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密谈
赵言和丁诺本来是一人一间房的,但丁诺小时候跟父亲,或者跟赵言睡一间,再大一点,就和四姨睡一起,从来没一个人睡过一个房间,晚上吓得睡不着,直接窜到赵言的房间,并霸占了他的床,赵言走又走不得,只好打了个地铺了事。
第二天一早,赵言和丁诺起来,洗漱一番,退了房,到大街上吃了个早饭,便一路来到了昨晚约好今天见面的地方——书院南大门旁的侧门,而列闻辛已经在门外恭候多时了。
两人也不觉异常,和他打了声招呼,就随他进了门,倒是丁诺感激的说了一句:“列大哥,你亲自来给我们开门,太客气了。”
列闻辛听到这句话,心中一紧,却是淡淡的笑着回道:“列家家规如此,贵客临门,必需列氏族人亲往接待。”
赵言与丁诺对视一眼,反正也不懂,就是觉得好严格。
家族大了,路就长,赵言二人总感觉自己一直在绕弯,而且还遇不到一个其他人,要不是沿途风景变换,各不相同,两人早就要出声相问了,不过即使这样,也是疑窦渐生。
再乖过一个弯,映入眼帘的是二个小楼,楼两侧栽满了梅树,不过还未到腊月,没有梅花遍开的美景。列闻辛打开大门,说了声:“请!”,又继续向内走去。赵言二人也不迟疑,跟了进去。直到上了二楼,来到一扇门前,列闻辛恭敬的站在门外,说了声:“爹!客人,孩儿带来了。”
“进来吧!”
列闻辛这才推门而入,赵言二人也跟着进去了,这是一间书房,除了一个书桌外,也就在四周放了几张椅子,其他的全是书画之类东西。书桌后坐着一位绸衫老者,静静的看着进来的三人,但眼中闪烁不息的光芒,显示出主人内心并不平静。
“爹!”列闻辛问候了一声,然后让开身子,将身后的两人显露出来。
见到这个老者,赵言口拙,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到是丁诺一躬身,说道:“侄女见过列伯伯,伯伯万安!家父有急事去办,没能亲来探望,特遣我们二人前来致歉,还望伯伯不要怪罪!”想来这些话和礼节,都是丁义之前与她说过的,赵言为人木讷,这些东西让他来说,弄不好反而尴尬。
赵言也跟着躬身,说了声(结巴):“列伯伯万安。”
列青笑着走到两人身前,虚扶了一下,道:“起身吧,我与你父亲乃是多年好友,无须多礼了。”然后走到一侧的椅子边,坐下道:“来,坐,都坐吧。辛儿,去倒几杯茶水来。”
待列闻辛出去后,列青这才对着坐下的丁诺说道:“你父亲的信我看了,他要去寻你母亲,我也知道了;他拜托我让你们入学,这事也好办,只不过你的姓氏却需要暂时改成列,而且你也会有新的出身,一会你列大哥会告诉你,你没有意见吧?”
丁诺听到列青说父亲将出去做的事都说了,心中不由一惊:父亲连这么秘密的事都告诉这人,说明他们的关系真的好到了一种程度,虽然父亲对自己亲身母亲的事总是语焉不详,但随着自己慢慢长大,已经可以感觉出来,自己的母亲身世一定很不一般,父亲在寻找她的同时,也在防备着什么人。他们这些年来过的日子,很可能就是因为母亲的原因。而这位列伯伯如此淡然的说出此事,是不是意味着他也知道些什么?现在更是要自己暂时改姓,关于如何入学,父亲并没有跟自己多说,只是让自己全权听从这位列伯伯的安排。想到这里,丁诺不由的脱口说道:“列伯伯,也知道家母吗?”
列青愣了一下,才轻声道:“认识的,也是好朋友。”
“那您能跟我说说母亲的事吗?”丁诺喜道。
“呵呵,有些事,还是让你父亲告诉你为好,改姓的事,你还没回答我呢?”列青笑着说道。
“父亲说一切听您安排,我自然没有意见的。”丁诺有些灰心的回道。
“嗯,好。”列青轻舒一口气,然后抬眼看向赵言,说道:“至于你。。。。就以小诺的跟读身份入学吧。”
“好。。。的。”
“不行!”
赵言和丁诺同时喊出了声,赵言疑惑的看着丁诺,不明白这是怎么了?
丁诺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瞪着大眼睛,急急的说道:“列伯伯,小。。。呆。。。言哥哥如果以跟读身份入学,岂不是比别人矮了一头?他怎么说也是家父的徒弟。”急切之下,丁诺差点说漏了嘴,虽然来之前,父亲就多多教导过,不能再喊“呆瓜”二字,但喊了七年,哪是说改就改的,慢慢来吧,再说喊“呆瓜哥哥”显得亲密啊,算了,以后在人前喊“言哥哥”,人后还是喊“呆瓜哥哥”。
列青看着跳起来的丁诺,虽然隔着面纱看到表情,但想来也是急着了,心里也是一乐,这女娃儿自己改姓都没意见,倒是对这男娃很是在意啊,丁义啊,丁义,我到很想看看如果是你面对此情此景作何感想。不过他也没想到,丁大夫对此早已躺平了。
“呵呵,小诺儿不要着急,只要进了书院,以前的身份就不作数了,大家都是书院学生,没有高低之分,以后在书院,如果有人敢以出身欺负人,你告诉我,看我怎么惩戒他。这身份,只是为了在外面做掩护用的。”
听了列青的解释,丁诺这才平静下来,躬身道歉:“列伯伯,刚刚侄女失礼了。”
列青抚着青须,道了声不怪罪,然后又说道:“你们要记住,书院会有书院的规矩,如果你们触犯了,我也不好出面,因为如果我过多的袒护你们,反而会让你们过于突出,这就违背了你父亲的初衷。”
“列伯伯的意思是,我们二人以后要装作一个普普通通的学子,既不出头,也不落后,让所有人都不注意我们,才是最好的。”
“对,就是这个意思。儒子可教也!”列青笑道。
“我是没什么问题的,只是我这小。。。言哥哥,天生口吃,想不让人注意也难啊!”丁诺见这列伯伯一直和蔼可亲,也渐渐的放下防备,露出了一丝娇憨。
“这。。。。。。”说实话,列青在心里一直关注的是丁诺,对赵言却并不十分在意,而且丁义在书信中也只说是其故人遗子,连是自己徒弟一事,都未对列青言明。所以一时到没了主意。
“我。。。少说话,就。。。就是了,等。。。大家。。。习惯了,就好。”赵言这时插了一句话。
列青闻言,觉得可行,看这小子,原来肯定也不良于言行,再少讲话,估计以后就是个透明人了。于是点头安慰道:“也是个办法,只是委屈你了。”
“不。。委屈!”赵言赶忙说道。
丁诺想了想,一时也没更好的办法,便也不再说什么了,又听列青对她说道:“到是你,这面纱也该脱去的。”
丁诺一听,顿了顿,也就依言摘下了面纱,列青看到这张脸,一下子就愣在了那里,眼中神色由激动变成了温柔最后又转成了缅怀。
“列伯伯,列伯伯。。。”丁诺的喊声惊醒了列青,只见他缓缓闭上了眼睛,轻叹了一口气,“像,真像。。。”
“是像我母亲么?”关于这一点,丁诺早就知道,随着自己年岁增加,自己的父亲有时也会看着自己的脸,想起母亲。只是这列伯伯也陷入沉思,就有点怪怪的了。
列青毕竟经历繁多,很快就将情绪隐藏了起来,并岔开话题:“嗯,你这脸上胎记我会想办法。”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父亲,茶水来了。”
“进来吧。”
列闻辛亲自端着茶水进来,并将茶水一一放好,随后找了位置坐下,赵丁二人赶忙起身道谢。
“这是犬子,想必你们已经知道了,你们的事,我都会交给他去办。辛儿,你说说吧,对了,小诺儿脸上的胎记也想办法遮住一二。”
“是,父亲。”列闻辛朝父亲躬了躬身,接着道,“你们来之前的身份无人知晓,所以只要记住现在我给你们的身份,万事小心,就没人会怀疑什么,小诺,你的身份是我列氏于五十年前分家到信州防城的一支,这支早已在十几年前破落了,一年前更是遇到了山匪,全家尽没,我们也曾派人打听是否有遗孤,却一直没有消息,如今看来,正好用上。”说完,又拿出一叠纸,交于丁诺,“这是详细的身份信息,上面有关于你们的出身,如何逃脱,如何来到中州,以及防城老宅的一些描述。哦,对了,这是信州列氏的信物,你们收好,万一以后有人问起,你们也好有个证明。今天还是回客栈,熟背信息,背完后,即刻烧毁,最多两天,我就会派人通知你们入学,到时,会带一个包裹过来,遮掩胎记的药水我会放在其中一片银叶里,以后的一切,除生死大事,其他就要靠你们自己了。”
赵,丁二人接过一个白玉的挂坠,正面刻着一个列字,背面刻着一个信字。四人又将整件事的细节再次探讨了一番,确认没有什么遗漏,这才互相告别。
列闻辛将赵言二人送到了学院大门外,只是拱了拱手,便转身进去了,有很多事情,丁义并没有跟赵言说过,刚刚在书房,丁诺和列青父子的很多对话,他都不太明白什么意思,后知后觉的看了眼丁诺,悄声道:“怎么。。。感觉。。。有。。点。。。神秘?”
丁诺瞥了他一眼,柔声道:“呆瓜哥哥,我们照做就是了,父亲不会害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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