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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9敬酒


  顾鸿轩一个激灵,手一抖,酒杯里的酒洒出不少。他用力晃了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些。

  小厮又悄悄凑过去,说:“奴才去厨房端一碗醒酒汤来吧。”

  顾鸿轩想起陈氏的吩咐,点了点头。平常他喝醉了倒头就睡,什么时候喝过那醒酒汤?可想起陈氏的耳提面命,要是他把事办砸了,不光陈氏,连顾清都要跟他过不去。

  好歹是自己的母亲和妹妹,顾鸿轩毫无法子,便将酒杯放下,慢慢地坐下来歇息片刻。

  “鸿轩,你怎么不喝了?难道是喝醉了?”

  说完在场众人发出哄堂大笑,顾鸿轩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可面对众人的嘲笑,他可不能被激得为了证明自己没醉,再灌些黄汤。万一真醉了,可就办不了陈氏再三交代的事了。

  众人笑得差不多了,顾鸿轩才说:“这酒我要留着给祖母敬酒的时候喝。”

  顾鸿轩一片孝心,众人不好再嘲笑。立刻有人附和道:“对,是要给老夫人敬酒,感谢老夫人设宴款待。”

  众人或多或少喝了些酒,都有些许醉意,那人一提议,其他人不管他说了什么,都站起来附和,三三两两的勾肩搭背就要往后头去给顾老夫人敬酒。

  顾鸿轩此刻头重脚轻,还昏昏沉沉的,要是就这样过去,脑子迟钝把事办砸了怎么办?

  他眼睛到处瞄着,突然大声说:“咦?那不是我爹珍藏的好酒吗?”

  众人的双眼冒着光看了过去,果然见一下人捧着一坛酒走进来,他们瞬间忘了要去给顾老夫人敬酒的事,都凑到酒坛边,想要尝尝好酒的味道。

  顾鸿轩松了一口气,总算是为他争取到了些时辰。

  后院,女眷们正用着午膳。临近正午,好在天上有几片云遮挡着,没有让阳光直接照在人身上。陈氏还担心着中午会太过炎热,还让人备好了冰块。

  顾老夫人兴致好,还把慕霏拉到了身边坐着。陈氏站在顾老夫人身后,拿着公筷给老夫人布菜。方氏虽然也想在老夫人面前表现一番,可身子实在是不允许。

  她的病是心结所致,前段时日用了再多的药,终究还是缠绵病榻。眼下她想开了不少,便觉得四肢有力气了些。

  顾夫人吃着菜,可注意力全部都在慕霏那边。她竖起耳朵听着慕霏和顾老夫人说话,生怕慕霏有哪一句话说错了。

  好在她坐得近,要是慕霏有不得体的地方,她能及时补救。

  唐皎皎坐在一边,低着头吃着碟子里的菜。该来的总会来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唐皎皎相信,在顾老夫人面前,陈氏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顾老夫人大病初愈,胃口并不好,没吃什么,只顾着和慕霏说话了。新鲜的面孔让她精神好了不少,只是胃口依然如此。

  顾老夫人放下筷子,其他人见状,也停下了筷子,开始用帕子擦嘴。

  顾老夫人看了眼众人,将要起身时,前头来了动静,丫鬟前来禀告:“启禀老夫人,是四少爷带着几位表少爷,要给老夫人敬酒。”

  顾老夫人慈爱地笑起来,“那些小子。”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欣慰和喜悦。

  顾鸿轩的声音适时的在外想起:“许久不见祖母,今日难得学里放假,好姐姐就让我进去吧。”

  顾夫人凑趣道:“轩哥儿一片孝心,难能可贵。”

  陈氏端然坐着,满脸是掩饰不住的骄傲,“轩哥儿还是个孩子,怎么这么胡闹。这儿都是女眷,这般唐突。”

  “哎,”顾老夫人反对,“都是自家亲戚,也不用像外人那样遮遮掩掩。来人,让轩哥儿他们进来。”

  于是丫鬟出去说了一声,顾鸿轩带着几人进来。这行人里基本上都是与顾家沾亲带故的,那些毫无干系的人,都被留在了前院。

  既然都是顾家的亲戚,几人进来之后,亲亲热热的朝着顾老夫人行礼说话。

  顾老夫人看着一张张熟识的面孔,甚是欣慰。

  桌子上唐皎皎等年轻女眷,虽然没有避开,但目不斜视的坐着,一言也不发。

  “听说你们是要来敬酒的。”顾老夫人说道。

  顾鸿轩笑道:“这不过是个借口,孙子只是想来看看祖母。前段时日功课忙,脱不开身,祖母莫怪罪。”

  这话说的顾老夫人心里十分服帖,“我怎么会怪罪?你有这份行,倒是比什么药都管用了。那我便以茶代酒,和你们喝一杯。”

  宴席上的氛围再次热烈了起来,女眷们也以茶代酒,一起喝了一杯。

  顾鸿轩举起酒杯,眼神不经意的往宴席上瞄了几眼。看到顾夫人身边的女子,他的眸子亮了一下。那倾国倾城的容貌,想来就是当初与吴大将军和离,而闹得纷纷扬扬的唐皎皎。

  吴大将军是怎么的人物,单看唐皎皎的容貌和气质,二人果然相配,只可惜和离了。

  顾鸿轩收起思绪,看向顾老夫人身旁的女子。那女子打扮素净,气质如兰。但他还是认出了,那女子就是鼎鼎有名的慕霏姑娘。

  他曾经也在烟花之地度过无数个夜晚,对于那些有名的姑娘,虽然没有成为上堂贵客,可他也曾远远的看过几眼。

  记忆有些模糊,他也只有把握,眼前的人就是慕霏。

  喝完酒之后,他和其他人又喝了几杯,才问道:“祖母身边的是哪家姐妹?怎么我从来没见过?”

  顾老夫人介绍道:“是你姑姑的远房侄女,近日才到京里来,你自然没见过。”

  顾鸿轩眯起眼,疑惑地说:“只是这位妹妹眼熟的很。”

  他这话一出,其他几人看过去,也都说:“确实有些眼熟。”

  慕霏心里咯噔一下,赶紧低下头去。从前她名声正盛的时候,见过不少贵族子弟,说不得是什么时候见过顾家这几位少爷。万一被认出来,可就大事不妙了。

  顾鸿轩几人的表情,分明就是认出了慕霏,几人交头接耳,时不时露出肯定和震惊的神色。

  顾老夫人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她问道:“你们几个悄悄的在说什么呢。”

  顾鸿轩为难地说:“我们只是觉得这位妹妹十分眼熟,和一人十分相似。”

  如果一人觉得眼熟那大概是偶然,可几个人都觉得眼熟,其中肯定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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