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偶遇
赵言跟着走回来路,出了“总务”的门,右拐进到“杂科”内,杂科分类多,所以里面的建筑最多,路上遇到很多穿着不同颜色学子服的人,想来是课间,张松明随口介绍了一下,原来这学子服也与学科等级有关,初学者穿的衣服为青白相间,中学者为蓝白相间,大学者黑白相间,书院的普通教习衣服为紫白相间,至于每科的总教习以上的人则是紫白相间外,在袖口、领口都有金黄色丝边。
两人来到东北角一处不起眼的建筑外,张松明将签到信给了赵言,让他自己进去,然后便离开了。
赵言拿着信,有些忐忑的进到建筑内,路上竟然一个人都没遇到,等进入到大堂,才发现也没有人,赵言顿时愣住了,又不敢大声呼叫,只好呆呆站在门边立柱旁,也不知过了多久,反正腿是酸了,才见到一个老者从门外走了进来,老者穿着家常的衣物,很是朴素,也不知是不是教习,赵言赶忙上前,躬身道:“见过。。。老。。。老。。。前辈,我。。。我。。。前来。。。来求学的。”
“嗯,不急,不急,慢慢说。”老者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和蔼的问道,“你是信州来的吧?”
“是。。是的”
“不要这么拘谨,来我们坐下慢慢说。”
二人坐定,老者自我介绍道:“老夫,孙为谋,添为这医科总教习,昨日就听说有信州来人,我到没想到你竟然选择医科。那我问你,你为什么学医?”
赵言听闻这人竟是总教习,有点惊讶,不过还是老老实实的回道:“学。。。医。。。能治病。”
孙为谋斜了他一眼,道:“为谁治病?”
赵言有些不名所以的看了孙为谋一眼,道:“当。。然是。。。谁。。生病。。就。。。给谁。。看呀!”
孙为谋眼睛一亮,又有些可惜的看了他一眼,道:“希望你以后能记得今天你说的话,你这是口疾吧?大夫如果话都说不清,病人就可能连病情都听不清,如何肯相信你呢?”
赵言担心孙为谋不肯教授自己,有些低落的说道:“我。。。天生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我有一个办法可以医治你,你可愿意学?”孙为谋微笑着说道。
“想!”赵言立刻回道,不过又警惕的问了句:“要。。要。。把脉。。吗?”
孙为谋哈哈一笑,道:“不用,只是你为何这般紧张?”
赵言低着头支支吾吾说道:“我。。。我。。。怕,以前。。。有。。。嗯。。。”他从来没说过谎,他答应过丁义绝不能让别人替他把脉,虽然到现在还不知道为什么,但他相信丁义不会害自己,可现下如何原过去,一时又想不到什么说词。
孙为谋疑惑的看着赵言,见他急的脸都红了,顿时了然,心想这孩子估计对把脉有什么阴影,所以下意识的有些抗拒,以后自己慢慢开解就是了。所以说成人的世界有时候也是可爱的,不过也分人,心胸开阔之人总会往好处想,内心阴暗的人却是会往更坏处想。
“好了,这是你的秘密,我不逼问你,既然你来进学,那就先喊声师傅吧。”
面对孙为谋的“善解人意”,赵言更是羞愧万分,立刻跪下,磕了三个响头,喊了句:“师傅”
“嗯,随我来。”
孙为谋带他逛了一圈医科,赵言发现这医科真不大,因为就两栋建筑,前面是学堂,后面是宿舍,更关键的是,人还不多,到目前为止,他就发现两个人,一个是孙总教习,另一个就是自己。两人回到学堂,课堂不大,在宿舍更换好学子服的赵言一人坐在下面,孙为谋在上面讲课,“大夫,从古至今都是受人景仰的,因为不管你是乞丐,小偷,平民百姓;还是官员,公侯,皇亲贵族,都会生病,都需要大夫去医治。医术发源于远古时期的巫术,然后才慢慢发展,形成了自己的专业特色,那今天我就先跟你讲一讲这医术的历史。。。。。。”
孙为谋没有问赵言学没学过医术,在他想来,一个奴仆出身的人,即使碰过医术,也只是皮毛,他要教授的乃是正统的医术。
丁义是个好大夫,却不是个好老师,更多的还是让赵言自己去看书,有不懂的再做解释,所以赵言对自己的医术水平则是完全没有概念,现在听到的是自己以前完全不了解的东西,顿时就入了迷。
孙为谋在讲台上侃侃而谈,时不时穿插一下名人轶事,一直到中午,才喝了口茶,说道:“下课吧,午后休息一个时辰。”
等赵言出了学堂,才发现,这午饭应该去哪解决?很明显,孙为谋忘记和自己说了。然后又悲催的发现上了一个上午的课,竟然就自己一个人,其他同学一个没来,想问个人,都办不到,心想:列伯伯不是说书院规矩多吗?可现在看来很随心所欲啊。
赵言靠着记忆,往“杂科”大门走去,一路上倒是看到一些青白服饰走来走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去吃饭,但不是一科的,最终还是没鼓起勇气去问,想着不行的话,就去街上吃点东西,这样一来反而不急了,走走停停,看到了一些其他学科:“算科”、“易科”、“铁匠科”、“木匠科”“厨科”等等,反正科目五花八门。
刚刚走到门口,冷不防从外面走进来一群人,而且为首之人走路很急,一下子撞到了一起。
“呀!你。。。。。。”那人抚着下巴,微微皱眉。还没来的及说什么,跟在后面的一群人顿时如潮涌动,一名年纪与其相仿的少年猛的窜出,一把推开赵言,怒道:“小狗,你没长眼睛吗?”
赵言本来也准备道歉了,毕竟刚刚自己也过于关注别处,没注意看路,但听到这少年的话,顿时讲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也不作声,只是看了被撞之人一眼,默默的低着头。
被撞之人皱着眉头,清冷的说道:“刘规,算了。”随后便率先走了,其他人见此也不多说什么,反而是那刘规很是恶狠狠的瞪了赵言一眼,才急急跟了上去。
赵言长舒一口气,没办法,对方人多势众,特别是刚刚和他撞在一起的那人,好像是在风波楼上遇到的那个曹公子,是权贵子弟,实在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刚准备走,却发现门脚边有一个白色的东西,捡起来一看,是一把玉骨折扇,打开一看,上面画着一弯新月,月亮下有三只兔子,两大一小,很是传神,玉股一侧篆刻着两个字“宣月”,赵言沉吟了一下,还是回头追着刚刚的人群而去。
人群很快就走近了一个建筑,赵言抬头一看,竟然是“厨科”,赶紧喊道:“等。。。等。。一下。”
所有人都转过身,刘规更是咧着大嘴,很是嚣张的说道:“怎么?找打?”
赵言没有理他,而是径直走到曹公子面前,从怀里拿出那把玉扇,递过去道:“是。。。是。。。你掉。。的吧?”
曹宣月一愣,朝怀中一模,然后一把抓过玉扇,想是刚刚手里拿着扇子,撞到人后,便掉了,自己一时也未想起,顿时脸色阴晴不定,又想到他一直放在怀里,脸上又闪过一丝羞色。
“你竟然敢偷如此珍贵之物,这也是你配拥有的?”看到曹宣月的脸色,刘规顿时怒火中烧,一把抓起赵言的衣领,倒打一耙的说道,“走,跟我去见你的教习,然后一起去院监处,书院出了小偷,我倒要看看他们怎么处理?”其他人则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
赵言右手迅速在左手袖口一抹,然后一把抓住刘规抵在自己胸前的手,说道:“我。。。我。。。没有偷,是。。是。。。捡的”
“呵呵,这么珍贵的东西,说捡就捡,这么好捡,我怎么没捡到?”
“你。。。你。。。不讲。。。理,我。。。”赵言一激动,说话顿时卡住了。
“哈哈,你个小结巴,话都说不清,那就不用说了,走吧,走!”刘规更是起劲,拉着赵言就要走。
“够了!刘规,这是书院,别把你的纨绔气带到这来。”曹宣月终于说话了,眼神清冷无比,“他如果真偷了,何必再送来?”
听到曹宣月说话了,其他人也纷纷劝说刘规起来,刘规一张脸涨的通红,他第一次混到这个群里,原本想是表现一番,竟然让曹宣月当众教训了一顿,纨绔气一下子绷不住了,但也不敢说什么狠话,只是怒哼一声,扭头就走了。其他人见此,纷纷摇头,有几个跟刘规还算亲近的人,又赶紧到曹宣月那代为道歉起来。
曹宣月看也不看走远的刘规一眼,说道:“这样的人,以后不必再找来了。”然后又朝赵言颔首道了声谢,转身走进了“厨科”的大门。
赵言也在其他人一脸艳羡的目光中离开,经过这一波折,他腹中早已饿的咕咕直叫,赶紧出门找了个小面摊,垫垫肚子,这时,看到面摊老板一脸恭敬客气的样子,他才真正领悟到宋见说的那句话“穿什么都不如这学子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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