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笔文学 > 谋局者 > 156章 回忆篇:被诅咒的任三姐

156章 回忆篇:被诅咒的任三姐


  五毛钱一根的糖葫芦,曹十要了两根。王泽义骑车赶了过来,笑着说:“我给钱。”

  听这句话,曹十两眼有光:“老板,再来两根。”

  王泽义把二八的车子立在路边,看着美滋滋吃糖葫芦的曹十:“昨日我去了你师父那里,你师兄帮我解决了难题。想必你那天去警察局是有话要说。”

  曹十点点头:“刑警大队旁有个老张卖煎饼果子,味道一绝。我去他那里就买煎饼,带了一块钱,不想他生意好,价格竟然比人家多上五毛,我没钱,正听说你们在调查西直门的鬼屋白小姐自杀案,就准备卖个消息给你,没想到被你赶了出来。”

  王泽义不以为然,乐呵呵的说:“煎饼果子一块五,你卖两块还多五毛啊。”

  “我这不是还有一块吗?凑俩煎饼果子。”

  “你卖什么消息?”

  曹十咂咂嘴:“看在四根糖葫芦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吧。百顺胡同有个小娼叫张平,是白小姐的相好。听说张平跟了金池街的任三姐,白小姐心里想不开,上吊自尽了。”

  这说法,让王泽义愁眉不展。文德小苑老先生的气质,李九看了几眼就能察觉到自杀的假象,王泽义认为曹十也能语出惊人,可没想到,这个曹十说的都是不沾边的事儿。

  百顺胡同,是北京出名的八大胡同之一,那也是建国之前的事儿,现在早就整治了,哪里还来得小娼。还有,这小娼并不是妓女,是男妓。白小姐一个纺织厂的女工,在百顺胡同养了一个小娼,小娼跟了金池街的任三姐,白小姐想不开,自尽了!

  这不扯淡吗?

  曹十大概也知道王泽义不信,他说:“要不,你去百顺胡同看看,把警服脱了,要不见不到。”

  “我警服脱了,来搭讪的也该是个女人。”

  “那可不一定,找女人的都去石头胡同,火神庙夹道。去蔡家胡同、百顺胡同的,都是奔着小娼去的。”

  王泽义在脑海里想了一下:他走在街上,被男人搭讪,立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曹十就好像看到了王泽义的想法一样,补充说:“要不,你去找金池街的任三姐,我听鬼市的陈瞎子说任三姐买了一个不详的银扁簪,那东西邪乎,陈瞎子说任三姐三十六周岁,本命有劫。”

  这话听得王泽义一头雾水,他纳闷的问:“什么是银扁簪啊?”

  “天桥下有个说书的红楼梦里有一段你没听过吗?”

  “你就别卖关子了。”

  “红楼梦里关于金哥那一段,光溜溜的头发戴着银扁簪,围着一圈晚香玉……那一段把这个金哥描写的淋漓尽致。”

  书到用时方恨少啊~不读更是不知道,王泽义哪知道什么金哥啊,他有些不耐烦了,他说:“这和案子无关的事情就别说了。”

  “怎么没关系,你知道金哥怎么死的吗?”

  “怎么死的?”

  “金哥本和守备公子定了婚约,两人郎情妾意,怎奈,金哥的父亲贪恋钱财,毁了婚约,把金哥另嫁他人。金哥性子烈,用麻绳自缢,守备公子也因此投河自尽。”

  王泽义有些不高兴了:“我花两块钱给你买糖葫芦吃,你就给我讲红楼梦的故事,我要的破案线索呢。”

  “那我没有。”

  “行,胖子,以后别让我见到你。”

  曹十乐呵呵的:“别生气,气大伤身,以后的事儿以后说,江湖路远,来日方长,京城一亩三分地,没准咱哪天又见面了。”

  王泽义话都不想说了,转身就走。

  ……

  在这个案子里,王泽义只能证明白小姐不是自杀,他例行去调查取证,得到都是白小姐阳光的一面,没有什么出格的事儿。在单位里,白小姐也是被领导看中的活泼女孩。这情况让王泽义很为难,本来看到曹十,王泽义把希望寄托在了曹十的身上。但是,曹十说的他有点接受不了。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可离开曹十之后,王泽义又发现自己还真没什么可调查的方向,只能去金池街找曹十说的那个任三姐。任三姐说是八旗子弟的后裔,她住着的是一个三合院。平日里也没工作,倒腾一些文玩挣钱,时不时的开着一辆红旗车,经常把油头粉面的男人往家里带。

  这个任三姐四十多岁,家里父母都过世了,凭借着一张三寸不烂之舌,独自一人靠着父亲留下来的家底儿在文玩界混得风生水起。

  三合院和四合院的区别,就是南边少一个会客的屋子,小一点。格局差不多,红砖绿瓦,这几日有雪,银装素裹,很美!王泽义到的时候,锁打开了,门虚掩着。他喊了几声,没人应承,王泽义硬着头皮推门而入。小院有些泥泞,王泽义正要再喊一声,看到了悬在窗口的人影。

  任三姐头发梳理得整齐,碎发用银扁簪拢在头顶,露着光溜溜的脑门,她的脖子上,有一根细麻绳,这让王泽义想到了红楼梦里的金哥,麻绳自缢。

  ……

  现场就是自杀现场,看不出端倪。

  王泽义和老曲又走访了认识的任三姐的人,他们都不相信任三姐自尽了。两个月前,任三姐卖出一个前清的翡翠镯子,钱包鼓得很。问及小娼问题,大家都是摇头,任三姐是个怪胎,短头发,平胸,她喜欢的是女人。所以,大家根本不相信任三姐去找小娼。

  到了晚上,疲倦的王泽义无功而返,他看着一脸不耐烦的老曲,耐着性子问:“老曲,你问出什么来没有?”

  “任三姐最近收了一个古董,大家都知道那古董是个诅咒,是红楼梦里金哥自缢的诅咒之物。任三姐买的时候,大家就劝其别买。任三姐不听,她认为那只是晚清时期的配饰和红楼一点关系都没有,还趁着大家对其颇有异议的时候,低价买进了这根银扁簪。”

  “老曲,咱不能信这个,咱们是无神论者。”

  “我不管无神论还是迷信,小王,虽然我比你大,但你是负责人,我就问这个自杀案你结案吗?”

  “如果这不是自杀,很可能一场连环杀人案,我们不能让凶手逍遥法外。”

  “我不管什么连环杀人案,我就想告诉你,我要退休了,这件事情我不想管,你想当破案英雄,别拉着我,我害怕被这些邪祟上身,不得好死呢。”

  王泽义看着老曲,欲言又止,他说不出话来。老曲二月末就退休,过完新年之后,他上不了几天班就回家了。听队长说,老曲过完年就不来了,请假等退休。

  从大锅饭到改革开放,老曲一直都是那种平安是福的人,他不是不会破案,只是破案不积极,特别是退休在即,老曲宁愿回家看孙子,也不想去杀人现场破案了。

  ……

  王泽义没办法写结案报告,他不能因为老曲要退休了,就让白小姐和任三姐死的不明不白。他回到家之后,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的老婆说:“难得回来早,早点睡觉休息。”

  “孩子作业怎么样了?”

  “挺好,又不用你管。”

  家里的事情都是媳妇一个人张罗,孩子也是媳妇辅导。王泽义经常为了破案四处奔走,媳妇也习惯了,而且,女儿看父亲的眼神也有些陌生。

  那就躺一会儿吧,王泽义独自回了屋,关了灯,碾转反侧,想着就是曹十的话,他翻身坐起,开灯穿衣。

  “这么晚了,你去哪啊?”

  “突然想起点事情来,去去就回。”

  以前扫黄的时候,王泽义参加过行动,衣衫暴露的女子她见过,但小娼这事儿,他还真不知道。

  昨日下雪,今天白天化了些。夜晚的霓虹灯,透过冰清玉洁的树梢,把世界渲染的略显迷幻。王泽义来到了百顺胡同。夜晚人少了很多,有些院落亮着让人想入非非的红灯。

  王泽义咬着牙,敲开了一家门,他打听到这家叫张平。里面是穿着裙子的男人,颧骨挺高的,金鱼眼有妖冶的眼影,带着大耳环,黄色头发。这样子让王泽义身上一阵阵起鸡皮疙瘩,他看了一眼环境,一张床,铺着被单不算干净,一张小桌子,油腻腻的,烟灰缸里都是烟头。

  “什么时候喜欢这一口的?”

  “这你管不着。”

  张平捏着嗓子笑,刺破王泽义的每一根神经,王泽义皱着眉头,张平说:“不欺新客,关灯五十、开灯一百!”

  王泽义从钱包里拿出五十递了过去,张平笑呵呵的去关灯,王泽义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他顺势往上摸,被王泽义一把推开:“我问你个事儿。”

  “春宵一刻值千金,哪那么多废话啊?”

  “任三姐来这吗?”

  “任三姐?你去火神庙问问。”

  王泽义一听有戏,追问一句:“白小姐呢?知道吗?”

  “白蚯蚓吗?她不是这片的。”

  张平说着,伸手去关灯,王泽义喊了一句:“别关了,我是警察。”

  “警察怎么了,今天你们又不扫黄没人知道,要不我给打个五折,今,咱这灯就开着。”

  王泽义没招了,红着老脸逃了出去,到了外面听见一声:“五十块能吃一顿正宗的烤鸭,我给你要回来去。”

  别说,曹十进去说了几句,还真把这五十块要回来了。出来之后,王泽义立刻问他:“你怎么在这?”

  “这么晚了烤鸭肯定吃不上了,天桥那有个铜锅,过了凌晨,那边有鬼市,所以老板都是十二点关门,咱们弄上两斤羊肉,一瓶二锅头,慢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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