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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郁总是不是也来了?


陆锡山被警方带回南城那天,正好是大年夜。

        赶上春节,案子被挪到年后再审。

        宋倾城接到电话,恰巧郁庭川已经休息在家,吃过午饭,郁庭川送她去了趟看守所,同行的还有张律师。

        在接待室里,宋倾城见到被警察带过来的陆锡山。

        郁庭川没有露面,是张律师陪同见的人。

        张律师跟陆锡山聊完先出去,把说话的地方交给叔侄俩。

        不同于那日在薛敏公寓里的颓废样,陆锡山的精神很不错,剪过头发,关在这里,也没有出现情绪不稳的现象。

        阳光从窗户里透进来,带着冬日独有的暖意。

        待张律师出去,陆锡山看着宋倾城的眼神温和,讲的话也很豁达:“在这里也没什么不好的,最起码晚上能睡稳觉,不用再每天想着怎么去应酬那些客户,我想明白了,公司要是真的撑不下去,那就关了吧,等我出去,应该到了拿养老保险的年纪,到时候再随便找份工作,也能把日子过下去。”

        宋倾城说:“张律师是南城数一数二的大状,庭审的事您不用担心。”

        陆锡山点点头,陆氏有法务部,他自然听说过张明德,对方来给他做辩护律师,不用宋倾城拿话暗示,他就猜到是郁庭川出的面。

        过去一会儿,陆锡山又说:“你婶婶和姐姐昨天去余饶看过我。”

        他在余饶自首,葛家肯定能第一时间收到消息。

        这次的事,葛文娟的大哥没有插手。

        葛文山做事求稳,不出意外来年就要升迁,现在正是步步谨慎的时候,哪里肯为了妹夫放弃自己的前程,在葛文娟上门求助的时候,他的态度也是公事公办绝不徇私,这也是葛文娟那日打电话给宋倾城的原因。

        提到葛文娟母女俩,宋倾城没有什么可以说的。

        陆锡山沉默,许久才道:“我不知道沈挚和你的关系,要不然,我不会同意他再和你姐姐在一起。”

        “事情已经过去,叔叔没必要再想。”宋倾城的目光清明,不见丝毫记恨的阴郁:“就算没有堂姐也会是其她人,连结了婚都能分道扬镳,更何况只是谈恋爱。”

        陆锡山的视线望着她:“你真是这样想的?”

        宋倾城点头。

        “不管怎么样,在这件事上是你姐姐做得不对。”陆锡山有所触动,神色晦涩:“你住在陆家的这些年,是我没有护好你,明明知道你婶婶处处针对你,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只想着家里能太平点,后来刘总的事,是我犯糊涂对不起你。”

        “其实,不是不能理解婶婶的做法。”宋倾城说:“毕竟我是那样的身份,还生活在她的眼皮底下,婶婶又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性格。”

        陆锡山闻言,感到无地自容。

        有些事实他不去提,不表示就能彻底掩盖。

        半晌,陆锡山才哑声开口:“我和你妈妈的事……”

        宋倾城却道:“叔叔要是不愿说,不用勉强。”

        听着她还喊自己叔叔,陆锡山心中苦涩,多多少少从宋倾城的话里听出,她是真的不好奇他和宋莞之间的纠葛,不管是在余饶还是这里,宋倾城都没有追问过那段往事。

        陆锡山没再讲下去,落在宋倾城身上的目光有迟疑:“等爸……叔叔出去,可不可以去郁总那里看你?”

        阳光下,陆锡山的两鬓灰白,眼神里透着渴求。

        宋倾城没说不行,转了话题叮嘱:“叔叔在这里照顾好自己,年后我再来看你。”

        陆锡山应下,然后问:“郁总是不是也来了?”

        “是,他在外面。”宋倾城没有隐瞒。

        陆锡山双手交叠搭在桌子边缘,一番犹豫后,开口道:“我有些话想和郁总说。”怕宋倾城误会,他立刻解释:“和生意无关,也不是让他为我做什么,就是想和他说说话。”

        “好,我让他进来一趟。”

        宋倾城和张律师去见陆锡山的时候,郁庭川去了趟看守所所长的办公室,哪怕以前不相熟,因为恒远在南城商界的地位,加上郁家盘根错地的人脉,和所长坐下来喝杯茶不是什么难事。

        得知郁庭川的身份,所长握着郁庭川的手赶紧把人迎进来。

        坐在沙发上,两个人闲聊几句。

        所长听郁庭川提及陆锡山,对这人有印象,因为也算南城一个老板,加上今天刚从余饶过来的,是肇事逃逸,后来又自首了,得知陆锡山和郁庭川沾亲带故,他就明白郁庭川为什么来找自己,给面子的点头承诺,陆锡山关在这里期间,会交待下面的人多照顾一些。

        郁庭川没有在所长办公室久待,道了谢,站起来离开。

        刚回到接待室附近,张律师刚巧从里面出来。

        张明德瞧见老总,立刻过来。

        陆锡山交待出来的话,张明德悉数告诉郁庭川,他觉得郁总应该想知道,能感觉出郁总对自己这位太太的事很上心。

        “这个案子以自首来处理,问题不大。”张明德分析道:“家属那边,我昨天上门了一趟,看他们的态度,也希望这事尽快能解决。”

        话外音已经很明显。

        郁庭川听了,开腔道:“只要条件不离谱,你到时候看着办。”

        张明德点头应下。

        瞥到宋倾城从接待室出来,郁庭川没再继续说什么。

        宋倾城注意到郁庭川和张律师在阳光下站着,见他们没有交谈,于是走过去告诉郁庭川,陆锡山想要见他一面。

        郁庭川把手从西裤裤袋里拿出来,让她和张律师先等着,自己进了接待室。

        接待室靠回廊的墙上,开着一扇竖着铁栏的窗户。

        宋倾城站在外面,透过窗户看见郁庭川走到桌边,拉开椅子在陆锡山对面坐下,可能是气质使然,不管在哪儿,他都是这副气定神闲的派头。

        。

        陆锡山见到郁庭川,先开口:“我的事给郁总添麻烦了。”

        郁庭川神色如常,对上陆锡山的时候,因为宋倾城,语调难免显亲近:“叫郁总太生分,喊我庭川就行。”

        “……”陆锡山双手交扣,右手拇指摩挲着左手的虎口,不可能听了郁庭川这句话真的在郁庭川面前摆长辈谱,依旧有些拘谨:“我让倾城请你进来,不是为别的,就是想告诉你,倾城确实是我的孩子。”

        同样的话,看着宋倾城的眼睛难以启齿,在郁庭川这里却轻松很多。

        陆锡山的喉结耸动,声音里有自豪:“她一直就很听话,人长得漂亮又聪明,小的时候,我去余饶看她,她外婆教她喊我叔叔,后来再见到,不用人提醒,她就会自己叫人。”

        说着,陆锡山顿了顿,低声道:“我不是个合格的父亲,这么多年都不敢认她。我和她妈妈,怎么说都有违道德,那个时候我大哥整天在外面找女人,她妈妈嫁给我大哥时年纪还很小,为此夫妻俩没少吵架。我和我太太是长辈亲戚介绍结婚的,刚好那阵子,我们关系也不怎么和睦,所以——”

        再多的话,他没有再说下去。

        宋莞嫁给陆锡明的时候,陆锡山已经和葛文娟结婚几年,葛文娟在葛家是老幺,性格极其要强,她说话做事处处喜欢压人一头,到后来,连日常的交流,听在陆锡山耳里,每个字都是带刺的。

        那会儿,陆老爷子夫妇都还健在。

        一家人吃饭,必须要等葛文娟坐下才能动筷。

        陆锡山至今仍然记得,有天吃晚饭,因为保姆忘记做葛文娟爱喝的茄子,葛文娟直接撂下筷子翻脸,陆老太太是那种软绵性格,当即让保姆补做,然后亲自给儿媳妇送上楼,结果葛文娟不但没消气,直接把整盘茄子对着卧室里的电视机砸过去,他听到动静上楼,看见老太太受惊吓,刚开口指责葛文娟一句,葛文娟二话不说给了他重重一巴掌。

        结婚前,葛文娟倒不是这样。

        陆老爷子生病,她还会特意买了水果去医院探望。

        婚后,葛文娟得知陆老爷子打算把家里的厂交给陆锡山,两处房产则给大儿子,立即性格大变,指控陆老爷子偏心,不给儿子任何房产,闭口不提工厂的事,在葛文娟看来,陆锡山接手工厂是理所当然的,毕竟陆锡明只知道花天酒地,但是陆家长辈应该再分一幢房子给陆锡山。

        等到宋莞嫁进陆家,宋莞年纪是不大,对上葛文娟却寸步不让,特别是在家产这个问题上。

        陆家有段日子,几乎是天天吵天天砸东西。

        直到某一天,陆锡明突然死在外面。

        如今再想起宋莞,陆锡山依旧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和自己的寡嫂发生不该有的关系,甚至有了孩子,在二十几年前,说出去是会被唾沫星子淹死的。

        陆锡山说:“是我对不起她们母女俩,那个时候她妈妈一直想让我离婚,是我没有那个胆量,我大哥过世后,没两年,我父亲因为肠道问题去了,我母亲就有些老年痴呆,家里的事都压在我身上,郁总应该知道,葛庆阳以前是南城的书记。”

        ------题外话------

        晚上十点半二更,么么哒~

        《元宵小福利》——

        小郁先生出生后的第二个春节。

        这个时候,小郁先生已经长到一周岁零六个月。

        郁先生抱着孩子带郁太太回老宅过除夕。

        吃年夜饭时郁太太负责看孩子,让小郁先生坐在宝宝餐椅上,盛了半碗饭给小郁先生吃,开始几口小郁先生还给面子,吃到后面,把嘴里的米饭噗噗吐出来。

        郁太太一瞪眼,小郁先生顿时乖巧了。

        然后,小郁先生口齿不清的说:“牛牛……牛牛。”

        听懂他要吃牛肉,郁先生用小碗装了几片牛肉,刚递给郁太太,郁太太已经瞥到旁边的情形——

        小郁先生一手拿饭碗,用调羹不断把米饭一勺一勺扔到地毯上。

        郁太太不顾场合,严厉呵斥:“郁池云在干嘛!”

        小郁先生圆润的身体一抖,没有回头,立刻咧嘴作哭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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