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6章 黎明之前可能是永夜
刑警又一次在半夜提审了我,他们已经认定我是私藏国宝的人。但证据不足以对我提起公诉。所以我依旧没有认罪,还反复的说着爷爷留给我的那个故事。
就在这时,陆局进来了。看到领导两个夜审的警察站了起来。局长亲临他们变得有些拘谨,陆局并不客气,直接说:“你们先出去,我有话要单独问问唐南。”
“好的,陆局。”两个警察不明所以,但也不敢违逆陆局的意见。
等到两个离开之后,陆局关掉了录音,看来他想和我说些什么?
“陆局,这么晚了,还没睡。”我笑着开场,尽管我们已经互相亮明了身份,但也没有必要见面就歇斯底里的叫喊。
“被你搅和的不得安宁。”陆局的态度也很和谐。
我笑了,看着那个录音说:“就这么一个设备吗?没有那种电视演的那样,你们在墙那边可以看着我,我看不见你们的那种审讯室吗?”
“你说的那种啊,单向玻璃,全程监控。我们公安局正在招标,明年就能用上了。不过那个时候我已经退休了。”
“您退的了吗?”
陆局笑呵呵的:“唐南,这个时候还要威胁我?你识人不淑,认识了陆垚这样的人,我和他谈了很多,最起码我这边的生意会让他来做。”
我知道陆局的生意是什么?就是帮他洗钱,现在做这个生意的是赵智超,如果陆局要把这个洗钱的工作交给陆垚的话,那就说明他已经不信任赵智超了。从目前的情形来看,这个信号对我不利。
看到我没有说话,陆局不屑一笑,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贴着证物24标签的塑料袋,在袋子里面装着一张龙钞。
“这是你的人放到市场上的?”
“怎么到您手里了。”
陆局呵呵一笑:“赵智超的小心思,我还是知道的。这个丫头毕业以后就找到了我,名义上是让我帮着她报仇,实际上是知道了我把她爸爸当做替死鬼的事情。我当时还真缺一个帮我洗钱的人,因为赵士程已经不打算和我合作了。所以,我答应了这个丫头,这丫头啊还真用心,为了我不停的迫害她的伯父赵士程,我帮她,看着她心头滴血,我就开心。”
听到这里,我拳头紧紧握住,这个陆局真是人面兽心。
“你害了赵士瑞,还这么玩弄赵智超和赵士程?”
“本来赵士瑞死了,这件事情就结束了,赵士程继续跟着我干,我还能把他弄回古董圈子里去,没准他还能‘将功赎罪’当上某个博物馆的馆长,可惜他脑子不灵光,总想着他那死去的弟弟。他无心挣钱,我看着老邻居的份上饶他一命,可他呢,竟然把真相告诉我儿子,他让我失去了儿子,我能让他好过吗?”
我默默的看着陆局,看来陆凡已经和他断绝父子关系了。怪不得陆凡北漂多年,连个房子都没买上,以陆局的财力这是不应该的事情。看来,陆凡早就和这个贪财的父亲断了来往。
“既然你恨他们,还由着赵智超布局害你?”
“我知道她在布局,但害我,她做的到吗?利用舆论的力量,就凭借收藏圈子里的那三言两语,凭借这么几张改号的龙钞。”
“那可是帮您洗钱的公司?”
“有证据吗?”
“赵智超若是没有证据,她能玩这种手段吗?”
听我这么一说,陆局哈哈一笑:“你们太天真了,就从你的身份来说吧,你曾经是一个线人,自称谋局者。在商业的领域上,你这样聪明的人总会如鱼得水。但在官场上,你们这一套行不通。没错,你可能要说,北京那位大人物还是因为你而陨落的呢?究其原因,那不是你的功劳,他在天子脚下,有人想让他死,你才能变成杀他的那把屠龙宝刀。到了我这里,就不是一种环境了,中国有句古话叫做强龙不压地头蛇,虎落平阳被犬欺。谁到了我这一亩三分地上,都得听我的。”
陆局说话很平淡,带点口音,还算温文尔雅,但这气势逼人。就像他所说的,在这一亩三分地上,没人能忤逆他的意思。
“陆局,你的意思是,赵智超手里的证据对您造成不了威胁。”
“证据这种东西,是要有人看的。赵智超的大概掌握了很多证据,但她要有理由拿出来吧,要有人看吧。这些条件她都不具备。那丫头啊,其实也很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一直不敢对我动手。现在挺好,你们把她推出来了,我正巧也等的不耐烦了。”
“你打算怎么对她?”
“是这样,陆垚已经向警方告密,帮助警方破获青铜短刃案的将军俑头是高仿品,但这个高仿品来自于你的收藏品。同时,你的律师叶倾城把这个龙钞暴露出去,证明了赵智超的纪念品收藏公司有造假的嫌疑,警方跟入调查,查到了林氏集团与纪念品公司合作,非法出售国宝的账目。赵智超的公司账目每个月都有大量的流出,而你的账户又有大量资金进入。这一切会让你的国宝盗窃,售卖等罪名成立。你的律师会帮你争取,就算不是死刑,你大概也无法从监牢里出来了。”
“陆局,你觉得这一切能顺理成章吗?赵智超的证据就一点不会泄露出去?”
“不会,因为所有的账目、交易记录都来自于赵智超的公司,而不是赵智超本人。那个丫头也不会反对我说的。”
“她为什么不会反对?”
“死人哪有说话的权利。”
“你要杀人灭口。”
“不,这叫殊途同归,赵智超的命运会和她的父亲赵士瑞一样,成为一个合格的替死鬼。”
陆局笑呵呵的说完,大概看到了我难看的脸色,又补充说了一句:“唐南,民不和官斗,这句话自古有之,你以为谋局者能只手遮天,哼!快从你的美梦里醒过来吧。你要记住,因为你错误的选择,在现实世界里等着你的,只能是冰冷的铁窗。”
说完,陆局站了起来,不再和我说一句话,他转身走了。那天晚上,负责这个案件的警察也没有继续审讯我,我变成了重大嫌疑人,连我的律师叶倾城都没有办法见到我。
……
陆局的凶狠超出了我的想象,这家伙黑白两道通吃,将司法公正玩的风生水起,又能不动声色的杀人放火。
怪不得赵智超一个谋局者身份的人,还被困在这个局里这么久,这个陆局的确有他的过人之处。这种情况,我要是在外面或许还能更好一点,但全程陆局都把我困在拘留所里面。而且,我在这里做的每一次计划,都在陆局的意料当中。
从一开始,陆局就给了我选择,他希望我和他一起发财,我不同意,他就要毁了我。这一次,师姐的算盘打的真响,她可不是借刀杀人,她是借了一个炸弹。
到了现在,我得承认我无计可施。
不过输的不一定是我,当我选择相信陆垚的时候。所有的走向大概就指向了这个结局。这大概就是陆垚的境界,全盘否定,一切都往最坏的方向走。对于陆垚来说,他将面临最危险的事情,对于我来说,相信,等待,外加这一切效应带来的心理负担。
赵智超会死?
陆垚是怎么安排的?他能力挽狂澜打败陆局这个地头蛇吗?
叶倾城在做什么?察觉到计划突变,还是有了新的计划。
林涵呢?不会傻乎乎的,乐呵呵的陪着妈妈逛街,瞪着我凯旋而归吧?这种事情,我老婆做的出来。
……
国宝能否回到国家的怀抱,在此一举。我想睡一会儿,但睡不着,脑子胡思乱想的。天快亮了,我看不到日出,但我相信,这一天就是揭晓胜负的时刻。
早晨,我又被叫到了审讯室,负责这个案件的警察通知我,关于我私藏国宝的事儿,公安机关会把最后的侦查结果送交检察院,到时候由检察院提起公诉确定我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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