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在重新组队开始,王承柔关心了一下顺利过关之人的情况。
队友没有掉队两人都在的只剩下六组,落单的有三人,剩下的全部都淘汰了。三人里只王承柔一个女孩子,也就是说,她选了一个,另一个就要止步于此,被淘汰了。
王承柔看着唯二落单的儿郎,若不是要保持端庄,她想骂人。老天爷是嫌她重生还不够看,这是让她唱大戏给它看呢,倒也不用这么百折千回。
那可是未来皇上啊,王承柔是真的真的不想得罪他啊。
可是,她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比之前赵宋两位更令她心怡的对象,王承柔不想失去这个结识他的机会。
喻哲儿自认并不娇气,马桥她还不至于掉下去,但李肃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尤其是到了后半段,在周围有很多人都出现掉落的情况下,明明可以求稳,但他却反而激进地加快了速度。
喻哲儿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脚下实在是跟不上,步子乱了,而李肃并没有救她。
他好像,眼中只有目标。
喻哲儿觉得自己没救了,落地略显狼狈,却望着那抹坚定的背影,与有荣焉,爱的更加坚定了。
现在她与一众淘汰下来的人,虽没了比赛资格,却并不妨碍他们观看下面的游戏。
她身边的众女,开始小声地窃窃私语:
“原来她打的是这个主意啊。”
“可她怎么能确定小公爷一定会落单。”
说小话的几人朝喻哲儿看了一眼,喻哲儿平静地回视她们,并不言语。
几人声音更小道:“王承柔平常就追狗逗马的,这种马桥还不是跟走平道一样,咱们这些人里有几个能顺利走过马桥的,你没见场上,除了她,剩下通关的都是武将家的女儿。”
“所以哪怕第一关小公爷被人选了,王承柔也有把握在第二关里与他组队。不仅如此,她还能在小公爷面前露个大脸,可显了她了。”说到这里,几位又望向了喻哲儿,目光含着同情。
是这样吗?王承柔为了在李肃面前表现突出,让他知道能配上他步伐的只有她,而利用了自己吗?
喻哲儿是个想得多,想得深的人,她从不轻信别人,她只信自己。她把目光沉在王承柔身上,表里不一的人她见得多了。
父亲有两任正妻,都有所出,加之侍妾也多,儿女不少,喻府上的情况十分复杂。在此氛围里长大的喻哲儿,难免心思九曲十八弯。
王承柔知道自己成为了场上焦点,但她顾不了那么多,她需要快速地做出决定,到底是选目标公子,还是李肃。
最终还是心帮她做了决定,得罪就得罪了吧,反正以后也没交集了。李肃日后成了帝,日理万机,不可能还记得曾经一个缠得他烦透了的女子的小小怠慢。
王承柔一开始就朝着不知名公子的方向走过去,一点都没有给观众留悬念。但他们其实都抱着她是成心的,她在最后一刻一定会选李肃的想法。
抱着这种想法等看的观众失望了,王承柔从始至终都是奔着另一名公子而去的,她站在他面前,没有了刻意的娇滴滴,十分正式且紧张地问:“你愿意跟我重新组队吗?”
她竟然脸红了。这一刻,李肃脑中掠过很多想法,但都是一闪而过,什么都没有留下。他现在唯一在想的是她竟然会脸红,一向追着他跑没皮没脸的王承柔竟会对着别人脸红。
李肃没想明白的事,场下的有些公子可不干了,对王承柔的选择颇有微词。
这是什么场合,所有云京权贵齐聚一堂,太后还坐在上面呢,王承柔怎么敢不给她娘家面子。
还有,李肃是什么人,可以说是权贵的标杆,他从小到大,琴棋书画、功名科考、骑射戏猎,就没输过,今日竟会因为别人的一个选择而在这场平平无奇的游戏中输了,李肃的簇拥者们可不干了。
首当其冲的,高泽鸿收了一贯的吊儿郎当,脸色沉了下来,他问周围人:“这是谁啊?云京城里怎还有我不认识的一号?”
“是啊,这是谁啊?”他身边人附和。
有认识此人的过来说道:“他是兵马司副指挥,张宪空。”
高泽鸿往说话那人身上一瞧:“怎么,现在你爹手下的手下,都能来参加采花节了?”
那人道:“好像是王亭真招呼他来的。”
又是王家人,高泽鸿:“他认识王亭真?”他问这话时,李肃已走回他们这边。
那人正要回话,见此闭了嘴。高泽鸿不忿地对李肃道:“正说那小子呢,不入流的东西也不知怎么混进来的。”
李肃未言,也不表态,但今日以来的淡漠神情却是不见了。
“你接着说,他跟王亭真是怎么回事?”高泽鸿扭头又问。
“具体我也不知,只是前一阵闹得挺大,好像一开始是两个人打了一架,后来不知怎么就熟起来了。”
高泽鸿:“哼,王亭真就那样,狐朋狗友一大堆,与他老子一样,好玩贪耍。”
有人起哄道:“泥腿子的根,这是见着自己同类了,臭味相投呗。”
“呵呵,嘿嘿,哈哈。”大家都笑了起来。
高泽鸿也轻笑了一声,笑完他往李肃脸上看去,见他真是一点笑模样都没有,这个样子,别人看不出来,可与他混的最久的高泽鸿却是知道的,他上心了。
是啊,从小到大,无论游乐还是大考,李肃就没输过,还是这样连比都没的比的,憋屈的输法。
顺着李肃的视线往前看,就见王亭真的美人妹妹,收起了冲劲、男孩气,一副小女儿娇态地跟在那个姓张的身后。
啧,别说,还挺养眼,不得不承认,那小子无论长相还是身板竟直逼李肃了,高泽鸿暗想,王妹妹这是要换人追了?
另一侧还在观看游戏的贵女们,也在打听王承柔新伙伴的事。真的是因为这位公子长得实在是出众,还脸生,自然就成了姑娘们的话题。
而场中的王承柔还在回想,刚才公子答应她时的样子,他看着她笑了,如春暖花开,声音温润动听,他说:“我愿意。在下张宪空。”
张,宪,空……她终于知道他叫什么了,他叫张宪空,很好听。
“呀,”王承柔忽然撞上一物,她惊呼出声,然后脸又红了。张公子怎么忽然停下了呢,害她因走神没注意而撞上了他的背。
王承柔因刚才攥着掷标而弄脏了手,她拿出帕子擦手来着,此时还未放回去,于是帕子在手中被她绞了起来,以缓解尴尬。
她一向磊落不扭捏,怎么到了张公子面前,屡屡紧张不在状态呢。
张宪空只道:“这一关我们要怎么过?”
王承柔一时没声,就听张公子果决道:“若姑娘没有主意,我倒是有个想法。”
王承柔与刚才第二关开始前的状态截然不同,她现在才真正是在比赛第二,姻缘第一。自然没有异议,马上道:“好,听你的。”
张宪空又笑了:“我还没说呢,你怎么就答应了。”
又有什么关系呢,她又不是为了赢、为了奖赏。今日能识得公子,已是给她最大的奖赏。
剩下的六组加上王承柔张宪空这组,一共七组,角逐前四。
在开始前,张宪空忽然歪头问她:“得个第一好不好?”
少年意气风发,光彩照人,王承柔:“好。”
白亭上的花束,高高地挂在亭子上方,摘得者,就是今年采花节上最默契、最强的一对搭档。
第一个来到亭子上的王承柔,看着头顶的花环,她本想跳起来够,但当着张公子的面,她矜持了。
张宪空扭头去看身后的追逐者,他们快跟上来了。他快速问王承柔:“想亲手摘到?”
嗯?嗯!王承柔没说话,但她可能点头了,说时迟那时快,张宪空一声:“得罪了。”然后就把她托了起来,王承柔也不瞎矜持了,伸手一拽,花环到了手。
张宪空小心地把她放下,王承柔激动地抓着他的胳膊说:“我们赢了!第一名!”
张宪空只是看着她,笑而不语。
两人还要回到太后那里,去当面领取太后的奖赏。
这个花束是胜利者的象征,可惜偏偏只有一个,王承柔已亲自摘下它,想着不能一直自己霸占,想让张宪空也拿上一拿。不过张宪空拒绝了,只道她拿着就好。
王承柔看到他腰间还别着掷标,有了主意,她一指:“你这个还留着,”
张宪空顺着她所指,看到掷标,他回:“头一次参加这种游戏,还挺有意思的,想留个纪念。”
王承柔点头,并道:“能借我用一下吗?”
张宪空直接拿下递给她,只见王承柔用她腰上的一条装饰丝带把花束与掷标绑在了两头,一头的花束握在她的手中,丝带另一头的掷标则被她递回给张宪空。
与太后一起等着的众人,于是就见,从远处走回来的一男一女。男的在前,右手握一柄掷标,掷标的另一头,是女的手握冠军花束。
大家都觉得,这场景十分眼熟……啊!这不就是新郎在迎娶新娘时做的吗。
无论是民间、贵族、还是皇族,大婚时的风俗都有一项,新郎手握一杆秤,这秤比起平时商家所用要长出很多,是婚礼专用的喜秤。喜秤的另一头会有红绸所做的绸花,由新娘双手握住。
王承柔与张宪空现在所做,与男女大婚时的这一礼仪极为相像。好像新郎在引着他的新娘,一同回他们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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