋狗友,整天花天酒地地吃喝玩乐。

  而那位同居女友孙丽红也不是省油的灯,居然背着孙树茂跟厂里的司机好上了。

  要知道,孙树茂可不是吃素的。

  当初在关东的时候,他初中毕业就在街上瞎混,打架那可是出了名的狠角色。

  当他知道这事以后,立马带上几个狐朋狗友把厂里的司机拖出来,直接用刀子给捅了。

  司机送到医院经过抢救,好在没有生命危险。

  孙树茂以及狐朋狗友也全部被抓了起来。

  而且孙树茂是主犯,故意伤害,基本就得判刑了。

  这下好了,他的二舅在外甥买合同工这事上没出力,现在合同工外甥出事了,他二舅想不出力也不行了。

  毕竟当初是他答应的大姐,答应让外甥回来跟着自己学技术。

  外甥来到东昌,相当于大姐把儿子托付给了他二舅。

  现在外甥出事,二舅责无旁贷。

  该出钱出钱,该走后门走后门,总得把外甥捞出来吧!

  可是,外甥犯的这是刑事案子,他二舅虽然积极对受害人做出赔偿,尽量取得了受害人的谅解。

  但是,孙树茂该负的刑事责任,还是跑不掉的。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二舅就必须要把外甥出事的情况跟大姐实话实说了。

  不说实话不行了,要是再不说,到时候外甥被判了刑,当舅的实在没法跟大姐交待。

  大姐接到二弟的电话,肯定急坏了,当时在电话里就哭了:

  “秉义啊,我让小茂回去找你,可是把他托付给你了。

  你当二舅的总得把小茂给看好啊!

  他年轻,你得管着他点儿啊!

  怎么能让他闯下这么大祸呢……”

  “……”当二舅的无言以对。

  大姐说的没错。

  当初外甥回来,就是相当于大姐把他托付给自己了。

  可是,大姐说的也不是很确切。

  因为,自己这个当舅的,根本管不了那个外甥。

  外甥回到关里快三个月了,其实一共在二舅的门市待了没几天。

  他先是去饭店帮着炒菜。

  然后就用尽各种办法,买成了合同工。

  就从二舅这里搬走了。

  外甥来二舅这里拿他的行李的时候,态度很恶劣。

  从他的话里能听得出,他对二舅一家相当不满意。

  毕竟他妈跟二舅借钱,二舅拒绝了嘛。

  他就是以一种断绝关系的态度从二舅的门市离开的。

  当舅的也实在是没办法。

  可是现在出事了,大姐她们在关东鞭长莫及,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

  即使回来,人生地不熟的,还是需要这些当舅的出面捞人。

  所以,大姐在电话里埋怨过弟弟之后,就给弟弟下了死命令,不管用什么办法,必须要把小茂从里边弄出来。

  要不然大姐跟你们没完!

  梁秉义这回咧了嘴了。

  他能理解大姐的心情,毕竟舐犊之情嘛,哪个当妈的一听儿子出事能不急!

  可是,外甥犯下的这是刑事案子,不是说走后门,交钱就能免于处罚的!

  被逼无奈的梁秉义,只好打电话找大侄子。

  他知道大侄子跟公安局的领导很熟。

  捞人这事,只有大侄子能办了。

  说实话,如果不是逼得实在没办法,当二叔的一般不好意思麻烦大仓。

  这些年来,自己这个当叔叔的,不但没有帮上大嫂一家什么,反而有什么事都要麻烦大侄子。

  什么都找大侄子,做二叔的也是很惭愧。

  所以对梁秉义来说,但凡自己能解决的问题,就尽量不麻烦大仓。

  虽然是自己的亲侄子,要是为事不为事的都要吩咐大侄子,那就有点不要脸了。

  这次因为孙树茂的事,二叔能力有限捞不出人来,没办法只能找大仓。

  现在正是麦收时节,大仓正在家里帮着收麦子。

  梁家河大片地很少,大多数的田地都是岭地,一小撮一小撮的,比较分散。

  而且这年头农业机械还不发达,割麦子仅仅出现了安装在拖拉机上的割麦机。

  这种割麦机只能在大田里使用,而且只能把麦子割倒,其他工序还是全部需要人工。

  至于一小撮一小撮的岭地,割麦子则是全靠人工。

  大仓家现在有五口人的地。

  也就是说,除了父母和大仓的地,另外还有三仓和小四儿的地。

  英子和二仓因为考出去的早,户口早就迁走了,村里动地的时候,这俩孩子的人份田地,村里就收回去了。

  三仓和小四儿的户口虽然在考上大学以后也迁走了,但是这几年村里没动地,所以他们家暂时还种着五口人的地。

  平时母亲和继父两个人种着五口人的地,肯定很忙很累。

  幸好大仓在春种秋收的季节总是回家帮父母干活。

  尤其是那些重活儿,他全包了。

  这样母亲和继父也就没那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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