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南陨城你可算当个人了
一早,玄甲赛比赛场地的擂鼓声就没停过。
景郁罕见的起了个大早,一身暗红便衣,腰间勒着纯黑腰带,上面坠着碧绿色的小珠子,将她整个人衬得愈加地腰细腿长。
她试了试黑铁匕首的刀刃,她今天不是冲着排名去的。
她要用暴力把东营中所有因为她是皇室子弟而厌她恶她的人,从此怕她。
她可没那么多功夫每天应对这帮人的无聊挑战,一次让他们害怕,从此对她出手时有所顾忌,这才是她想要的。
所以当她听戚崇说将军不上场,只士兵比试时,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景郁盯着戚崇,“戚将军,你欺负本王新来的是吧?我老早就问过莫将军,他说将军之间有一轮切磋赛的。”
戚崇弱弱道:“今年规则改了,刚改。”
景郁眯了眯眼,刚改?
“谁改的?”
“摄政王。”
“……”
景郁一口气憋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她昨夜就该将南陨城踢成太监。
她恨恨地一甩匕首,匕首直直飞出,扎在十步外的箭靶中心,她示意戚崇看:“你看那靶心像不像南陨城的脸?”
戚崇:“!!!”
这让他怎么答?
景郁也没指望他答,恼道:“这笔账先记下,本王迟早找他算总账!”
说完,她拿回匕首,转身朝策应军走去。
戚崇在身后喊她,“王爷不去看看玄甲赛吗?”
景郁头也不回,“不去。”
戚崇小心翼翼说了句,“王爷不去看看策应军的表现吗?若是将军不在,策应军万一被欺负……”
话没说完,景郁立刻调转方向朝着玄甲赛的场地走去。
戚崇轻轻嘘了口气,主子说的没错。七王爷最为护短,如此说他定会去观看。
玄甲赛的位置是平日里操练的空地,往常都是是各营将士。现在空地四周摆着擂鼓,边缘站着来看热闹的将士,中间分区域站着参加比赛的各营。
策应军站在最末尾,打头的……景郁眉心皱起。
林风什么时候混进去的?
趁着还没开始,她踱步过去,悄悄听林风和牧野嘀咕。
牧野:“打不赢就要使阴招,这把石灰粉你抓好,打不过了你就对准他的眼睛洒。”
林风:“记下了,还有别的吗?”
牧野:“还有充分利用好你的牙齿,要是打不过就咬他们,让……”
景郁一巴掌呼在牧野脑袋上,“你搁这传什么邪教思想?”
牧野很委屈,“我这不是在想办法帮景兄你赢比赛么。”
景郁语气凉凉地,“大庭广众之下用这种手段,你是想我赢还是觉得我被骂得还不够啊?”
“还教坏林风。”
她示意韩宇明站到前面来,然后带着牧野和林风走到将军的区域,“你俩谁也不许参赛,就在这看着。”
“为什么啊王爷,牧野兄弟说策应军很可能是倒第一,到时候你会有惩罚的,让我参赛说不定可以倒第二呢。”
景郁咬牙道:“本王就是冲着倒第一去的。”
不是倒第一,天天待在东营里,她怎么找南陨城算总账。
这时,谢思慢悠悠地走了过来,幽幽开口:“我听说以前有个人,不管任何比试,包括学业,都是倒第一。一开始人们嘲笑他,结果后来人人都想着,反正有人垫底,就不再努力,从此那个地方的人个个不长进,因为有倒第一的对比,他们觉得自己还可以。”
谢思故作玄乎地说道:“原来啊,那人是魔鬼,就是为了降低人的上进心,从此统治天下。”
林风听得一愣一愣地,“谢兄你说的是真的啊?”
这单纯孩子。
景郁把林风拉到自己右手边,一言难尽地看着谢思,“你有毒吧?”
谢思耸耸肩,“突发灵感。”
这时,牧野突然碰了碰景郁,“景兄,快看。”
顺着牧野的视线看过去,一个面色带灰,隐隐还带着黑气的人站在将士之中。
太阳光照得人眼花,那人还低着头,若不是牧野眼尖,景郁一时半会还真没注意到。
“那是余江?”
牧野应道:“是,几天不见,他身上的死气更明显了。”
景郁突然想到,按雪冥的说法,余江的死期就在这两天了,他出现在玄甲赛上,该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此时,戚崇正在宣读规则,他说将军不可参赛时,胡三也提出了异议。但当戚崇说是摄政王定下,就再没人有异议。
“比试开始,骑射准备。十个箭靶,最终靶心剩下的箭所属哪一营,便算哪一营获胜。”
戚崇一声令下,各营分别派出十名将士骑马出现,每个人有十支箭,考验的是出箭的速度和力度。
当然,也包括其他定输赢的方式,摧毁别人的箭或者将别人的箭射下来。
因为是排名,总共三场比试,分别是骑射、比武以及团体对战。按成绩不同排名,算最终的排名第一。
场中比赛正激烈,然而在场地边缘,策应军一众人正惶惶地骑着马,一个个身体抱着马身,一动不敢动。
景郁捂眼,真是没眼看。
场中激烈的比赛跟策应军一行人完全是两个世界,等他们终于敢控着马行进的时候,比赛已经结束了。
接下来是一对一比武。
轮到韩宇明了,他自信满满地站在场地中央,与他对战的却是余江营中的人。
两人摆开架势,正要开始。
景郁却突然道:“等一下。”
众人皆看向她,景郁微微一笑,道:“策应军认输。”
韩宇明不明所以,大声道:“将军你不必担心我,我不会输给他!”
景郁深深看他,一字一句道:“策应军认输。”
韩宇明不甘心地握紧银枪,但景郁发话了,他也只能退出赛场。
这时,有人扬声道:“反正也是倒第一,认输还能给自己留点面子。果然皇家子弟就是会玩这些花里胡哨的。”
原本就看景郁不顺眼的人顿时哗然大笑,景郁却不为所动,一直盯着余江营中那将士的身影看。
这时,牧野偷偷凑近她,小声说道:“他手上有什么东西在反光。”
“能看清楚吗?”景郁问。
“看不清楚,太阳太晃眼睛了。”
景郁面色凝重,其实她是凭借直觉,觉得余江的那名手下不对劲。
她常年游走在生死之间,很清楚那是一种怎样的气息。
是绝望。
余江派出的那名士兵,身上带着浓浓地绝望。
韩宇明认输退场,便是别营的士兵与余江的兵对打。
本来比武是点到为止,可不知是不是故意的,余江的手下在对战中竟用手去握对手的剑,把另一个士兵吓得急忙脱剑,可剑上已经见了血。
景郁看得清楚,见血的一瞬间,那周围的将士都动了动鼻翼,像是在闻什么。
正当她好奇想看清楚时,余江突然从人群中冲出,捡起地上带血的剑,直直冲向景郁。
景郁眸色转冷,就这?
林风和牧野挡在她身前,她却将两人推开,“让开。”
更好借此让东营的人看看她的能耐,以后少惹她。
然而,随着余江越来越近,景郁忍不住蹙眉,好恶心的味道。
余江的脸几乎整个黑了,身上的皮肤也变成了乌黑色,眼睛无神,脸上的皮肤随着他的跑动一抖一抖的,仿佛随时都会掉下来。
戚崇和莫锋等人朝着余江而去,试图阻止他。
此时,余江已经离景郁只有三步。
就在这时,余江突然停下,嗓子里挤出痛苦的尖叫声,似哭似笑又似在说话,浑身不停地颤抖着,真如景郁所想的那般,他脸上的肉因为抖动掉了下来。
她以为自己老花眼了,正要仔细看,眼前突然罩下一片阴影。
她整个人被人揽住,脑袋被摁在来人胸膛上,全身上下都被挡得严严实实。与此同时,嘭地一声,一股腐臭味弥漫开,一股恶心从胃里往上返。
她鼻子贴近来人的怀里,熟悉地清新味道代替了腐臭味,她才觉得舒服一点。
她小声嘀咕:“南陨城你可算当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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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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