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章
深更半夜,周安窝在被子里,手机屏幕映亮她的脸。既然过年期间要去沈周年家里过,那总不能空手上门吧。
周安沉思片刻,给沈周年发消息:【你家里几口人呀?叔叔阿姨喜欢什么?】
沈周年:【查户口呢。】
周安:【……我想买些礼物送他们。】
几秒钟后,沈周年发了一条语音过来,语气轻而缓,带着几分笑意:“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挺像,嗯,初次见公婆的儿媳妇的。”
周安脸腾得一热,倏地关掉语音,可慌乱之下她反而又点开了。沈周年低低的声音回荡在她的被窝里,让人更臊。
这人,真是,越来越没脸没皮。
周安:【晚安!】
她干脆关了手机,不再回他,闭眼睡觉。
沈周年见到晚安后面的感叹后,没忍住笑出了声。他能感觉到周安对他的态度变化,所以开始了试探。
试探的结果让他笑弯了眼。
沈周年和周安聊得越发精神,他打开客厅灯,下床去灌了一大口冰水。路过二白的狗狗屋,他好心情地伸手进去重重揉了揉它的头。
二白睁开惺忪的睡眼,见是他,换了个方向睡觉,头朝里,屁股对着这位比他还要狗的男人。
沈周年开车到合租公寓门口时,周安正在给室友们煮饺子。饺子是她教大家一起包的,胡里奥包的饺子惨不忍睹。不过吃个仪式感,大家也不介意。
大家住了一年半的时间,劳拉和胡里奥也曾和沈周年打过几次照面。听到熟悉的引擎声,,胡里奥从厨房的玻璃窗探出去看了一眼,转头对周安道:“哦,安,你的朋友来了!”
周安擦了擦手看过去。楼下的男人就坐在车内,切下窗,安安静静的等待。
什么嘛,来了也不说。
周安将锅里的饺子全部捞上来,放进碟子给他们端过去。
“我回家啦,回见!”她说完也不吃,急急忙忙地回房间拉行李箱,一溜烟地跑去乘电梯下楼。
胡里奥和劳拉对视一眼,劳拉手掌摊开在胡里奥面前:“安都这样了,你还不承认我赢?”
胡里奥笑着从兜里掏出二十欧的赌资,拍在劳拉手中,“我现在也觉得,他们肯定在偷偷谈恋爱了。”
沈周年看到朝他飞奔而来的周安,下车笑着走过去,去拿她的行李箱,“你今天起得比平时早。”
“不早起我还不知道你会提前这么久来。”周安笑着,看着他放好行李箱,站在他身前两米处,平稳呼吸,也平稳无限放大的心跳。
她觉得自己在失控。
“我醒得早,等你比我一个人待着有趣很多。”沈周年说完,自然地张开双臂,“抱抱。”
自从拥抱时长积累到二十分钟后,他们改变了治疗方案。不再看时长,而是想到便抱,说抱便抱。
不过开口较多的人是沈周年。
这种猝不及防的拥抱常常让周安陷入悸动。
周安走上前,依偎在沈周年怀里,听着他有力跳动的心跳。她均匀的呼吸拂过沈周年的脖颈和下颌。
沈周年享受了片刻这种被羽毛轻挠的细痒才放开她。
周安收复心跳,坐上车。
首都机场外,沈家派来了专车接送。见到沈周年和周安从通道里走出来,沈冠文就连忙从他们手中接过来行李箱,转头咧嘴和他们打招呼:“哥嫂新年好!”
周安转头看向沈周年。
“他瞎说的。”沈周年将周安护到人流少的一侧,抬脚在沈冠文球鞋上踩了一脚。沈冠文差点心疼到窒息。
他的限量版球鞋……
沈冠文转头,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用口型说:“我明明在助攻,你却拿我撒气。”
沈周年一言难尽地揉捏眉心。
不要给他添堵就很好了。
加长林肯车内,周安抱着一捧要送给沈周年母亲的花,忍不住紧张起来。沈周年说他父母不喜人带贵重的礼物,周安也知道自己买不起他们看得上的东西,但也没法空手去,于是参考沈周年的意见买了一捧秦卿韵喜欢的满天星。
沈周年垂眸瞟了眼她绞在一起的手指,无奈笑说:“我家人不是洪水猛兽。”
沈周年无视车内沈冠文这个一千瓦的大灯泡,从车内保温箱里拿出一瓶牛奶,轻轻一旋拧开瓶盖递给她,温声说:“我带你回来是让你放松的,我不会让你陷入任何难堪或尴尬的局面,相信我。”
周安心房微颤,鼻尖盈满鲜花和薄荷的香气。一股暖流汇入心口,她安定不少。
沈家祖宅是上世纪的大户人家院落形式,低调有韵味,沉淀着岁月的味道。
门口张灯结彩,暗红的琉璃瓦屋檐悬挂着红色大灯笼。车停在门口宽阔的停车场,门前守着的两位门郎立刻露出笑脸,“少爷,欢迎回家。周小姐您好。”
他们的态度亲切又不过于热络,让周安很舒服。
“您好。”周安微笑着说。
“我先带你去房间。”沈周年没让别人拿他们俩的行李,周安也不让他帮自己拿。他们俩一人一个行李箱,走进深院。
这里弯弯绕绕的,假山园林池塘戏台都有,沈周年带她到一处独立的院落,走上二楼,“这栋建筑原本就我住,我父母在前面的那栋,平时不会有人过来打扰,你这几天安心住下。”
周安嗯了一声,打量这里的布局。
不仅美,还很有讲究。
周安将行李放下,就捧着花到沈周年房门前。
“饿不饿?”沈周年走出来,问她。
周安摇摇头。
“那我带你去看我母亲,她很喜欢你。”
绕了好几圈路,他们走到一处庭院。这大概是沈家的娱乐场所,私密性没有其他建筑强,落地窗式墙壁,能看见里面有五六位精致的女士在打牌。
“哎呀,安安回来了!”沈周年的二婶掷出牌,抬眼的瞬间惊呼。
秦卿韵也惊喜望过去,不忘用手肘推了推她,“我儿子改名叫周年了,你怎么又忘了。”
“啊对,那姑娘才叫安安。”
沈周年推开门,让周安先进屋,自己随后进来。
五六双视线汇聚在俩人身上,不过都是友好中带着几分好奇。
沈周年一一向周安介绍这里面的女士,周安也一一打过招呼。最后介绍到秦卿韵,她都不等沈周年说,自己走到周安面前,眼眸湿润,笑着说:“安安,这花送我的?”
被她叫小名,周安笑着点头说:“周年哥哥说阿姨您喜欢这款。”
秦卿韵挑眉看向沈周年,那眼神仿佛在说:她叫你哥哥哦。
“安安有心了。”秦卿韵收下花,让一旁的女佣抱去她房间插起来,她对周安告状:“这臭小子怕我们一家人乌泱泱来门口接你会让你害怕都不跟我们说你们什么时候来,老沈和朋友在外面钓鱼,我让他回来。”
周安感受到她的热情,连忙说:“阿姨不用麻烦。”
“你这样会让小姑娘有负担的。”秦卿韵的姐妹不赞同道,“况且你走,谁陪我们打牌?”
“安安会打牌吗?”
周安腼腆发笑:“只会一点。”
“没事的,来,练练就会了!”沈周年的某位婶婶将周安带到自己的位置上,“我带你玩一局。”
周安牌技是真的很烂,她也就小时候过年时和邻居家的哥哥姐姐玩过,而且每次必输。
她求助的视线投向沈周年,沈周年走到她身后,感觉到她不是不自在而是怕输之后,他咬耳朵低声说:“输了算我的。”
周安耳热,她抿了抿唇。
婶婶笑嘻嘻地退到秦卿韵身后,一边看一边嗑瓜子。
秦卿韵傲娇地哼了一声,对沈周年二婶说:“就算你把安安带上桌,我也不会心软的,我今天手气可好了呢。”
一局过半,场上四人中秦卿韵手中只剩两张牌,而周安手里有一大把。她怎么排列组合都觉得是一把烂牌。
阿姨就要逃成功了。
到了周安出牌,她犹豫不决,最后捏了一张大王出去。沈周年按住她的手,将牌塞回去,拿出一对对牌,他胸口起伏在周安背后,嗓音低沉说:“出这。”
一局结束,沈周年帮周安扭转局势,从秦卿韵那边赢了几张红钞。
周安不好意思拿长辈的钱,秦卿韵按住她还回来的手,跟小孩子似的打赌道:“我会赢回来的。”
第二局,第三局……周安在沈周年的指导下一直赢,她赚得盆满钵满。
“臭小子你牌技这么好,以前怎么不秀秀!”牌桌上几位长辈对沈周年怨声载道。然而战火却一点儿都不会烧到周安身上,她们甚至还会多给她塞钱。
周安捏着一沓钞票,想着分一分还给她们。
“我给你赢来的压岁钱,你不要?”沈周年咬着薄荷糖,含笑着说:“我动脑子可累了。”
周安:……
“臭不要脸。”秦卿韵笑骂他一声,从旁边抽屉里拿出一个红包,从周安手中接过钞票塞进红包,又放进周安的外衣口袋,“这是我们给你的零花钱,你把这臭小子带出去玩。”
秦卿韵看了沈周年一眼,沈周年轻笑一声,拉住周安的手腕将她带出去。
附近的游乐园今晚有烟火晚会,沈周年走出门就收到了母亲大人的善意提醒。
沈周年关掉手机,带着周安散步过去。
从游乐园走出来已经过了零点。漫天飞雪在新年夜钟声响起的时候飘落下来,来得恰好。
周安和沈周年缓慢踱步在胡同里,她的白色羽绒服有帽子,但沈周年穿的是利落的大衣,白色霜雪落满他头顶。
周安转头看到他头发花白的样子,笑弯了眼。
“你低头。”周安站定,扯了扯沈周年的大衣领子。
沈周年会意,他没忽略掉她眼底闪亮的温柔和羞涩,在周安身前低下头颅,嘴角弧度渐弯。
周安踮起脚,脱掉兔毛手套,轻轻拍掉沈周年头上和肩膀上的雪花。
“好了。”她声音很轻,在雪夜里显得十分软。
沈周年重新抬头,看着周安的眼眸里有光,他张开双臂贴上周安,将她带进自己怀里,低声哄道:“今日份治疗。”
寂静的巷落里,雪花飘扬,一高一低两道身影就静静地站着,在地上投下的阴影融汇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一片雪花落在周安眼睫上,压得鸦羽般的长睫轻颤。
回到房间,周安脱下羽绒服外套。两个红色的包从口袋里掉了出来。其中一个是秦卿韵给的,另一个……
周安看着这个厚实到几乎要胀开的红包,翻开到背面。是一道遒劲有力的笔迹,
——安安,岁岁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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