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车祸
时月很想把人套麻袋打一顿,但她忽然看到旁边的摄像头,以及马路边大屏幕上播放的法制教育宣传短片。
“遵纪守法,共创和谐社会……”
时月一下子就清醒了,不能打人,打人犯法。
时月深吸一口气,在心里默念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几遍之后,她才勉强平复心情,目不斜视地从侧门走进公司食堂。
“向总?怎么了?”白晗作为接待向博远的人,她隐晦地扫了眼向博远俊美的侧脸,妆容精致的脸上隐隐透着兴奋的薄红。
“没什么,”向博远收回视线,“你们秘书处是不是有个叫时月的秘书没来?”
白晗的笑容一僵,不过很快便调整过来,“是这样的向总,时月她……我让她去荣立送份文件,不知道为何现在还没回来。”
向博远皱眉,“从这里到荣立,来回不过两小时,她去了一早上?是用两条腿走路去的吗?你通知人事部,将她这个月的绩效扣掉,再有下次,让她不要来上班了,我们阳光科技不养没有能力的人。”
“是,向总。”白晗将手交叠放在小腹上,微微欠身应道。
时月从食堂吃饱饭回到办公室,就听说了她这个月绩效被向博远扣掉的事。
“什么?就因为我回来晚了,把我的绩效全扣了?!他脑子有病吧!”时月忍不住骂了句。
“是我乐意在荣立那边待一早上吗?荣立的作风说不知道?在那边见他们经理跟见皇帝似的,我们哪回去送资料他们不是把我们晾在大厅一个多小时?”
白晗拉了拉时月的手,小声道:“时月,这是向总的意思,我已经跟向总解释了,但向总一点都不听我解释,他说……”白晗看了眼时月,似乎在犹豫,不过很快又继续道:“他说阳光科技不收没有能力的员工,如果你对这个处罚结果有不满,可以离开阳光科技。”
“时月,现在要想找一家像咱们公司这样有发展前景的公司可不容易,你可千万不能为了这一个月的绩效就辞职啊,不值当。”
时月抿了下唇,表情肉眼可见带着不满,她是想甩手不干的,但一想到家里并不富裕的经济条件,时月咬了咬牙,忍了。
因为得知这个月绩效被扣,时月憋着一口气,下午一到点就准时走人,其他人喊她加班她也全当没听见:没钱谁愿意加班?
“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时母刚下班就看到时月已经在家,她诧异地看了眼时钟,才不到七点,“今天不加班?”
阳光科技这家公司规模不大,但折腾996的企业文化却丝毫不逊色与大厂,每天加班到晚上□□点是常态,今天这么早下班,属实是时月上班这一年头一回。
时月不想说出工作上的事让时母担心,她挤出一个笑容,“刚结束了一个项目,暂时没有其他工作,妈,今天我下厨给你露一手吧!”
时母这才发现时月身上系着围裙,手中还抓着一把豆角。
时母的注意力当即被转移了,她完全没发现时月的异样,她急匆匆放下手里的东西,对时月道:“别动!你离我的厨房远点!这厨房可经不起你第二次折腾!”
炸厨房选手时月深受打击,但还是不忘申辩:“妈,我最近的厨艺提高了很多,你信我!”
“得了吧,你跟你爸一个德行,我这锅可不便宜,你要多远有多远,千万别碰我的锅!”
时月在时母的抗议下,遗憾地放下手里的豆角,时母接过她手里的活,并且将她赶出厨房。
时月走出厨房,抬眼瞥了下客厅的墙上挂着的黑白遗照,遗照上的男人穿着警察制服,满脸威严。
时月朝着遗照笑了下,从旁边摸出三根香点燃,“老爸,如果你在天之灵,希望你能入我们老板的梦,在梦里把他揍一顿。”
“啊不对,你应该不喜欢滥用私刑,那你保佑我早点发财吧,这样我和妈妈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时月的父亲是个警察,五年前在岗位上突发疾病殉职,而时父走后,时母深受打击,大病一场,而时母的这场大病也掏空了家里的所有积蓄,一直到前两年,时母身体康复后,才慢慢从失去丈夫的悲痛中振作起来。
如今时家虽然日子过得不如别人家红红火火,甚至没有多少抗风险能力,但在南市有一个住处、三餐不愁,就已经比大多数人要好了,时月很满足现在的生活。
吃饱喝足,时月洗漱完躺在床上玩了会手机,不知为何,她今天觉得异常疲乏,躺在床上没多久,就抱着手机睡着了。
半梦半醒间,时月似乎又做了个梦,不同的是,这次她梦见了她所生活的世界是一本名为《总裁的替身女友》的小说,而小说的女主角和她同名同姓,就连身世经历都一模一样,时月的第六感告诉她,这本小说里的女主角就是她。
小说的开篇是她救了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把人带了回家,而这个男人便是小说的男主角向博远。
紧接着他们就上演了一段孤男寡女、同处一个屋檐下、春心萌动私定终身的戏码,后来的一次意外,向博远恢复了记忆,知道自己早已有了一个体弱多病的未婚妻,而也就在此时,小说里的时月怀孕了。
向博远既愧对未婚妻,又舍不得这边浓情蜜意的小家,便决定当一个‘同时爱上两个女人’的男人,妄想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但没过多久,东窗事发,时月意识到自己插足了别人的感情,被小三了,于是带球跑,但没多久又被向博远找到抓回去,开启小黑屋虐身虐心剧情。
某一天,陈允薇找到她,告诉时月向博远只是拿当陈允薇的替身,时月忍不住和陈允薇起了争执,陈允薇失足摔下楼梯,旧疾复发,生命垂危。
后来就是时月之前梦见的一幕,向博远以时母的安危威胁她与陈允薇换肾,手术台上她出了意外,大出血失去了子宫,最后还是没能保住性命,惨死在手术台上。
时月仿佛真切地感受到了梦里的她的不甘、怨恨和痛苦,那种痛苦深入骨髓,连呼吸都带着痛,她就是小说里的女主角,而女主角也是她。
时月猛地睁开眼,从床上坐起来,张开嘴大口地呼吸,一身冷汗沁湿了床单。
时月又在床上缓了几秒,把那些情绪都压下来后,她换了被汗湿的床单,又洗了个澡,再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她一闭眼就是梦里那些画面,时月心烦意乱,又睡不着,她看了眼时间,才刚过五点,她干脆打开电脑,把昨天做梦的细节记下来。
直到窗外的晨光照进屋内,房间外传来食物的香味,时月这才仿佛如梦初醒,她重新检查了一遍文档,确认无误后,把文档备份,放在加密文件夹里。
时月洗了把脸,走出房门,时母像是很多个早晨一样,在厨房里忙活今天的早餐,时月微微出神,她又想起了昨晚那个梦。
那本小说里提到过一句,时母在她二十三岁生日后的第二天,也就是今天,在上班的路上会遭遇车祸,成为植物人。
如果梦境是真的……
时月的心紧了紧,不过面上没流露出半分,她走进厨房抱着时母,以一种撒娇的语气故作轻松道:“妈,你今天能不能请假一天?”
“干嘛?”时母挑着眼注视着时月,“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什么事?”
“这个……”时月咬着唇,半天没想出一个理由,如果直说,她妈是不会信的,还会觉得她是小说看多。
突然,时月瞥到了墙上的遗照,她灵光一闪,指着墙上的遗照,对时母道:“我想去看爸爸!妈,昨晚我梦见爸爸了,他说我们很久不去看他。他想我们了,妈妈,你和我一起去看爸爸好不好?”
本来只是一个胡诌的理由,但时月想起昨晚的梦,语气里带上了几分茫然无助。
她害怕会和梦里的一样,变成一个没有父母的孩子。
“这样?”时母感受到时月的情绪变化,她摸了摸时月的头,看着墙上的黑白遗照,犹豫了会,点头道:“行,不过我早上有个紧急会议,不能请假,下午再陪你去陵园看你爸爸。”
时月还想再说什么:“妈……”
“好了,我先去公司开会,你去花店买一束白雏菊,我中午就回来了。”时母摆了摆手,她匆忙吃了早餐,拿着包就要离开。
“妈,我要去你公司楼下的花店买花,你等等我,我和你一起走!”时月吃了个八分饱,她看见时母准备出门,她也跟着拿起自己的包,跟着时母出了门。
时月跟在时母的身后,她在经过小区地库时也会拉着时母,左顾右盼,确定没有危险后才让时母通过。
时月的异样时母不是没有察觉,时母看着时月,她拍了拍时月紧绷的背脊,问:“你今天怎么了?”
时月挽着时母的胳膊,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没事,临近节假日,酒驾的人比较多,我们过马路要注意安全,妈,我刚才看新闻说南江大桥那里发生了车祸,堵车了,你不是要赶时间吗?坐地铁比较快!我们去坐地铁吧!”时月朝时母笑了笑,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什么异常,她拉着时母进了地铁站。
时母担忧地看着时月:女儿今天这么反常,难道是失恋了?可是没听说时月谈恋爱了啊。
出了地铁站,时母的公司在地铁站的斜对面,要过一条马路,现在正是红灯,他们站在马路边,时母看着时月,打算趁着等红灯的时间和时月谈谈心。
“你今天又是让我请假陪你去看你爸、又是一反常态地粘着我,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失恋了?”
“没有,我连男朋友的影子都没见到,哪来的恋……”时月看着时母,正想解释,但忽然,她眼角的余光看到街对面,一辆白色的面包车以极快的速度朝她们驶来,时月甚至能看到驾驶员脸上的疯狂且狰狞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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