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6 二仓有个好媳妇
组长知道,问题大发了。
魏春平跟梁进仓一家的关系不好,但毕竟是他的亲二舅。
关键是,村长说了,梁进仓跟他姥爷、大舅等人的关系相当好。
这就足够了。
如果因为强制执行闹出事来,魏春平不管受到什么处理,你说他的父母、大哥能坐视不管吗?
他的父母,大哥等人没本事,难道他们的亲外甥梁进仓还没本事?
随便跟上边递个话,工作组这些人员——呵呵,俺们不过就是基层部门的小吏而已,经不起庙堂之上身居高位大人物轻飘飘一句话。
组长立即召集副组长等其他工作人员,躲到旁边开了一个现场紧急会议。
把他所了解到的情况通报给其他人员,希望大家发扬民主精神,群策群力,看看这事应该怎么处理?
怎么处理?
其他工作人员跟组长一样,都给吓傻了。
一个个恨不能立即从工作组撤出,坚决不干这项工作了。
毕竟魏春平的后台太硬了,咱们不敢碰,一碰准死。
商量来商量去——确切说只是组长在一个劲儿征求大家的意见,其实谁也不发表意见。
最后,大家一致同意,先暂时收队吧。
回去把这个新情况跟上级汇报,等候上级的指示。
只能跟上级汇报了,即使被上级骂咱们无能,不作为,也要汇报。
因为王翠花一句话,就让工作组退了。
王翠花得意极了。
“我敢保证,他们再也不敢来了,咱们有那么硬的后台,再来就弄死他们。”
魏春平却是从疯魔状态当中清醒过来,后背都被汗水湿透了,犹然心有余悸:
“大仓是咱的亲外甥这事不假,可咱们跟他关系不好啊。
工作组这事也是上面指派下来的,这是国家政策。
人家不可能被咱们一吓唬就不敢来了。
至少他们会调查一下咱跟姐姐家的关系好不好吧?
要是一调查,咱们可就露馅了。
跟大仓不但不亲,还有仇。
工作组再来关停会更卖力,正好给大仓报仇了。”
“不怕。”一句话搞定干军万马的王翠花自信心爆棚,十分笃定:
“你没看工作组的组长刚才把村长叫道一边问他了。
咱们跟大仓的关系,村长肯定跟组长实话实说。
说了又能怎样?
工作组照样不是撤了吗!
这说明什么?
说明只要咱们有这层亲戚关系在,工作组就不敢把咱们怎么样!
你要知道,你和魏春芝那可是从同一个肉窟窿里扒出来的,吃着同一个人的奶长大的。
亲生姐弟,打出血来打不出仇来。
以前咱跟她关系不好,谁能保证以后关系还不好?
谁能保证以后不会和好?”
“我觉得以后也不会和好了。”魏春平无比肯定地说。
“不,必须要和好。”王翠花无比肯定地说。
“哪有可能和好,这层姐弟关系算是死透了。”魏春平无比泄气:
“你不会又想去姐姐家了吧?
要去你自己去,去了也是被打出来。”
“不去,让她自己来。”王翠花露出诡诈的笑容。
“做梦吧你!”
“只要你听我的,就是做梦也能实现。”王翠花信心满满,雄心勃勃。
说干就干。
第二天,大仓的姥爷和姥娘就得到消息,说他们的小儿子魏春平快死了。
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死其鸣也哀”,魏春平临死之前,就想见亲人的最后一面。
包括他的父母,他一母同胞的大哥,一母同胞的姐姐们。
他的父母,还有一母同胞的哥哥姐姐们都很懵,春平正当年,好好的,怎么就快死了呢?
磨石峪过来送信的人还特地嘱咐魏春平的老父老母,回磨石峪的时候一定要叫上春平的大姐。
虽然姐弟以前不上门,不来往,可现在春平快死了。
他临死之前只要能见所有的亲人一面,就是死也闭眼了。
要是临死也不能再见大姐一面,他死不瞑目。
话说到这份上,就是天大的仇恨,就是铁石心肠,大仓娘也不会拒绝去见弟弟最后一面吧?
老父和母亲哭着过来的,跟大女儿把春平快要死的消息跟她说了。
虽然不知道春平到底是怎么回事,是突然得了急病呢,还是出了什么意外?
反正,他快死了这事肯定不是假的。
谁好好的没事咒自己快死了,然后打发人来过来叫自己的父母姐姐的过去见临终一面呢?
大仓娘一听,这事确实是没法拒绝,也确实是狠不下那个心来不过去。
毕竟春平快要死了,对他也恨不起来了。
正好今天是星期天,大仓娘就从窗户伸出头来,朝着西边屋里叫二仓:
“二仓你过来,开着车,送我和你姥爷姥娘回磨石峪。
我们过去看看你二舅到底是怎么回事?”
二仓简直怀疑自己耳朵出了毛病。
他不可置信地望向媳妇:“丽丽,你听咱娘吆喝什么?”
顾云丽稍一犹豫:“我好像听她让你开车送她和姥爷姥娘回磨石峪,去看二舅。”
“那我没听错,”二仓站起来往外走,“我过去问问怎么回事。”
人都到了阳台走廊上了,嘴里还在嘟囔:“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二仓过来东边屋,首先看到正在流泪的姥娘姥爷,吓了一跳,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听母亲简要把事情一说,二仓觉得,这事确实是没法拒绝。
以前关系再不好,再怎么不上门,毕竟母亲跟二舅是一母同胞。
现在二舅快死了,要是不赶紧过去见最后一面,以后母亲肯定会遗憾。
于是回去西边屋拿车钥匙,同时把情况跟媳妇简要说了。
二仓是老实人,脑筋相对死板。
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二舅正当年,怎么突然就要死了呢?
难道也是突然得了急病,跟当年自己的爹一样?
虽然这些年不上门,而且此前发生的那些事把人的心彻底伤透。
可是现在惊闻噩耗,加之兔死狐悲,让二仓想到自己英年早逝的父亲。
二仓心里居然很难过。
匆匆跟媳妇说明情况,抓起车钥匙就要走,却被媳妇一把拉住了:
“你先别急,让我想想啊!”
“你还想什么?”二仓心里难过,语气不免烦躁,“难道你还想过去劝咱娘不要去?”
“不是,”云丽摇摇头,“我在想,这里面会不会有别的事呢?”
“还能有什么事?”二仓更加烦躁了,“难道二舅好好的,他还自己咒自己快死了不成?”
“按理说没人会那样做,可是你那二舅——还有二妗子——”云丽沉吟起来。
可以说,顾云丽从出嫁之初,对二仓的那位二舅的印象就很深。
因为在她出嫁之前,她的父亲,一个德高望重的教书先生,就被逼得大爆粗口,并且直接用茶壶把亲表弟的脑袋给开破了。
这都是二仓的二舅从中捣鬼的结果。
包括她嫁过来的那天,据说二仓的二舅和二妗子差点被梁家河的人给群殴了。
嫁过来以后,顾云丽从二仓这里对他的二舅进行了详细的了解。
完全知道了魏春平两口子是什么样的人。
前一阵子据说二舅和二妗子又撺掇姥娘姥爷给说合,想跟母亲和好。
这里边的原因,绝对不是因为魏春平的亲情基因突然被激活了。
大家一猜就知道,肯定是魏春平两口子看到姐姐家这些年日子越过越好,而且大仓的老丈人一家又全是大干部。
他们两口子这是想攀高枝来了。
想当年姐夫突然去世,他好好的亲弟弟从此不登姐姐的家门。
现在见姐姐家有钱有势了,又干方百计想巴结。
这是啥人啊?
还不如你恶狠狠永不上门,那也算你还有点廉耻之心。
所以说,顾云丽对于二仓的二舅两口子,那是完全戴着最有颜色的眼镜来看待的。
不管什么事情发生在二舅身上,顾云丽觉得都不能按照正常的逻辑去考虑。
因为那两口子不是正常人,简直都不是人!
这一次,顾云丽当然也是这么想的。
她总感觉事情不会像表面描述的那么简单。
可是现在姥娘姥爷在那屋哭,婆婆和二仓的思想全放在人之将死的角度上。
她一个儿媳妇要是过去提出不同意见,总好像有点不大合适。
显得她好像没亲情滋味似的。
如果大哥在家就好了,大哥绝对会提出不同意见。
这个家大哥说话最有分量,母亲最听大哥的了。
想到这里顾云丽瞬间有主意了,她拉着二仓:“你等半分钟,我给大哥打个电话。”
二仓一听,也明白媳妇是什么意思了。
他觉得也对,有什么事了给大哥打个电话总没错。
二仓跟三仓正相反。
二仓对大哥依赖惯了,也最服气大哥。
不管什么事都想问问大哥的意见。
而三仓呢,不管什么事就怕被大哥知道。。
顾云丽迅速拨通了大哥的手机,简单明了地把家里现在的情况跟大哥说了。
未后她说道:“大哥,你觉得这里边会不会有别的事?
可要是不让咱娘她们回去的话,姥娘姥爷还在那屋里哭呢。
不让去的话好像咱们太绝情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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