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章 回忆篇:被吃掉的右手
王泽义匆忙离去,屋里就剩下了大师兄张四和汪仁。
“大师兄,这是你的局,可师父在你的局上加了一个局,这是为什么?”
“或许,段山真的是那个『吃人右手的妖精』师父看不惯他,借我手行侠仗义。”
汪仁摇摇头,她现在头脑很清朗,这么大的北京城,不能说坏人比比皆是,但总有那么几个害群之马。汪仁来到北京这么多年,她唯一没见过师父做的事情就是行侠仗义。
文德老先生不是那样的人,他站在更高的格局上,坏人也是自然的一种,杀光所有坏人,那是政治家的洗脑行为,这世界需要友善没错,但有光明的地方就有黑暗。
汪仁也懂这个道理,所以大师兄说的不成立。
“师兄,你怎么和我也不说实话。”
张四认真的看着汪仁,汪仁一句话揭穿了他。没错,他说的是谎言,但他更惊讶的问:“汪仁,你怎么把两个自己合二为一变成真正的自己的。”
“我告诉你,你会告诉我真话吗?”
“当然!”
“在师父的眼里,我根本不是多重人格,我只是忘记了那个曾经的自己,现在我把她找回来了。”
张四听了满脸的失望之色,不过他还是遵守诺言说了实话:“我想报仇,但嫁祸的本领并没有起到作用,即便我给了一些线索,仍然没有警察调查出段山是那个『吃人右手的妖精』。直到段冬阳从海外归来,我答应告知他真正的『妖精』是谁?他才答应和我合作,把他的父亲变成警察抓捕的『吃人右手的妖精』。可我没想到,师父竟然也对『妖精』感兴趣,让我承认自己是凶手,把你卷了进来。”
汪仁听得有些懵了:“『妖精』和『吃人右手的妖精』不是一个人?”
“你去见段冬阳吧,他会把答案全部告诉你的。”
……
汪仁在其他警察的陪同下,见到了段冬阳,她认真打量这个时尚的年轻人。然后开门见山的说:“等王泽义救了那些人之后,你父亲就是杀人凶手了。”
段冬阳眨了眨眼睛:“谁也救不了那些人。”
“你说什么?”
“我父亲在自首前,把那些人叫到家里,在他们的脑袋里插上了银针,暂时切断了这些人左右脑的联系,并且催眠了这些人。这看起来很神奇,但其实他这是在杀人?”
“什么意思?”
“我父亲用的方法和裂脑人实验殊途同归,这种实验最开始是为了治疗药物无效的癫痫病人,科学家把他们连接左右脑的胼胝体切开,虽然这样治好了病人的癫痫,但从此以后,他们左右脑失去了配合能力,行动也不相往来,有很严重的后遗症。当年,我父亲就有严重的癫痫症,有人用银针的方法治好了他的癫痫,虽然银针没有留在他的脑子里,但后遗症还是出现了。”
“什么后遗症?”
“关于裂脑人,有这样一个小实验,把一个右撇子裂脑人蒙上眼睛,把东西递到他的右手中,他能准确的感觉到自己拿的是什么?但放到左手中,他却感觉不到。”
汪仁皱着眉头,段冬阳满嘴都是实验,但这些实验说到底都是基础的医学知识。但汪仁知道段山的身上一定出现了迥异的情况,为了尽快了解,汪仁干脆的加快进度:“说段山和别人不一样的地方就行。”
“我父亲蒙上眼睛之后,右手也感觉不出物体是什么。”
汪仁眉毛一挑,总算对上路了:“他的右手触觉消失了?”
“没错?父亲觉得他的右手被人吃了。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他,作为医生的他为了解决这个问题,竟然在我母亲的身上做了实验。他知道的方法并不全,我母亲因为颅内感染死掉了。然而,杀死母亲的父亲并不知道悔改,他发誓一定要找回自己的右手。于是他离开医院开了一家宠物医院,用宠物做实验。这期间,他治疗了十个癫痫病人,方法大同小异,但这些出现了各不相同的后遗症,让父亲遗憾的是,这些人谁的触觉也没有消失。我父亲早就疯了,他秘密治疗这些人,又秘密杀人,最后还切断了那些人的右手,奇思妙想想把那些人的右手接到自己的手上,借此恢复他被吃掉的右手。”
听到段冬阳这么说,汪仁眼睛紧紧盯着,段冬阳故意说到一半,笑着问:“我能喝一杯水吗?”
汪仁和警察说:“帮他倒一杯水,顺便把『吃人右手的妖精』所有资料的拿来。”
“好的,汪老师。”
段冬阳是故意的,他就是给汪仁看资料的时间,证明自己说的没错。
在资料里,这些死者大多是被勒死的,然后被人切断了右手。对方切断手臂的方法宛若庖丁解牛,当年警方也怀疑凶手是一个外科手术专家。他们查了,一无所获,谁也没有想过,偏僻的宠物医院里,有这样一位变态。还有,这些人都曾患有癫痫,但没有被治愈的记录。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去国外留学之前,我害怕逃到了国外,这一次我回来也是为了解决这个事情。揭露真相,将他送进监狱。”
汪仁看了一眼旁边像听故事一样的警察,神情凝重的问:“两年前他就不杀人吧?”
段冬阳点点头:“他用十个人做了实验都失败了,最终他把失去右手的触觉断定为医疗事故。88年的时候,他停止了这个实验,并且关停了宠物医院,开设现在冬阳心理诊所。我父亲把研究的方向,从找回触觉变成了控制人类。”
“他做到了?”
“他觉得他做到了,可他没有,他控制的那些人一定会因为颅内感染而死。”
“谢谢你的坦诚相待,我会把你父亲绳之以法的。最后,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为什么和我大师兄合作?”
“因为你的大师兄告诉我,他会帮我找到那个真正的『妖精』”
“你找他干什么?”
“刚才不是最后一个问题了吗?”说完,段冬阳用手指敲了敲桌面:“今天,审讯是不是该结束了?我可不可以回去了。”
……
汪仁没有回答段冬阳的话,转身问那个警察:“段山呢?”
“他被释放了啊,刚走没有多久。”
“你和我一起去抓段山吧。”
“送医院那十个人怎么办?”
汪仁没说,因为她知道那十个人应该活不长了。而且,他们在医院,如果在医院里都救不了他们,那谁又能有别的办法呢?
“你也听到了,段山才是杀人犯,咱们必须把段山抓回来。”
“好的,汪老师。”
段冬阳在旁边听着,突然插了一句:“我送你一个问题,在冬阳心理诊所有一个地下室,你们到了那个地下室就知道真相了。”
……
这个警察请示了上级,他们开着警车去了大兴区那个偏僻的冬阳心理诊所,这里有病人和护士,看起来没有什么异常。但汪仁有了段冬阳的提醒,直接找到了那个地下室,地下室里有一些化学药罐,里面装着不同的手,总共有十二只。
汪仁能看到,其中有两个药罐,是新摆进来的。她猜测是段山自首之后,大师兄把保留的那个芬的右手和庄静的右手交给了段冬阳,段冬阳用相同的药罐和药液放在了这个地下室里。
当警察搜集证据的时候,汪仁离开了地下室。本来她以为段山已经跑了,可没有想到她竟然看到段山和一个精神病患者在说话。
“你还要当多久的树,警察已经来了,他们找到了地下室。你怎么没有告诉我,我会有这样的结局?”
汪仁纳闷起来,为什么段山要和一个精神病患者这样说话。
然而,段山说完,狠狠踢了一脚纹丝不动的精神病患者,大吼:“你还要当多久的树?”
那个精神病患者眼睛动了动,整个身体也动了起来。他看着段山:“我说你的结局是找到了答案,和警察来不来这里没有任何的关系。”
“哪里有答案,哪里有答案?它还不是像工具一样冷冰冰的。”段山把手举到眼前说。
“你其实已经找到它了。”说着,这个精神病患者,调皮的指了指段山的心。
段山面部一怔,他随即拿出了刀,在自己的胸口划了一刀,然后他找到了一个金属头,他抓住那个金属头用力抽,有人在他的心门上插了一根针。
做完这些之后,段山闭上了眼睛,他用右手抓住了刀,大喊:“没错,这是刀。”他又抓住了草:“没错,这是草!”随后,段山疯狂的大笑起来。
那个精神病患者又开始一动不动,他完全静止了,真的让汪仁感觉到他是一棵树。
这时,门口又来了一辆警车,是王泽义和队长,汪仁招手大喊:“王泽义,这边,段山在这边。”
王泽义冲了过来,对着段山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段山只是哈哈大笑,而旁边的精神病患者连眼珠都不动一下。即便这样殴打,王泽义看上去也没有解恨,他掏出了枪,还好队长冲过来把王泽义扑倒在地:“你干什么?”
“那十个人都死了,都是被这个变态杀死的,他还装疯,我要一枪打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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