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西海龙王:他们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太虚天。
小白龙蹲在石头前,目光紧紧盯着剑痕,一开始他还毫无头绪,毕竟这不像圣人经和心法,师兄他们的感悟都能跟他分享,就像是课堂上老师讲的知识点师兄他们都能着重给他讲解分析,便省去了他悟道的时间。
但剑法不一样,每个人能从这剑痕之上感悟的剑道各不相同。
大师兄的乃是周天星辰之意,二师兄感悟的乃是九天雷霆剑法,估计三师兄来便是天花乱坠地涌白莲的异象。
反正全然不同。
这就导致,师兄他们就算领悟了,也不能给他传道。
剑道更为麻烦的是,别人把自己的感悟告诉你,还会影响你后续明悟的剑意,每个人的剑意都不一样,就如每个人要走的道都不尽相同。
每个人都要走不同的路,做不同的事,有着不同的感受。
剑道也是如此。
正因为众人感悟的不同,自然无法张冠李戴,强行去学他人的剑意。
师父能传下他的剑意,是因为师父的剑道包容万象,其中蕴含着各种各样的剑意,就像撰写一本书,每个人能从书中收获的感悟都不一样,如此方能称为名著。
师父刻下的剑痕,亦能让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感悟,就说明这是蕴含无穷剑道极意的剑痕,非比寻常。
随着小白龙不断参透其中妙理,终于有了一些不同寻常的感悟。
剑痕看似漫不经心刻下,实际上是在告诉他修炼剑道要随心所欲,剑法需要不拘泥于固定的剑招剑式。
他曾听说过‘乱拳打死老拳师’,拳法和剑法类似,太过刻意去练习固定的套路,那就容易被人找出破绽。
师父修炼大造化大自在,遵循稳健之道,他的剑法如水一般,可变化万千,柔而不懦。
这一瞬间,他联想到了大地之上的无穷溪流,遇山而转,遇石而分,干旱便竭,人力皆可断之。
然而待它们汇聚成大川大江,山无可阻,石亦被冲毁,大日晒不干,人更是畏惧其伟力。
最终海纳百川,形成浩瀚无垠的汪洋,以水力之无穷无尽,再无任何生灵可以撼动。
从至弱,到至强,不过是走过一段很远的路。
小白龙脑海之中,涌现出种种异象,他仿佛成了一段涓涓细流,在慢慢继续力量的过程中,化作惊泷怒涛,冲破了前方任何阻碍,最终化作无尽之水。
紧接着,通过水流的异象,逐渐凝聚成一种无形的剑意。
这种剑意不断凝练,他感觉到自己立身于大海之中,再不断遵循着心中的剑意而舞。
他的剑招,时而如潺潺细流,温清柔澈;时而如怒涛展开,汹涌澎湃;时而如大浪滔天,席卷一切,冲毁一切,有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
小白龙不断施展着剑招剑式,每一招一式都让他有所感悟,感悟逐渐增加,最终醍醐灌顶,让他清晰地感受到自身的剑势在成形。
剑势,便是一种气势,剑势乃是剑意的雏形,剑势一成,便说明距离凝聚剑意不远了。
如今他每一剑斩出,剑势如大浪,带着流动之感,却充斥着无穷的破坏力。
此时的小白龙,浑然不觉自己已经悟道,他沉醉其中,完全感觉不到外界时间的流逝。
随着感悟加深,他对剑势的理解也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仿佛已经练了几百万年的剑,甚至可以说他感悟的剑势,要比他真实去练剑提升更快。
若是他真的拿着一把剑照着他脑海里的剑招剑式去演练,反而效果不如在脑海中感悟、推演,因为在真实空间里,干扰因素太多太多。
有风的流动,有各种声音传来,还有温度和气候,都会影响自身对水形剑意的领悟。
何况人体也是一大干扰因素,后天之躯体,早已被环境污浊,自身便是环境的一部分,当拿起剑的那一刻,就难以形成妙到巅毫的感应,一招一式都会出现偏差。
而在他脑海的空间中,所有的环境都达到了最佳的程度,没有任何干扰的因素在其中。
他每一剑所领悟的剑势,都要比外界要深刻地多,用醍醐灌顶都不足以来形容。
小白龙不断感悟,他的剑势越发明朗,越发有了自己的风格和特质,一剑斩出时,外人仿佛能清晰看见海浪扑来,强横无比的水流,吞噬一切,毁灭一切,拥有至柔至刚的伟力。
剑势逐渐成型,接下来就是凝练剑意了。
然而他的感悟,就此停止。
他睁开眼,眼中一道剑芒闪过,化作一道凌厉无边的剑气斩出。
突兀之间,前方的石头瞬间崩碎,彻底湮为尘土,剑痕也不复存在。
“啊!!!我究竟在干什么!”
小白龙双手抓着头发,一阵头皮发麻!
他刚凝练出剑势,却没好好控制,不经意间一道剑气斩出,就把师父刻下无尽剑意的大石头给击个粉碎。
他跪在前面的石头粉末前,双手捧起石灰,想要寻找到那道剑痕,结果无功而返。
这下他再也没办法感悟出剑意了。
“师父凝聚毕生心血划出的无上剑痕,没了,真的没了!”
小白龙欲哭无泪,他只好拿了个玉盒子,小心翼翼把所有粉末都收集起来,等今后若能找个练器大神,看看能不能把这枚石头修复,虽然师父的剑意肯定是没了,但或许还留下几分残留。
至于找师父再刻一次,他是真不好意思了。
师父刻下如此剑痕,他自己没好好把握,能怪的了谁?
他眼中带泪,好好把石粉收好,放入怀中。
随后他握紧拳头,喃喃道:“师父的剑痕没了,可‘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我已经越过了简单的一招一式,凝聚成了剑势,只差最后凝聚剑意这一步。
这最后一步,虽然极为困难,恐怕要常年累月才能越过这道门槛,但倘若我连这一步都做不到,只靠师父的剑痕成就剑道,那我和废物有什么区别?
师父已经帮我凝聚成了剑势,这最后一步,就由我自己来完成!”
小白龙想到这里,心中顿时涌起万丈豪气。
他祭出一柄宝剑,走向不远处的大海,他要开始靠个人的毅力修炼剑法了,一旦凝练出剑意,他再也不是一个只会逃跑的弱者!
站在石崖上,面朝大海。
顿时心中的意象,再度涌现!
他一剑斩出。
刹那间,平整如镜的大海,被一分为二!
轰隆隆!
轰隆隆!
恐怖的景象生出。
大海被分开一道宏大的沟壑,开出一条完整的海中大道,便是一个普通人都能从这一头走到还的另一头。
便是海底之下的龙宫,也暴露在其中。
极远处,龙宫!
海水翻滚,龙宫震荡,手捧花盆玉帛锦帕的众多龙女,纷纷身躯不稳,跌倒在宫中,有的跌了个狗啃泥,有的跌破了脑袋,正可怜兮兮地捂着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在龙宫之中,老龙王正在闭目午憩。
突然听到一声震天的巨响,霍然被惊醒,只见一阵地动山摇,龙宫正中的琉璃水晶柱都跟着抖动。
老龙王当即唤来一头千年老乌龟,质问道:“出什么事了?”
“回禀龙王,方才老臣听几位蛟龙战将说,他们见到一道光芒闪过,这道光所过之处,海水被一分两半,现在整个西海域都变成了东西两部分,不知因何而起。”
那老乌龟也是慌慌张张,只听了几头蛟龙的报告,便上报给了龙王,所以也搞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天降神异?”老龙王扶着龙椅,有些坐立不安。
最近龙宫的隐患越来越多了。
先是蛟魔王在附近海域举行大练兵,对龙宫磨牙砺爪,有潜图问鼎,觊觎龙位的想法。
之后升仙宴又是出现大能点化的猴子和棕熊妖怪,一击打败白莲童子。
现在又是天降神异,将西海分为两半。
种种隐患,让老龙王心头都极为不安。
“快去派人查明情况,再来向我禀告!”
他叹了口气,让龟丞相下去了。
“你们也都出去,让本王一个人静一静。”老龙王屏退左右,连同掌扇的宫女一并离去,偌大的龙宫主殿,只剩下龙王一个人。
只见老龙王形容消沉,神色暗淡,止不住地叹气。
若是离得近了,还能听到龙王在喃喃自语。
“……难道一定要放弃老三,才能保全整个西海龙宫?”
老龙王叹道。
在不久之前,南海观世音菩萨曾秘密来过一趟龙宫,与他商谈要事,此事关系重大,不仅干系到西海龙族整体的兴衰,便是连天庭都派了人下来,许诺无数的好处。
但代价,便是让他配合佛门和天庭演一出大戏,给三太子敖烈冠以罪名,贬去凡间,除去龙籍,给人当牛做马。
老龙王自然是心疼他儿子的,可若是不放弃敖烈,后果他也无法承受。
龙族整体已然没落,现在的西海龙族,不过是天庭下雨的工具人罢了,根本没办法谈条件。
若是他不答应,天庭完全可以玩个偷天换日,把他这西海之主,换成更听话的某位龙王,甚至是蛟魔王都有可能。
天庭缺龙来下雨么?
根本不缺。
擅长下雨法术的神仙多了去了,便是一些道士都擅长降雨之法,只是没有玉帝敕旨,只能下个小雨,不能大范围布雨兴风罢了。
就算下雨的缺了个龙王,有无数条龙王顶上,甚至连神仙道士都能应聘这司雨之职。
他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眼看着这些异象频发,老龙王心里门清,那是天庭在给他警告,要他早日点头配合,既然是天庭出的黑手,龙宫上下自然也查不出个所以然。
他让人去查,也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天庭立威,佛门胁迫,他龙族人轻言微,能拒绝得了么?
根本无法拒绝。
过些时日,他只能答应南海观世音那些丧权辱龙的条约,拿了好处,便把三太子卖了。
儿砸哟,不是老爹不疼你,而是真的没办法啊!
要是现在不把你给卖了,日后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好处捞不着,整个龙宫都要降罪,谁也保不住你啊。
龙王是绝对理性的,他深知天庭和佛门的恐怖,几乎说一不二,不会给你任何商讨的余地。
你父皇哪怕有天大的手段,也断然没办法阻止佛门和天庭的谋划,所以只能委屈你一下了。
老龙王想了许多,虽然他并不情愿出卖儿子,但也只能忍痛割爱,让儿子牺牲一下,退一万步说,这也是为了龙族大义!
何况,他们给的实在是太多了,龙王没有拒绝的理由……
另一边,小白龙斩出这一剑,有种将从剑痕中领悟的无数剑招融合的感觉。
剑势滔天,剑气凌厉。
之前一剑难以斩开大海,现在只是随手一剑就能做到。
而这一剑斩出之后,他自身的境界松动了,虽然他的法力没有半分见涨,但他心中有种预感,他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瓶颈,只要法力到位,破境就如顺水推舟,极其自然,不会有任何的障碍。
小白龙一剑破海,声势无比浩大。
自然让太虚天修炼的众师兄都注意到了。
只是一瞬间,诸位师兄都仿佛猫闻到鱼腥味一般,立刻出现,将小白龙围住。
他们眼中无比热情、惊讶、震撼地盯着小白龙,仿佛发现了一个惊世宝藏一般。
“小白龙,这海是你斩的?”
“我去,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好家伙,整个西海都被你劈开来了!”
众师兄看着大海,不敢相信。
要知道劈开整个西海,连他们也做不到啊!
小白龙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道:“师兄,这也没什么特别的,只是我把师父的那道剑痕领悟,便自然而然凝聚出了这道剑气,没什么大不了的。”
二师兄和大师兄,一个领悟了九天雷霆剑法,一个领悟了周天星辰剑意,不论哪一个,都要比他的惊泷怒涛剑势要强得多。
毕竟他现在,也只领悟了一个剑势,连剑意都还没入门。
所以他下意识地觉得,他这一招平平无奇,入不了几位师兄的法眼。
然而小白龙哪里知道,他这两位师兄根本就连一根鸡毛都没领悟出来。
一听到小白龙真的从师父的那道剑痕中领悟了大神通,众人都眼冒金光,灼灼有神,让小白龙觉得自己仿佛是被猥琐大汉垂涎的美女一般。
“既然小白龙领悟了神通,我们也去吧。”孙悟空提议道。
神通不怕少,这么厉害的神通,他们也想修炼一招!
正当他们跃跃欲走,打算去参悟神通的时候,但这时,小白龙有些不好意思道:“三位师兄不用去了,那石头现在在我这!”
听到这话,所有人的目光都一并投了过来,十分期待地看着他!
能斩天破海的大神通,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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