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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丁义来信


这一届新生一共招收了一百三十一人,其中四十九人去了武科,五十三人去了文科,剩下的人被其他各科瓜分,医科只分到了一个!

领着这个大冬瓜一样的师弟走进医科大门,赵言心中一阵感叹,是不是胖的人都特别爱说话,桂人仁是这样,这个名叫林岁岁的小师弟更有过之,一路上问东问西,家长里短无所不谈,赵言恨不得自己口疾未愈,这样他也许就不好意思再跟自己说话了。

林岁岁大概十三四岁的样子,身体刚刚发育,顶这个公鸭嗓门,嚷嚷半天有些口渴了,扭动着肥硕的屁股来到赵言旁边,笑道:“赵师兄,哪边有水喝,渴死我了,你知道的,胖的人天热易出汗。”

“一会就到宿舍了,那边有水。”赵言耐心说道。

“好的,那赶紧走吧,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冰镇酸梅汤,或者西瓜水,唉,估计是没有的,临来时,父亲说过,进书院是让我受苦的。好在母亲给了我一些钱,不然我真要苦死了。”林岁岁自顾自的说道,话音犹如魔音贯脑,赵言也敢不理他,小跑着领他来到宿舍。

今日孙为谋不在医科,其他教习按惯例也不会在,赵言本该随上一队人出门巡诊的,可偏偏生病了,只好留守在家,所以本该先去学堂拜见老师的环节直接跳过了。

赵言心软不好意思把林岁岁安排到别的宿舍,所以带着他来到自己宿舍,并给他分派好床位,见到如此环境,林岁岁又忍不住道:“四人一间房啊?太挤了吧,师兄有一人一间的吗?我睡觉轻,一点风吹草动就睡不着了。”

“没有,除非你是教习。”赵言忍者性子说道。

“唉呀!我好可怜啊,早知如此,我当初在家的时候就该收敛一点,也不知道父亲要将我关在中州书院多久,不会忘了我吧?”林岁岁哀嚎道。

赵言心道:你是该收敛一点,你这张嘴谁都受不了。

林岁岁自顾自的从桌上倒水喝,边喝还边砸吧嘴:“这中州的水盐碱味是重了点,好在我不挑剔,要是换成我那几个哥哥,非得渴死。”

“你不是中州人士?”赵言问道。

“是啊,我来自信州。家中严父慈母尚算正常,奈何几位不孝的哥哥实在让人烦闷,更有那。。。。算啦不说了,所以我只好跑到外面来透透气啦!”林岁岁张口就回。

“你不是说,你是被你父亲强行安排过来的吗?”赵言毫不留情的戳穿他话里的漏洞。

“啊?是吗?哎呀,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我现在很惨。”林岁岁喝完一壶水,心满意足的躺倒自己的床上,双手轻拍肚子继续道:“好在我聪明,选了医科,师兄,我可听说中州书院的医科最是逍遥,人少,课少,一年在书院待不了几天,免费到处旅游,是不是啊?”

赵言心中一愣,不怎么在学堂上课到是真的,但这免费旅游是听谁说的?于是说道:“没有免费旅游!”

“那是什么?”林岁岁问道。

“是外出义诊!”赵言没好气的回道。

“什么是义诊?”林岁岁弱弱的问了一句。

“就是免费给百姓看病,走一路看一路。”

“啊?”林岁岁惊坐而起,双目通红望天,悲愤的喊道:“林守守!你欺人太甚!我和你不共戴天!”

赵言只觉林岁岁身后似乎有一股怨气直冲天际,也不再说什么了,暗暗离开,让他好好静一静。自己也要好好静一静,两年的时间到了,师父丁义却一直没有音信,也不知道他和四姨怎么样了,他和丁诺在书院过的很好,但师父却一直在江湖上漂泊,虽然他对江湖认识不深,但几次遇险,也让他对江湖有了一些概念。

最重要的是,丁诺越发思念父亲了,最近这一个月,几乎都没怎么笑过,隔三岔五的就往列青那里跑,而每次都带着失望回来。

“唉!”赵言长叹一口气,再这样下去,说不得他和丁诺就要离开书院去找人了。

“呆瓜哥哥!”

赵言抬头看去,只见丁诺站在医科门口,看到自己,赶忙一蹦一跳的跑过来。

待丁诺走进,见她满脸红光,额头上还微微冒汗,赵言赶忙问道:“怎么了?这么开心?”

丁诺从袖中抽出一份书信,放在赵言面前晃动几下,笑道:“爹爹来信啦!”

赵言也是惊喜万分,不过很快反应过来,一把按下丁诺拿信的手,悄声道:“别在这说,随我来。”

丁诺也回过神来,赶忙随他而去,两人来到学堂二楼,躲在藏书房内,先是将门关好,又四处查看了一下,才分开坐定,丁诺再次掏出书信递了过去。

赵言迫不及待的结果书信,打开信封,抽出信纸仔细阅读起来,信的内容不多,也就一页纸,但赵言硬是看了一盏茶时间,最后才将信递回给丁诺。脸上露出笑意说道:“这样一来,我们也算放下一门心思了。只要他们一切安好就好!”

“是啊,你都不知道我前段时间是怎么过的。”丁诺小心的叠好信,然后贴身收好。

“我都好久没看到你笑了!”赵言怔怔的看着眼前如画的人儿,心一热,脱口说道。

丁诺顿时霞飞满面,不再与他对视,有些娇羞的换成侧坐,却不想美人侧坐,更添一份朦胧感,让赵言越加爱慕。

时间在这一刻凝滞,空气中散发出一股甜香,两人一时都没有说话,静静的享受这美好的时光。

“呆瓜。。。哥哥,你看够了没有啊!”丁诺转过头来,直视赵言,语气柔和万分。

“啊!”赵言这才惊醒,刚刚自己竟然忘情了。现在反倒他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了。

“呆瓜哥哥,我想了想,这封信还是得烧掉。”丁诺不想赵言尴尬,而且两人心意互通,也不需要过多的言语,反倒是这封信得赶紧处理掉。

赵言也压下心中的悸动,凝神道:“你说的对,你等一下。”说完,转身出门,不一会,拿着一个火盆走了进来。

看着火盆中淡蓝色的火苗慢慢熄灭,丁诺说道:“爹爹说还要一段时间,其实我心中真的不是很在乎能否找到她。”

丁诺口中的她自然指的就是自己的娘亲!

赵言没有作声,丁诺继续道:“我对她从小就没有印象,唯一感受过的母爱还是四姨给的,所以即便父亲将她寻了回来,我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爹爹为了她,一边躲藏,一边寻找,一颗心完全给了她。如果她活着走到我面前,我一定要好好问问她,这一切是为什么?”

听这话的语气,埋怨多过想念,甚至都不太想那人活着,赵言赶紧劝慰道:“在书院这两年,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什么是江湖?”

“嗯?”丁诺不明白好好的,赵言怎么说起了这个。

“你参加过春猎,剿过匪;我在集城也遇到过刺杀。我想,这才是江湖,充满了鲜血和死亡,特别是桂师兄那件事,为了所谓的宝贝,不断暗杀,直到人死灯灭。师父他们身在江湖,想来遇到的事比起我们只会多,不会少,所以我相信师母不是无缘无故的离开你们,不然师父不会这么执着的寻找她。”赵言缓缓说道。

丁诺陷入了沉思,这么些年以来,她对亲身母亲的离开是埋怨的,很多事情她也没有仔细去考虑,或者说不想去考虑,特别是遇到如母亲一般待她的四姨后,内心对于亲身母亲甚至是抗拒的,封闭的。

而丁义作为父亲对丁诺生母的过往一直避而不谈,或许有他的难言之隐,只想独自抗下所有,却不知这样做反而适得其反,让女儿对母亲产生了埋怨。

好在今天赵言作为一个外人,说了一些中肯的话,让丁诺封闭的内心产生了一丝裂纹,母女的天性得以慢慢渗入其心中。

赵言没有打扰丁诺的沉思,只是静静的坐在一边,看着她。

列青呆呆的坐在书房的椅子上,闭目久思,直到列闻辛的敲门声打断了他。

“进来!”列青的声音有些疲惫。

“父亲!”列闻辛躬身道,“信已经给丁师妹了。”

“那就好,我也算不负所托。”列青缓缓道。

“只是这只能拖延一段时日而已,日后万一。。。。丁伯伯还不出现,该如何办?总不能再假造一份信吧?”列闻辛想了想,还是问出了口。

“走一步看一步吧,当初他将女儿,徒弟托付给我,可能就有托孤之意吧。”

“丁伯伯只是去寻找师妹的生母,不至于到这个地步吧?”列闻辛有些惊讶,父亲用了托孤一词。

列青看了他一眼,说道:“有些事,你不知道,也不用知道,都是老一辈的恩怨了。对了,你奶奶那边可还好?”

“我昨日刚去问过安,奶奶还在闭关,我没有见到。”列闻辛老实回道。

“唉,都一把年纪了,还那么要强,难到她还想长生不成。”列青没好气的说了句。

听得出来,列青对自己这个母亲还是有些怨愤的,这话列闻辛可不敢接,但心中也明白,自己的奶奶醉心武学,对天伦之乐不是很在乎,这就让做儿子的大伯和父亲都颇有微词,特别是评定十大宗师时,她没有在榜,于是耿耿于怀,常年闭关,逢年过节能不出来就不出来。自己这个孙子,估计她连长什么样子都忘了。

列青也意识到不该在儿子面前发自己老娘的牢骚,随即挥挥手,示意他出去。列闻辛本就有些尴尬,见此溜得飞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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