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八二章 古老的战术
“大帅，万一图伦城的沙俄人去攻打海西城怎么办？”
作为参谋，乔四虹还是要提醒一下李开芳，这是他的职责。
“我们的海西城没有那么容易被攻破，他们要是出城，那就更好了。我们便可以回头将图伦城给拿下，顺便将这一个师的步兵吃掉，出了壳的乌龟还有什么好怕的？”
李开芳总是这样自信。作为骑兵，他们最大的优势便是速度。
如何将速度给发挥出来？他想到了董良曾经提出的一个词语——运动战。
再运动中寻找机会，集中优势兵力歼灭敌人。
图伦城位于东萨彦岭的北坡，这里已经从高山地带过渡到丘陵地带。
破碎的草原夹杂在丘陵之间。
自从沙俄占领这里之后，游牧民族便很少到这里。
这么多年，草场之上的环境恢复得非常好。
韩超带领着直属骑兵师在这丘陵草原之间穿梭。
长满树木的丘陵与周围平缓的草原交相辉映，形成了一个美丽的画卷。
“多多其木格，你的人回来了吗？”韩超来到多多其木格的身边。
这是一个女兵，她的家人都被沙俄人杀害。
这个佐领的女儿带着剩余的部族战士加入了护卫军，寻求报仇的机会。
“班都大叔带人去查看了，他以前来过岭北，对这里非常熟悉，您放心吧，有消息他一定会及时送回来的。”
护卫军的草原军团以草原人为主体。因为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如何在这里生存。
老班都已经六十几岁，在草原人中绝对算是长寿的存在。
他原本是多多其木格家的奴才，也可以说是家臣。在之前的那场浩劫之中，他活了下来。
家中的主子就剩下了多多其木格，班都便跟着小女主的身后听从调遣。
他们现在都跟着护卫军的后面做事情，有些人帮助护卫军驱赶牲畜，有些人则直接成了战士。
班都依然不喜欢用火枪，他的身上背着一张大弓。
身后的小伙子们则更喜欢护卫军的骑步枪。
那东西射程超过弓箭，而且更加轻便省力。
这支草原人组成的小队走在直属骑兵师的前方，时刻注意着前方的动向。
“啾……”一声鸟叫传来。
班都的那只海东青在西北方向的高处盘旋。
海东青的个头非常小，它们通常以麻雀等小型鸟类为食。
要是不注意的话，根本就看不到空中的这个小东西。
熬鹰可不是哈萨克的专属技能，草原游牧民族大都有这项本领。
“在那边。”班都的手向西北方向指去。
两个时辰后，班都一行将自己的发现告诉韩超。
通过班都的描述，韩超知道自己遇到了敌人的先头部队。
那也是一支骑兵。
骑兵与骑兵之间的对决要开始了。
“将消息告诉大帅，所有人做好战斗准备。”
西北方向的一座山谷中，沙俄高加索骑兵师正在休息。
士兵们拿着马刷帮吃草的马儿梳理毛发。
有些人升起篝火，煮起了奶茶。
师长沃龙佐夫手中拿着一份军令正在跟手下参谋商量接下来的作战计划。
“根据情报，我们的对面至少有华族四个骑兵师，据说这其中大部分都是蒙古人。战斗力应该不怎么样。蒙古人，一直是我们的手下败将。”手下一名参谋说道。
沃龙佐夫摇了摇头道：“不能掉以轻心，南线的那些步兵就是因为轻敌才损失惨重。”
喀什河战役的消息显然已经传到了这里。
“是的，师长，图伦城的人传来的紧急消息说那些华族骑兵向我们杀来了。”
“哼，来的好，这样正好省事儿，我们原本就要去找他们决战，现在他们自己送上门了。”
按照计划，沙俄在中线以步兵驻守城池，以骑兵击溃华族军队。
现在华族军队主动杀来，反倒是节省了他们大量的时间。
“派出侦查兵，密切监视我们的前方，同时要做到随时与后面的两个骑兵师保持联络。”
沃龙佐夫的意识不错。只是稍微晚了一步。
在山谷的东南面，直属骑兵师已经气势汹汹地向他们杀来。
骑兵的作战要诣就是“快”。
进攻要快，撤退也要快。
得到了老班都的回报之后，韩超立刻命令手下整装待发。
以汉人骑兵为主的基层军官让这支草原骑兵效率非常高。
山谷中的沙俄骑兵刚刚派出侦察兵就发现了大股敌人向他们袭击而来。
沃龙佐夫的额头上不知不觉间渗出了冷汗。
“呜呜呜……”的号角声在山谷间回荡。
“准备迎敌。”
高加索骑兵师在克里米亚战争中曾经以一己之力击败了奥斯曼帝国的三个师。
面对数倍的敌人，他们都没有退缩。
只见那些带着圆顶军帽，留着八字胡的沙俄人纷纷跳上战马，迅速地集结到一起。
直属骑兵师还没有赶到那座山谷，沙俄人的骑兵就已经如同滚滚洪流向他们反冲而来。
“这些人的反应倒是很快。”韩超心道。
那些草原士兵似乎对沙俄人有些恐惧。
韩超能够感觉到自己这边的阵型在变化。
一些人冲到了前面，并不是这些人变快了，而是因为有些人因为恐惧而变慢了。
不过不要紧，自信是需要一点点累积起来的。
双方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就像是两条洪流要撞击到一起。
所有人似乎都在等待着这猛烈的撞击。
然后就在双方要进入射程的时候，直属骑兵师忽然向两边散开。
他们转身了。
这些蒙古人难道是想要逃跑吗？
随着手下一起前进的沃龙佐夫皱起了眉头。
这么多人转向，岂不是将自己的侧面留给敌人了吗？
高加索骑兵师只要稍微加速便能将其重创。
事实上一些前线的指挥官已经带领自己的手下，向那护卫军的侧面杀去。
他们举起手中的步枪，做好了射击的准备。
不对，似乎哪里不对劲。
华族骑兵的队伍中为何会有一些蒙着帆布的大车？
沃龙佐夫似乎想到了什么。
他想要让手下散开。
但是他还没有喊出口，便被密集的机枪声打断。
帆布打开，露出了后面黝黑的枪口。
自动击发的重机枪，不需要像暴风雨机枪那样控制摇把的速度。
所以哪怕是在颠簸行驶的马车上依然可以稳定射击。
一道道金属组成的火蛇横扫过沙俄人的骑兵。
冲在最前面的那些精锐战士就跟被风吹倒的麦草一般。
“乌拉……”沙俄人不但没有害怕，反而还爆发出了勇敢的斗志。
他们要冲上去将这些鞑靼人给撕碎。
便在这个时候，那些护卫军的普通骑兵也纷纷回身射击。
他们骑在战马上，非常熟练地将枪口旋转一百八十度。
与此同时还能够做出转身瞄准的动作。
这动作整齐得就像是练习过了无数遍。
护卫军骑兵的战术训练确实只有那么简单的几个战术动作。
但是却都是非常有效的杀敌手段。
这支骑兵的军官是原本的骑兵支队官兵。士兵大都是草原上的牧民。
骑术这一块基本上不用训练。
只要训练他们的战术配合就行。
沙俄骑兵已经箭在弦上，他们也不能停下。
因为他们一旦停下便意味着前功尽弃。
前方的沙俄士兵也在反击。
不过能够进入射程的沙俄人数量不多。
前后十几辆马车顶到了护卫军骑兵的最后面。
马车的四周有一尺多高的钢铁挡板，正好能够将射手给保护住。
而挽马在马车的前方，也被车厢挡住。
沃龙佐夫眉头紧皱，这是什么战术，逃跑战术吗？
蒙古铁骑的时代早已远去，很少还有人记得哪个时代的战术。
沃龙佐夫原本最怕是护卫军会像克里米亚战场上的英法军队一般，利用射程阻击他们。
不过他们现在也换用了新式后装线膛枪，在射程上没有劣势。
护卫军那边有射速极快的机枪，沙俄军中都已经知晓。
不过还没有听说将那东西装到马车上使用。
沃龙佐夫还知道，他们那边也将有这种威力极大的枪械。
战斗还在继续，终于在付出了大量的伤亡之后，沙俄人与护卫军之间的差距拉开。
这一次沙俄人变聪明了，他们将自己的骑炮连拉了出来，火炮架上。
护卫军的骑兵要想靠近就要被炮轰。
但是谁没有炮啊。护卫军的后膛炮更加的轻便，每个骑兵师都有自己骑炮营。
骑兵军团因为要在山地丘陵作战，还配了不少山炮。
于是双方开始炮战。
与此同时，双方的大部队也在向战场赶来。
护卫军这边是四个骑兵师，沙俄人是三个骑兵师，不过沙俄人每个师的兵力要多一些，在人数上，双方相当。
战场边上的这片山岭在华族地图上标注的名字叫黄羊岭。
这样的名字在漠北很常见。
这个黄羊岭一共有七座高地，三条山谷。
虽然双方都是骑兵，但是他们同样对几座高地展开了争夺。
因为炮兵阵地架设在高地上可以辐射到更远的距离。
李开芳全力催动战马，在骑兵军团，所有人都要会骑马，没人可以享受到特权。
骑兵的高机动性是每一个个体都拥有极高的机动性才能够保障的。
这就像是木桶理论，木桶的容积是由组成木桶边缘的最短的那根木板决定的。
双方都想尽快赶到战场，然后利用优势兵力去歼灭对方。
最后双方却几乎在同一时间赶到了战场。
中线的决战提前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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