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4章 攻占曼图亚要塞(劝降条件)
法军在抛洒的劝降传单上保证:那些选择主动投降的奥地利普通士兵(含城市居民),其生命安全与私人财物都将得到保障,而且在法奥战争正式结束两周内予以释放。
由于1796年的战争基本上都是法国一方大获全胜,导致法军士兵被俘者甚少,所以在相互交换战俘一事,如今法奥两军之间很少发生。
依照法国军方的规定,待在战俘营期间,战俘们也可以选择通过劳动来获取更好的食物酒水,以及额外的工资。
上述这种“有补偿自愿的劳动”,具体来说,就是为法国修筑铁路公路,架设桥梁,疏浚河道。当然那些愿意主动前往危险性更大的煤铁矿区与冶炼厂工作的战俘,其薪资会更高一些。
尽管在名义上,如今法国人口已经达到了惊人的3800万,然而国内农业人口依然占到了7成以上,加之传统法国人对土地极度痴迷,使得农民们更热衷于守望在共和国政-府给予他们的田地。
眼下,处于工业大发展时期的法国,自然是感觉国内的劳动力严重不足,以至于督政-府的内政部长,以及各省的省长们都在向安德鲁执政官抱怨人手严重不够,导致工资持续上涨……
别的先不说,单单东北方的运河水网综合工程,以巴黎为中心的纵横东西南北的大铁路工程,洛林与萨尔一带的煤矿与钢铁联合体,上述三大工程,每年都需要新增百万计的庞大劳动力。
有时候,被劳动工人短缺逼急了的法兰西第一执政官,大幅度减少了向北美殖民地的移民数量,甚至考虑过要效仿英国佬的“羊吃人运动”,将被土地束缚的两千万人口,直接从农村赶到城市。
当然,“羊吃人”的做法只是想想罢了,毕竟安德鲁还没有疯。这种城镇化转换需要从长计议,威逼必须尽可能的少用,而利诱才属于王道。
短期内,从东面的德意志和意大利引进富裕的青壮年劳动力,就成为了安德鲁执政官的战略方向。很快的,那些拥有一定知识,而且纪律好,服从性强的数十万战俘,就自然而然的成为法兰西工业的最佳劳动力选择。
毕竟,法国的城市工人工资待遇,比其德意志和意大利要高出很多。更为关键的,是共和国体现了公平与公正。
尽管中欧地区的农奴制度趋于崩溃,但半农奴状况依然比较普遍。比如说,农民可以去城市务工赚钱。但依照规定,其收入的三分之一需要缴给庄园主,或是他的领主。
但在法国,所谓的农奴制早在路易十四时期,就已经名存实亡。等到1789年大革-命之后,所有的宪法都规定了人民享受自由迁徙的权利。这七、八年来,人-权的观点早已深入人心。
不仅如此,共和国政-府通过遍及每个省的国有粮库,基本能够保障城市平民获取足够的廉价口粮与生活燃料,再算上政-府机构,行业协会与慈善组织对妇女儿童的特殊扶持,使得法国民众的幸福感,要大大高于同时期的德意志人与意大利人。
所以,法国境内的战俘比较乐意接受身份的转换,从德意志战俘或意大利战俘,变成一名共和国的产业工人。很多时候,他们中还有人愿意携家带口,将整个家族,甚至是整个村,都搬到法国。
……
对于随军神甫、货商、妓-女、帮佣、杂役,各种工匠以及手艺人,法军允许他们在战事结束后自由离开。
不过,上述人员的随身或随行物品必须接受法国宪兵的搜查,那些超过私人行李范畴的货物,都需缴纳一定额度的税费。
当然,安德鲁也欢迎奥地利军队中的军医官、护士、工兵、炮兵和骑兵等技术兵种的加入进来,不仅可以立刻消除其战俘身份,而且还有更多的晋升机会。
众所周知,共和国-军队中的军官大都是平民出身,即便有贵族,也是类似安德鲁这般的破落户。
但在奥地利这边,军官的位置都被清一色的世袭贵族或军官世家把持,平民士兵的最高军衔就是上士或军士长。如果没有皇帝特批,即便是立下了盖世奇功,也不可能晋升军官。
当然,对于那些不愿意与泥腿子们一同待在战俘营的奥军军官,可以借助赎金重获自由,而且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这其中,步兵少尉的自赎价,起步为1000塔勒(塔勒与法郎之间比值为1:2,约2000法郎);上尉2000塔勒;少校3000塔勒,上校9000塔勒;少将2万塔勒(折合4万法郎),至于艾赫勒伯爵。这位奥地利中将就需要6万塔勒的自赎金(12万法郎)。
另外,家中殷实的骑兵军官与炮兵军官,他们的自赎金将上浮15%-20%。
说明一点,塔勒“Thaler”一词,是银币类型“约阿希姆斯塔勒尔”的简称,这种货币是亚希莫夫在1518年最早开始锻造。
其前身就是在欧洲已经广泛使用的大银币,塔勒式的大银币的起源和发展可以追溯到15世纪中期。
由于德意志长期处于事实上的分裂,其主要的银制货币,塔勒的种类也是五花八门,主要有帝国塔勒、协议塔勒与王冠塔勒。
但在实际商品流通中,各个诸侯们基于各种各样的理由,拒绝接受帝国议会的货币协议,时不时的制造大批本国塔勒,比如说,巴登塔勒,魏玛塔勒与巴伐利亚塔勒,等等。
这些千奇百怪的塔勒银币,不仅含银量极不稳定,更是方便了走私商人们的私自铸币行为。
从金融战略的角度考虑,安德鲁将与普鲁士关系密切的“协议塔勒”作为德意志塔勒来使用,并强行规定2法郎等于1塔勒。
自赎金的标准,基本都是依照奥地利贵族的收入标准拟定的,虽然有点不讲武德的漫天要价,被俘军官的家眷能咬咬牙,卖出旗下的部分田地或是祖传的珠宝首饰什么的,还是能勉强凑齐的。
从另外一方面,法国人开具了这份自赎清单,也意味着奥军官兵的生命有了保障。
既然千里之外的维也纳统治者,已不可能再度派出援军,为曼图亚解围。尽管城中粮食弹药还算充足,但最多也只能支撑半年时间,这还是建立在城外4万多法国-军队围而不攻的前提之下。
如今法兰西执政官和他的近卫师团都来到了曼图亚督战,显然是要彻底占领之。包括曼图亚总督艾赫勒伯爵在内,所有的奥地利人都知道,陷落只是一个时间的问题。
对于普通士兵而言,既然战败成为不可避免的事实,那么先保住小命要紧。至于打仗什么的,还是能免就免了吧。
按照法国人那种卑鄙无耻的算计公式,但凡战斗一开始,即便侥幸不战死,军官们又要增添20%-100%不等的自赎金,着实让人心痛不已。
尽管曼图亚总督义正言辞的拒绝了法兰西执政官的劝降使节,但从10月10日开始,曼图亚城中就出现了私下投降的士兵。
一开始,这些向法国人投降的士兵,大都属于为钱谋生的德意志雇佣兵,人数并不多,总数也不过七八百人。
显然,艾赫勒伯爵深知这种背叛行为堪比瘟疫,会迅速蔓延到全军,令城中官兵最终丧失抵抗。随即,要塞总督就授权宪兵队可以逮捕,枪毙一切不服从军令的逃亡者。
而在第二天,法军新一轮的宣传单上特别注明了,但凡今后胆敢镇压出城逃亡者的奥地利宪兵,法军绝不接受这些人的投降。而是会将其视为战争罪犯,临时军事法庭也将审判他们,处于包括10年苦役和环首死刑在内的严厉惩罚。
于是在第三天开始,负责监督的宪兵们也开始磨洋工,对于逃亡的雇佣兵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等到一周后,这种逃亡风潮也蔓延到城中的协防民兵,及其家眷。3千民兵差不多跑了2千,还带走了城中的6千居民。
等到了10月18日,整个曼图亚城中,最终剩下1.2万守军(含1千民兵),以及2千居民。总人数一下子就减少了9千。
“嗯,继续施压,务必让城中的居民全部撤离曼图亚!”安德鲁在看过贝西埃尔的报告后,淡淡的说道。
等到执政官的目光投向数公里外,一座被上百名武装宪兵严密把守的村落之后,他再度转过身,对着自己的侍卫长,补充了一句话,说:“你去告诉旺达姆,让他不必太着急,最后的总攻令距离现在至少还有10天左右的时间。”
位于执政官身后数公里外的那个村落,正在制造一种威力巨大的黄色炸药,化学名“三硝基苯酚”,俗名“苦味酸”。
一年前,法国的火药工程师们依照“懂王”的建议,以付出好几位军事工程师和技师为代价,最终研制出了较为安全的苦味酸炸药。
然而处于保密的考虑,在随后的一年时间内,法军仅在实战中使用过一次这种填充苦味酸的高爆弹。那还是德意志战场上,针对内卡河北岸,2千守军把守的多森海姆要塞。
事实证明,苦味酸炮弹在实战中非常成功,不仅爆炸威力高的惊人,其产生的高能火焰还可以融化金属;更为关键的,这种高性能的炸药能够长时间内释放出一种足以致人窒息的黄色毒气。
在安德鲁再度决定南下意大利,“御驾亲征”之际,他就认为苦味酸炮弹特别适合曼图亚要塞,这种三面环湖的孤立城池。
唯一的不好,就是苦味酸性格过于活泼,在运输过程中喜好胡乱发脾气,任何的高温、碰撞与挤压都可能引发苦味酸的殉爆。
于是在安德鲁的要求下,巴黎军械局对于苦味酸重新进行了安全性改造。最简单的做法,就是向纯苦味酸中添加各种稳定物质,等抵达了战场之后,再在临时兵工厂内进行一番逆向操作,重新提纯苦味酸,最终填充到包裹有石蜡的钢铁弹体中。
尽管如此,使用白篷布大车运送这种苦味酸混合物,连续翻越崎岖不平的阿尔卑斯山,依然是一件非常危险的路程。
依照德意志战场上的经验,使用船只来运输苦味酸最为稳妥,然而地中海北岸一直处于英国舰队的严密封锁中。好在一份《那不勒斯协定》确定了法国的民用物质不再遭遇英国海军的扣押。而作为回报,法军也不再劫掠停泊于意大利各港口的英国商船。
所以在三个月前,布鲁斯将军下令军情局配合军队采取行动。情报人员冒充帕尔玛公国的一名纺织商人,向法国马赛商会订购了2吨的苦味酸充当黄色染料。
尽管英国地中海舰队也在热亚那港口外,成功拦截过这艘法国商船,但水兵们并没有在船舱内发现任何的违禁物质,很快就予以放行。
毕竟,英国人自己在数十年前发明的这种苦味酸,原本就是一种受到欧洲纺织商人们追捧的黄色染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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