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叫家长
梁好运看张跃民, 我没做梦吧。
张跃民点头,打!
梁好运抓起撅着屁股等挨揍的大小子的胳膊,啪啪两下, 扫帚落下去,大小子吓得哆嗦了两下。二丫头条件反射般躲,梁好运快速抓住女儿的胳膊,使劲两下。
小丫头的眼泪一下飙出来。
梁好运的力气自个知道,用扫帚头打,使劲也不疼。要不然二丫头个小人精也不会拿扫帚。二丫头之所以哭,多半是三分委屈加三分害怕和四分疼。
张跃民说:“好了, 进屋吧。”
俩小孩没敢像以往一样, 一马当先,而是乖乖地由着爸爸牵着, 到室内一左一右挨着爸爸坐下。
“看来祸还不小。”梁好运坐到爷仨对面, “你们自己坦白,还是爸爸说?”
俩孩子同时看爸爸。
张跃民毫不怀疑, 要不是提前打预防针, 俩孩子能脱口而出:“不是我们,是爸爸。”
“房子交定金了。”张跃民道。
梁好运楞了一下, “先说他俩的事。打也打了, 我总要知道他们闯了什么祸吧。”
“得从房子说起。”
梁好运:“那你说吧。”
“七五折。”
梁好运不禁说:“我就说还能再讲讲价。何家和刘家也交定金了?”
张跃民点头:“一家一套,过两天他们家商量好了再去。”
“不是商量好了吗?”梁好运奇怪,“再说,交定金再商量也晚了。”
张跃民:“这事也怪我。何大妈三个儿女, 只有大女儿家的孩子是儿子,房子写何大妈的名,我担心他们老两口百年之后, 姐弟仨为了房子闹起来。这房子要是他们老两口买的,我就不说什么了。”
“我记得何大妈说过,为了这个房子,娇娇妈还打算找娇娇的舅舅借几万块钱,担心不够。”
张跃民叹气:“是呀。一家四口的房子,我寻思着还是写娇娇她爸的名字稳妥。这样以后有个好歹,娇娇舅舅那边不敢要,姑姑也不敢闹。”
“是得商量商量。刘家那边也是?”梁好运顺嘴问。
张跃民:“那边,大宝的姑敢抢房子,大宝他爸头一个不答应。对了,一梯两户。”
“挺好,人少安静。房子挺大吧?”梁好运问。
张跃民点头:“其实有大有小。不过何大妈看的那栋很大,还送两个伸出来的大阳台。”
“这你就别想了。”梁好运摇头:“房子不建好,八个也没用。”
张跃民便把他的猜测告诉梁好运——这个小区是那个房地产在帝都的第一个项目,“国企没必要弄这个虚头。他们又不急着变现,也没必要得罪业主。”
“照你这样说房子挺不错。这么大企业,物业肯定也是他们自个。我们买几套?”梁好运此言一出,俩孩子正襟危坐。
张跃民伸出四根手指。
梁好运料到了,如果只是两套,人家不可能这么爽快。
张跃民不敢看她:“不是四套,是四层。”
“多少?”梁好运坐直。
俩孩子吓得慌忙抱住爸爸的手臂,往他身后躲。
梁好运一看吓着孩子,赶忙说:“四层就四层,也不是很多。别怕,妈妈不生气。”
二丫头眨了眨眼睛,“妈妈不生气?”
张跃民微微摇头。
梁好运把嘴边的话咽回去:“你们要是没主动坦白,还让妈妈打,妈妈肯定生气。念你们认错态度良好,妈妈再生气岂不小肚鸡肠。”
俩孩子很是不安地看张跃民
张跃民:“找娇娇玩去。看看小王和小孙谁有空,让她们陪你们。”
小王和小孙都有空,不过司机小冯听到俩孩子喊人,从房间里出来。
公司放假,梁好运不出去,张跃民出去自己开车,所以小冯闲的很不安。
小冯跟着他俩去隔壁,张跃民才问:“真没生气?”
梁好运笑了:“你说过钱拿出来建房比存银行合算,我能不知道?虽然咱们不是建是买,可房子租出去,一套房子一个月一千也比钱存银行合算。”
张跃民担心梁好运秋后算账,“媳妇儿,四层可是八套。”
梁好运心说,就以后的行情,我还嫌少呢。
“也没多少。装修的时候每一层都打通,也不过四套房。”梁好运道。
张跃民忙说:“不能打通。打通了以后不好出手。”
“离咱们也就二三里路,这么近你还想卖?”梁好运忍不住问。
张跃民:“等他俩长大,房子就十多年了。他俩不见得喜欢。你我在这儿住习惯了,换房也是买别墅。再说了,咱们家又是保姆又是司机,大平层也住不下。”
“那还装不装修?”梁好运问。
张跃民:“不急。刚打好地基,最快也得两年。”
殊不知两年是从打地基开始算,而且还是高楼。十一层并不高,零五年年底封顶,零六年开春,小区大门和外墙都修好了。
何家和刘家第一次买期房,一套房还把家底掏空了,所以有张跃民保证,这个房地产不差钱,国企也不敢乱来,否则负责人得进去。何家和刘家依然担心。
春暖花开时节,张跃民载着何大妈和她儿子以及刘大妈和她儿子拿到房本,两家人悬着一年多的心才算落到实处。
回来的路上,何大妈看着房本感慨,“我这一辈子啊。”
张跃民道:“我听说这房子涨了”
刘大妈连连点头:“对,一平涨了一千。不过我不知道是真是假,只知道房子卖光了。”
“不可能!”张跃民道。
何爸爸好奇:“张老师有内部消息?”
“有什么内部消息,我又没跟他们打过交道。这种企业肯定自留。估计从涨起来那天起,他们就对外宣称卖完了。”张跃民猜测,“留的可能还是楼层好的。”
刘大妈:“涨了一千还不够?”
张跃民摇了摇头,“不急着回笼资金,全当钱存银行。”
“这倒也是。”何大妈点头:“我早上还跟娇娇她爸说,这钱要是存银行,下辈子也涨不了这么多。那个涨一千,还是按原价涨的。要是按咱们当初买房的价,我估计有两千。”
刘大妈点头:“是呀。幸亏涨了。要是跌了……”忍不住长吁短叹。
张跃民:“你们就这一套房,又不可能卖,跌涨跟你们有什么关系?我都不急,看把你们愁的。”
何大妈恍然大悟:“对啊。这房子是留娇娇结婚用的,现在跌不等于以后不涨。现在涨也不等于以后不跌。我们在这儿瞎担心什么。”
刘大宝的奶奶想了想:“你说得对。我是一看到房价涨了,忍不住算房子多少钱,就以为卖了能得这么多钱。这要是卖了,以后我们家大宝带女朋友回家都得住厢房。”
刘家正房只有三间,中间是堂屋,东西各一间分别是刘大宝的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的房子。刘大宝住厢房。
刘家奶奶小心眼,不如何大妈相信张跃民,也跟着买房就是因为他们家房子确实小。
张跃民担心何家儿女因为新房闹得不可开交,也是因为何家正房阔五间,何娇娇招赘也有地方住。
“这房子你们没到处说吧?”张跃民问。
何大妈笑道:“你放心,你们家大小子和二丫头一口气要四层,这事除了咱们五人,连我家老头子都不知道。”
“那就好。”之前跟几人说过,但何大妈和刘大妈嘴快,张跃民还是担心她俩一秃噜嘴说出去,“咱们那边有几家见不得人好,让他们知道,我们不想搬也得搬啊。”
何家和刘家以前就知道跟见多识广的人当邻居有好处,比如零三年“非典”,亲戚到处买板蓝根,一百块钱一包,何家跟刘家看着人家抢购。
再说这房子,要不是张跃民跟他们一起,也不可能这么顺当,而且买到就赚到。
两家人比张跃民本人还不希望他搬走。
刘大宝他爸坐在前面,闻言忍不住回头问:“那后院怎么知道咱家买房?”
何大妈和儿子同时看刘大妈。
刘家奶奶瞪一眼儿子:“你当我想?他们找咱家借钱,我不说买房,说啥他们也不信。”
“谁找你们借钱?”何大妈好奇。
刘家奶奶道:“张老师后面那家。”
以前还指名道姓,那家人做事不像话,刘家奶奶嫌他们的名字烫嘴,有时候说那家人坏话,也怕他们听见,所以这两年都是“那家、那家”的代指。
何大妈:“啥时候的事?”
刘家奶奶算了算日子,“去年夏天吧。对,对,是去年夏天。张老师的外甥考上重点高中,好好那丫头说,她爸爸奖励哥哥一个笔记本电脑,他们要陪哥哥买电脑。当时我就跟那家人说,找张老师借钱,张老师有。”
张跃民好气又想笑:“您老真会祸水东引。”
“因为我知道他们不敢。”刘家奶奶道:“你们家梁总老早说过,救急不救穷。再说,他们跟你们家不熟,你爷爷还特烦他们,你们同意,老爷子也不同意。”
张跃民:“他们怎么说?”
“他们说你不当家。”刘家奶奶心说,不当家一口气买八套房,要是当家还不得一口气买下整个楼盘,“然后就跟我说,三千五千也行,他们再找别人借点。”
何爸爸好奇:“原本找你借多少?”
“加个零。不过他们比银行利息高一点。”刘家奶奶道。
张跃民算算时间,扭头问刘爸爸:“房子是不是去年开始涨的?”
房子已经买了,而且也不可能买,刘爸爸每天上班看到房子在一点点盖,不用担心开发商跑路,也懒得关心房价。
刘爸爸不知道,何大妈知道,因为自打闺女知道她买房,没少跟她念叨房价会跌。何大妈不信邪,她家老房子涨了十五年,怎么可能一买新房,房价就跌啊。
何大妈正巧也闲,想起来就跟人聊房价,“张老师不说我都没发现,从去年五一后开始涨的。我估计不止一千。”
张跃民:“价格报的多,成交价不等于多。我们现在说的涨一千可能是指成交价。”
“这么说他们家也想买那边的房子?”刘家奶奶忙问。
张跃民:“不见得。咱们那个房子地段并不好,唯一优点是离学校近。”
“听说那个开发商打算自己盖个大超市。”何大妈把她打听到的说出来,“要是真盖,以后搬过去就方便了。”
张跃民想了想那边的地,“确实有块地。要考虑日照间距,盖房子有点小,超市倒是可以。对了,那边的房子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装修?”
“这两年没钱,缓缓再说。”何娇娇的爸爸问:“张老师,你呢?”
张跃民:“我没空。过两年运运和好好大了,不用我天天接送再收拾吧。也不急着住。”
刘家奶奶一见他们扯远了,赶紧说:“你们说,他们家买了没?”
何大妈摇头:“我不知道。我也烦他们。我跟他们说孩子喝的奶粉,最好花点钱找人检测一下。他们不信。我就说,张老师和梁总说的。他们竟然酸了吧唧的说,他们家孩子没运运好好矜贵。后来你们猜怎么着?”
刘家奶奶道:“这事我知道。给她大孙子买的几箱奶粉全扔了。”
“还有呢。埋怨咱们知道奶粉有问题不告诉她。”何大妈说起来就烦,“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便宜没好货。还用说?再说,谁能想到那么大的企业也有问题。”对刘家奶奶说,“他们要买了就算了。要没买,回头问你,不许说我家和张老师家也买了。否则又得埋怨我们不带她。”
刘家奶奶不知道还有这茬:“不说。我就说我们家房子小,那个房子是大宝结婚用的。”
“随便你,圆过去就行了。”何大妈看到小学,“张老师,几点了?”
何爸爸忍不住说:“十二点也不用您接,中午在学校吃。”
何大妈懊恼:“瞧我这脑子,越老越不中用。”
张跃民笑着说:“谁都有这一天。我爷爷看着身体跟早年没什么区别,脑袋也不行。吃饭的时候手里拿着筷子还找筷子。过两天还得再找个保姆。”
小王和小孙年龄大了,老家让她俩回去相亲结婚。俩人不愿意,更不想被孩子拘在老家,过着一眼望到头的日子。
去年秋,小王和小孙的家人来找过她俩。虽然没敢在张跃民跟前闹,可俩人也怕家人再来。所以年底主动辞职。
家里现在有个洗衣做饭的保姆,姓吕,三十来岁,不过不住张家,跟丈夫在外面租房。每天八点到张家,晚上六点前做好饭回去。
要是赶上张跃民和梁好运加班,司机小冯也得在公司,家里就一个老人和俩孩子。
何大妈道:“你们是得请个住家保姆。对了,让小王或小孙帮你们找一个。”
张跃民点头:“我跟她们提了。真正老实本分的也不好找。她们自己也有一堆事要忙。”
“回来了?”何大妈问。
张跃民看到小卖部门口好些人,车速慢下来,“给我们打个电话,人在帝都,怕给我们添麻烦,说安顿好了再告诉我们。出什么事了?怎么都出来了?”看到张爷爷拄着拐杖,挤在人群里跟人说话,赶忙停车。
这老爷子,也不看看自己的身子骨,不离远点,还往人堆里钻。
“爷爷,干嘛呢?”张跃民挤进去。
张爷爷小声说:“看热闹。先别说话。”
张跃民只看到左邻右舍一个不少,包括他们家的新保姆,但没发现有什么热闹可看。张跃民见吕大姐在人群边缘,冲她招招手。
吕大姐小声说:“我不让老爷子出来,他非要来,还不让我跟着。”
张爷爷闻言瞪她一眼。
吕大姐吓得闭嘴。
张跃民挡在她身前,看他爷爷,“看什么呢?”
张爷爷立即指小卖部。
张跃民这时这才发现所有人注意力都在小卖部那边。三三两两看似忙着唠嗑的人,说几句话也会朝小卖部看一眼。
“打架了?”张跃民问。
吕大姐忍不住说:“打的的挺厉害,听说见血了。”
“他们两口子感情挺好啊。”张跃民皱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
吕大姐一听误会了,道:“不是小卖部两口子,是咱家后面那家,叫什么我也不知道。”
张跃民转向她。
吕大姐点头,“真的!”
张跃民看他爷爷,“那两口子感情也好啊。再说,今天也不是休息日。”
“不是他们两口子。你们刚一走,婆媳俩就闹起来。起初好像在屋里吵吵,然后在院里,再然后就扯起来了。”张爷爷当时在家听广播,闹大了张爷爷才听见,“等我出来,婆媳俩就被人拉进去了。”
张跃民看小卖部:“不会又打起来吧。”
“不会。打坏了人家的东西她们得赔。”张爷爷等的心急,“是打是好出来说啊。”
张跃民想笑:“出来让您老看热闹。走了,回家。”
“你不想知道为啥打?”张爷爷好奇地问。
张跃民道:“我——”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张跃民的呼吸骤停。
“出啥事了?”张爷爷瞧着他神色不对,“学校在找你?”
张跃民点头:“您曾孙子的学校找我。别看人家热闹了,咱家也热闹了。”
“不就是顶撞老师,打打闹闹吗。哪个孩子小时候没皮过。你去吧。”张爷爷摆手。
张跃民看到手机还在响,赶紧接电话。
坐上车,张跃民看到何娇娇的爸爸挂上电话朝北走,心中忽然一动,“干嘛去?”
“去学校。娇娇老师让我过去。”
张跃民倾身推开车门,“上来。”
“不用,不用,忙你的去吧。”何爸爸摆手。
张跃民:“顺路。”
到学校门口,张跃民停车,跟何爸爸进去。
何爸爸赶紧说:“孩子的事,小事,我自个能行。”
张跃民笑了:“我当然知道你能行。老师也给我打电话了。”
“这,这几个孩子,平时在家那么好,怎么到学校反而闹起来了。”何爸爸大步朝办公楼走去,“这个娇娇,就知道窝里横。”
张跃民小跑跟上去:“别急,先问清什么事。”
“我爸爸来啦!”
张跃民走近办公楼,听到女儿的欢呼,“应该不是跟娇娇。我跟好好说过,娇娇是妹妹,不许欺负她。要是跟娇娇,她不可能这么高兴。”
“不是她俩就好。”何爸爸松了口气,进门就发现屋里六个孩子靠墙站,四个大人在办公桌后坐着,看样子像老师。
何爸爸懵了,怎么还有刘大宝。
不对啊,刘大宝的爸爸怎么没来。
“老师——”
“儿子,儿子,爸爸来了!”
砰地一下,何爸爸被撞到门上,张跃民扶着他,从后面窜出来一道胖乎乎的黑影,朝墙边的一个小孩跑去。
张跃民赶紧一手拉着一个拽到身后。
“我儿子呢?我儿子呢?”
张跃民下意识让开路,进来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朝胖男人走去,蹲下来抱住那对父子身边的小男孩。
张跃民看何爸爸,不会是咱们家四个打人家俩吧。
何爸爸把女儿和刘大宝拉到他身后。
那胖男人和身材高挑的女人检查一下各自的孩子,同时转过身来,女人率先问,“老师,怎么回事?我儿子的脸谁打的?”
胖男人接道:“还有我儿子的手,是不是那几个孩子干的?”说着朝张跃民看去。
三十来岁的女老师大抵经验丰富,不慌不忙说:“孩子的脸和手都是摔到水泥地上摔的。你们也别担心,校医看了,问题不大,过两天就结疤了。”
“这么大一块问题还不大?”女人面色不渝。
老师道:“是我说话不严谨,我向您道歉。可这事也是因他俩而起。”
“我们家孩子这么乖,不可能!”女人忍不住拔高声音。
胖男人道:“我儿子也特别听话。老师,您不能偏心!”
老师想叹气:“我是你们家孩子的老师,又不是那几个学生的老师,我偏也是偏向你们。”
“他们不一班?”女人问。
老师看向张跃民,“他的两个孩子比你们家孩子高一届,那个小男生也比你们家孩子高一届。那个最小女生跟你们的孩子同一年级,但不同班。”
男女两位家长互相看了看,女人问:“那怎么回事?”
老师让张运运和张好好的班主任说。
这个班主任不是一年级的那位班主任,不知道张跃民曾干过翻墙突降食堂的事,道:“张爸爸,虽然是这两位同学——”
“麻烦您从头说。”张跃民打断他的话,“别虽然但是不过。我很忙,没空听您说这些。”
老师的脸色骤变。
何爸爸扯一下张跃民,不能这样跟老师说话。
张跃民:“您也不清楚怎么回事?”
班主任微怒:“张爸爸——”
“说孩子的事!”张跃民的表情比他严肃,“或者你们说?”看那两位一直没开口的老师,“哪位是何娇娇的班主任?”
何娇娇的班主任二十来岁,四个老师她年龄最小,资历浅,所以没让她开口,她没敢贸然说话。
那班主任看一眼对面的男老师。
张跃民问:“您怎么称呼?”
那位男老师没有回答:“还是我说吧。我下了课准备去食堂,看到你儿子和女儿堵住那俩学生欺负——”
高挑的女人一步窜上来。
张跃民眉头微皱:“想打架?”
女人虽然有一米七,可对上一米八五的张跃民没有任何胜算,不由地后退。
张跃民对那位老师说:“继续。”
“这位刘同学帮他俩放风,我以为他仨合起伙来欺负这两位同学。”那位男老师道:“我问因为什么。你女儿说,是这两位同学天天欺负那个小女孩。”
何爸爸忙问:“娇娇?”
何娇娇点一下头,对张跃民说:“张伯伯,他俩天天揪我的小辫子。”
梁好运懒得给孩子扎头发,张好好一直留着短短的妹妹头。何娇娇的妈会收拾,有耐心,天天给女儿编两个麻花辫。
何娇娇说着话,眼眶红了,“我不让他们拽,他们越喜欢拽。今天放学我,我去找好好姐姐吃饭,从他们班门口过,他们就堵着我不让走。我从另一边跑,他们就追我。
“好好姐和运运哥看到了,不许他俩欺负我。他们就让好好姐姐和运运哥哥滚一边去。好好姐生气,就喊大宝哥哥把他俩拉到角落里,吓唬他们。不过,不过还没吓唬,老师就来了。他们看到好好姐姐被老师叫住,就想跑。运运哥哥叫他们不许跑,他们跑太快,摔到地上把脸和手摔破了,就怪运运哥哥。”
何娇娇说的结结巴巴,但张跃民听懂了:“所以这俩孩子霸凌娇娇,我们家孩不过是伸张正义?”
俩孩子的班主任忍不住说:“张爸爸,话不能这样说。他们捉弄何娇娇同学,是他们不对。何娇娇可以告诉老师。张运运和张好好欺负他们,这种行为跟他们有什么两样。”
“那他们捉弄何娇娇的时候,老师你在哪儿?”
班主任噎了一下:“我,我不是何娇娇的老师!”
“那你是这个学校的老师吗?”张跃民不待他开口,“你的意思,不是你班里的学生,你就可以视而不见?像你这样,这位老师是不是也该视而不见,由着我儿子和女儿欺负这俩学生?”
班主任张了张口,“张爸爸,一码归一码。”
“那你打算怎么归?”张跃民问,“批评教育张运运和张好好,然后向摔破脸和手的学生道歉,再承担他们的医药费?”
身材高挑的女人和胖男人相视一眼,这个学生家长何方神圣,居然敢怼孩子的班主任。
班主任抿抿嘴,“张爸爸,你先冷静冷静,我没这个意思。”
张跃民冷笑:“我很冷静。这件事是你们老师失察,没能发现这两位学生欺负何娇娇。事情出了,你们应该批评教育他们,以后不许再欺负何娇娇,然后夸我女儿和儿子帮助同学应该的,但方式方法不对,再遇到这种事告诉老师,老师会处理。您身为班主任在做什么?叫家长。屁大点事就找家长,要你们老师干什么?!”
室内陡然安静下来,那两位学生家长不由得退到儿子身边,身体靠墙。
那两位学生的班主任道:“张爸爸,这事是我们考虑不周,因为孩子受伤了,我们也是关心则乱。”
张跃民:“关心则乱就可以说,他们捉弄何娇娇是不对,可何娇娇也没受伤,而我儿子女儿小小年纪就知道恐吓同学,间接害这两位同学受伤,所以我儿子女儿的问题更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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