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018
酒吧内, 灯光迷离，台上的驻唱歌手唱着轻摇滚。
服务员送来林婳点的酒水套餐, 两杯特调鸡尾酒，一份小吃拼盘，一份水果拼盘。
林婳为谢羲沅点的是长岛冰茶，这款鸡尾酒并不含茶，相反，酒劲强烈，由伏特加、金酒、白朗姆酒、白龙舌兰酒等4种酒精度超过40度的基酒混合调制。而且这款酒里有可乐和糖浆, 香甜的口感掩盖了强烈的酒精味，还能加速酒精的吸收, 一不小心就醉了。由此，这款酒还有一个别名“失身酒”。
林婳端起长岛冰茶, 递给谢羲沅。
谢羲沅接过酒杯时，说了一声“谢谢”, 林婳心里突然有种大尾巴狼对小白兔心怀不轨的罪恶感。
她也不知道如果他真的喝醉了，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但是，总比两个清醒的人干坐着好，有时候质的变化, 需要外界契机推动。酒, 就是最好的助推器。
林婳端起自己那杯玛格丽特, 跟谢羲沅轻轻相碰。
谢羲沅靠在卡座沙发上，端起酒杯, 慢条斯理的喝了几口。
林婳发现，他无论处于什么场合, 都没有丝毫违和感。原本她以为像他这么本分的大学生, 在酒吧应该格格不入, 但他显然适应的很快。
“是不是经常跟同学来酒吧玩？”林婳笑着问。
谢羲沅道：“倒也没有经常。”
“那跟你前女友呢？”她又问。
谢羲沅喝了一口酒，沉默以对。
林婳没有继续追问，大概他还没从失恋中走出来。虽然谢羲沅为人处世有点冷淡散漫，但林婳打心底觉得他是个乖孩子，比如讲礼貌，有素质，不抽烟不酗酒，情绪稳定。就算经历大型被绿现场，也能控制住自己。对了，还有关爱小动物。
总之，就是一个帅气干净善良的男孩子，还有一种矜贵的艺术气息。
这么乖的弟弟，不就是用来宠的吗！
林婳把一杯酒喝完，带了点微醺的感觉，她的脑袋顺势倒在谢羲沅肩膀上，看着台上的歌手唱歌。
表面的岁月静好下，是骨子里的心猿意马。
她的目光往下滑，看到谢羲沅的手。他敞腿坐着，身体靠在沙发背上，一只手拿着酒杯，一只手随意的垂下。垂下的那只手就在她这边。
迈出试探的一小步，被谢羲沅默许后，她又想更进一步。
花了那么多钱，拉个小手不过分吧？
林婳不知道那些大款泡美女的时候，是怎么做到花钱之后就带去酒店开房直奔主题的。至少她现在面对弟弟，想拉个手都很犹豫。
弟弟的态度也让她捉摸不透，没有主动，也没有拒绝，模棱两可的，搞的她心痒痒，不知道自己到底能进展到哪一步。
谢羲沅端起酒杯，不疾不徐的喝了一口酒。
林婳目光上移，看到他冷峻的喉结滚动着，要命的性感。
那一瞬间的心动，导致她脑子一热，伸手搭在了他手上。
台上的歌手唱着摇滚风的情歌，“喜欢你，那双眼动人，笑声更迷人，愿再可，轻抚你，那可爱面容，挽手说梦话，像昨天，你共我……”
谢羲沅没有抽出手，他把剩下的半杯酒喝完后，将酒杯放在桌子上。林婳一不做二不休，手指更加放肆，滑进他的指缝里，每个手指都与他贴在一起。
她的心脏跳得飞快，紧张又激动。一直循规蹈矩的人生，很少感受这种刺激。
弟弟的手冰冰凉凉，掌心比她大了不少，不知道是不是画画的缘故，手指侧带了一点粗糙感。当她的指尖刮过那一丝粗糙时，仿佛有细微的电流顺着手指一路往身体里窜。
她在跟许周行在一起之前，没有恋爱过，而跟许周行以上下级关系相处了几年，已经很熟悉了，确定关系后也没有那种雀跃和悸动。这会儿跟一个超级帅气的年轻弟弟，一步步暧昧的深入，主动进攻和得手的快感，都在刺激着她的多巴胺分泌。
但没过多久，她感觉到自己手心出汗了。
这么掌心相贴，弟弟肯定也会感觉到。
在这么暧昧的时刻，她不想成为汗津津的姐姐煞风景，加上觉得自己太紧张了，需要放松一下，林婳主动抽出了手。她拿起手机，又点了两杯酒，给谢羲沅的依然是长岛冰茶。
点好后，她起身道：“我去下洗手间。”
林婳拎起包离开，谢羲沅看着她，酒吧里灯光昏暗，又有来来往往的人，很快她的身影就变得模糊不清。谢羲沅起身，跟上她，在她身后不远处，看她在人群中穿梭，往走廊深处走。
林婳进入洗手间后，他站在走廊的拐角处等待。
看到她出来，他才转身往回走。
谢羲沅回到位子上，本以为林婳很快就过来，谁料迟迟不见人。酒吧这个地方，鱼龙混杂，他站起身，正要寻觅林婳的身影，四下灯光突然黑了一瞬。再次亮起时，林婳出现在中央舞台上。
她就坐在歌手唱歌的位置，手里扶着麦克风的立架，身上墨绿色的大衣敞开，里面是白色丝质衬衣，长发随意的拨到一侧，露出轻轻摇晃的珍珠吊坠，纤细的长腿裹在牛仔裤里，高跟鞋踩着凳脚。整个人呈现出一种慵懒随意的感觉，又透着风情万种。
音乐前奏响起，她随之唱了起来，“当你突然看我的时候，当话语开始多余的时候，当你慢慢靠近的时候，这时天突然黑了……当我快忍不住的时候，当别人开始多余的时候，当爱悄悄来临的时候，这时天突然黑了……”
台下掌声如潮，还有一阵高过一阵的起哄声，比刚才专业驻场歌手唱歌还要受欢迎。
倒也不是林婳唱的多好听，而是她长得好看，整个人的氛围感和唱出来的调调，都跟这首歌非常契合。
对于坐在台上的人来说，下面的位置灯光都很暗，根本看不清人，她凭着感觉往刚才坐的位置看过去。她脚尖轻点，慢慢的浅吟低唱，“无需言语，无尽浪漫，无限可能的夜晚……让蜡烛代替所有灯，让音乐代替话语声，此时无声胜有声……如果要我开口，只能说一句话，让我成为你的有可能……”
酒吧转动的灯光由众人身上鳞次滑过。谢羲沅靠在沙发上，从兜里掏出了一根烟点燃。他的目光落在舞台上，清晰深邃的瞳仁仿佛被倒入了蜜汁，成了浓稠的旋涡。英俊的脸上表情很松弛，虽然跟平常一样神色淡淡的，但似乎又有些不一样。他吐出一口烟圈，弯下腰掸了掸烟灰，忽而低低的笑了下，带了些许讥诮，以及一些不可名状的愉快。
等林婳一首歌唱完的时候，他一根烟也抽的差不多了，林婳往台下走，他把烟摁灭在烟灰缸里，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
林婳回到他身旁坐下，很自然的牵起他的手。她拿起酒杯，与谢羲沅的酒杯轻碰。
经过刚才唱歌的缓冲，这会儿整个人都放开了些，林婳不像刚才那么紧张了。
“姐姐。”谢羲沅突然开口，他侧着身看她，任由她牵着他的手，英俊的面容一半在暧昧的灯光下，一半隐匿在暗处，随着灯光的转动忽明忽暗，那双眼睛更显幽深，目光笔直落入她眼里。林婳觉得自己仿佛要被那双眼睛把魂儿勾去，却听见他说，“你这样会让我没有安全感。”
“嗯？”她怔了下。
“你好像很会撩。”
“……”
“今天可以这样对我，明天也可以换一个人。”
林婳看着那双明明张扬不羁却又隐隐透着不安的眼睛，被激起了无限的保护欲。
她将他的手抓紧，眼神万般真挚，声音温柔清甜，“姐姐只喜欢你。”
谢羲沅微微俯下身，向她靠近，林婳呼吸微窒，她的目光聚焦到他的薄唇上，脑子里杂七杂八的想着，氛围是不是烘到了可以亲一亲，那双嘴巴亲上去会是什么感觉呢。
谢羲沅伸出手，把她颊边凌乱的发丝拨至耳后。男人冰冰凉凉的手指刮过她的耳朵时，林婳觉得自己的感官无限放大，连脚指头都在花火带闪电。他的手指顺着她的耳垂，轻轻抚了下她的珍珠吊坠。
林婳就差软在他怀里了，但他毫不拖沓的收回手，没有再进一步更放肆的动作了。
他端起桌上的酒杯，把剩下的半杯酒喝完。
林婳眨了眨眼，有种被撩到一半突然断片的感觉，年轻帅哥浑身散发出的荷尔蒙太要命了。
林婳在心里冷静半晌，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如果刚才她主动一点亲上去多好，现在氛围又没了。
她把谢羲沅的欲行又止归结为弟弟还是单纯的学生，不敢做出格的事情。
快要十二点时，林婳带谢羲沅离开了酒吧。
两个人都喝了酒，不能开车，林婳只能找个代驾。
自从拉上谢羲沅的手后，林婳就牢牢把握这项福利，包括走出酒吧，她依然拉着他的手。直到需要拿手机时，她才松开他的手，一边在手机上操作，一边问他，“先送你回学校？”
谢羲沅睨她一眼，一个浑身带着酒气的漂亮女人，在这深更半夜，如果是异性代驾，很可能让对方想入非非，他开口道：“你先回家，我再回学校，车子先放我那儿。”
“好。”林婳爽快的应声。
今晚手都给拉了，把车子给弟弟玩玩，是应该的。
坐到车上后，林婳再次拉住谢羲沅的手。她觉得自己牵他的手牵多了之后，他的掌心好像也热了起来。但他始终是那种随意的任由她牵的感觉，并没有主动回握住她的手。
代驾开到这种几百万的豪车，还是有点兴奋，马力都加大了。
转弯时，幅度过大，谢羲沅及时伸手，护住了林婳的肩膀。
林婳觉得谢羲沅连喝两杯失身酒还是很清醒，不由得笑道，“你酒量不错啊。”如果真的想灌醉他，看来得下狠功夫。
谢羲沅道，“姐姐想让我喝醉吗？”
“……”林婳的小心思被看透，扯了扯唇，正想为自己掩饰，谢羲沅又道：“我的酒量是白酒两三斤的样子，下次你可以试试。”
“！！”林婳偃旗息鼓了，这酒量她干不过。
车子在夜色中飞驰，深夜的街道畅通无阻，夜色在后视镜里飞速倒退。
距离目的地越近，林婳越舍不得。明明下午就见面了，待在一起一整晚，这会儿要分开了，居然还是意犹未尽，怅然若失。
车子开到林婳家楼下，她下车后，谢羲沅随之下车。
她朝他挥了挥手，转身离去。
谢羲沅扶在车门边，目送她进入单元楼里，返身回到车上。
他没有回学校，去了自己在校外住的小公寓。
不到一百平的空间，全部拉通，四下都是零零散散的画架。
他随手把车钥匙扔到桌子上，坐到一张白纸前，沉思了片刻，拿起笔开始画画。
另一边，林婳洗过澡后躺在床上开始打滚。
八万五的快乐，不，九万多的快乐，跟一般的快乐真不能比！
她忍不住激动的心情，也不管颜维现在是不是睡着了，先接二连三的给她发消息。
misslin：[今晚跟弟弟度过了一个快乐的夜晚~]
misslin：[弟弟飞不出我的掌心了~]
颜维正准备睡觉，看到消息也被整激动了，秒回。
五颜六色：[哇哦！怎么个快乐法？进展到哪一步了？]
misslin：[拉手了！]
五颜六色：[…………]
五颜六色：[行了，睡了，别半夜扰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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