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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6赴宴


  方莹听到唐皎皎进了王府,便被催着赶来了。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昨日的一番早就准备好的说辞并不是她的本意,谁让她是方家人呢?昨天回去之后,她还在暗暗祈祷,希望只顾夫人一个人来。

  听到唐皎皎也过来的消息,她便丢下别人匆匆赶来。她并不知道方老夫人想做什么,但要是她在唐皎皎身旁,说不定也能防范一二。

  唐皎皎迎上去,问道:“你怎么没把孩子带来?”

  “她在家里睡着呢,”方莹拉住她的手,“走吧,我们到处逛一逛,我可是头一次来燕王府。”

  两人默默无言的走在桃花林里,方莹心中有愧,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唐皎皎心里藏着事,同样一言不发。雨心跟在后头,只觉得前面两人十分奇怪。

  刚踏进桃花林时,只觉得新鲜好看,走了许久都是一模一样的景色,便有些乏味了。

  于是唐皎皎和方莹的脚步慢了下来,方莹掏出帕子,擦了擦额角的薄汗。自打生完孩子后,她的身子就差了些。

  “不如我们找个地方歇一歇吧。”唐皎皎说道。

  “方才一路上走着,奴婢瞧见不远处有几间厢房,大概是给客人休息用的。”方莹带来的婢女说道。这婢女名唤白霜,是从方家跟到吴家去伺候方莹的。

  方莹两腿都有了酸意,一口应下:“走吧,我们去坐着说说话。现在出了汗,等下被风一吹,可是要着凉的。”

  唐皎皎顺从的点了点头,一行人便回过身往回去。

  果然走了没多久,便看到了那几间厢房,外头同样挂着红绸布,可是看起来里头空无一人。四人走进去,在里头逛了一圈,果然一个下人也没有。好在厢房里干净整洁,唐皎皎和方莹便坐下来。

  白霜和雨心走了一圈,都没找到热茶水。

  方莹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没有找到吗?”

  “奴婢们去别的地方找一找,顺便找几盘点心来,离晚宴开始还要一段时辰呢。”白霜说道。

  唐皎皎不赞成地说:“我们就在这里歇一歇,马上就回去了,不用折腾了。”

  “我们要等到晚宴快开始再过去,观礼也不去了。”方莹却说道。

  唐皎皎疑惑:“我是什么时候去都成,但姐姐是方家人,可不能不去。”

  方莹摇了摇头,“无妨,我就在这里陪着你。”万一她离开了,方老夫人说不定就要动手。方老夫人处心积虑,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唐皎皎。

  “那奴婢们就去了。”白霜便拉着雨心往外去。

  雨心猝不及防,就被白霜拉着往外去。但她转念一想,茶壶和点心一个人确实拿不了,便只好跟着白霜去了。

  唐皎皎起身在厢房里转了一圈,推开窗户,能看到厢房后面种着的一片竹林。因着这一片竹林,丝丝凉风争先恐后挤进来。唐皎皎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便轻轻地将窗户关上了。

  “快过来坐着歇一歇。”方莹招了招手。

  唐皎皎便坐在她身旁,也拿出帕子擦汗,正好露出了手腕上的红玛瑙珠串。方莹甚是欣慰,同时心里也愈发愧疚。

  两人说了几句,突然一婢女从外闯进来,屋内二人皆吓了一跳。方莹很快镇定下来,因着她尚在闺阁里时,与这婢女有些交情。

  “白霜说您在这里,果然找到您了,”那婢女喘着粗气,顺手抹了一把汗,“吴家来人了,说是小姐又发热了。”

  方莹一惊,瞬间站了起来,怒道:“她们是怎么照顾的?我出来前还好好的,怎么又发热了?”

  “那人没有细说,您要过去问一问吗?”

  方莹满心焦急,便对唐皎皎解释:“从前大夫开了一张管用退烧的方子,一直是我和白霜收着的,恐怕她们找不到。我先过和她说几句,很快就回来,你在这儿等我啊。”

  “你快去吧,可别耽搁了,小孩子发烧可不能马虎了去。”唐皎皎催促道。

  这里远离人群,那些人都在前头凑热闹,唐皎皎一个人在这也算安全和清净。于是方莹吩咐那婢女:“你先在这里替我照顾好唐家妹妹,我去去就来。”

  “是,您快去吧,白霜在外面等您呢。”

  于是方莹飞快出去,要不是为了今天的婚礼,她巴不得立刻飞回家去。

  屋子里只剩下唐皎皎和那婢女,那婢女突然用力闻了闻,道:“屋子里好像有一股霉味,奴婢将香炉点上,驱一驱吧。”

  “麻烦你了。”

  “这是奴婢该做的。”于是婢女走到香炉边,背对着唐皎皎,让唐皎皎看不到她的动作。

  过了片刻,屋子里弥漫着一股香甜的味道,闻多了只觉得发腻,甚至还有些头晕。唐皎皎懒懒地打了个哈切,不知为何一阵倦意袭上来,她用力闭了闭眼,可惜一切都是徒劳。

  过了一会,那婢女转过身来,凑到唐皎皎身旁,试探性地唤了几声,都没听到唐皎皎的回应,显然是熟睡过去了。她便将唐皎皎扶起来,一直扶到里屋的榻上,唐皎皎依然没有醒来,睡得正香甜。

  婢女回去,将香炉里的香料悉数倒了出来,换上了另外一种香料。她又仔细地将散落在桌面上的灰烬收拾干净,然后蹑手蹑脚地出去了。到了门外,把门关上,她才敢把塞在鼻子里的小棉花拿了出来。

  方老夫人交代的事她已完成,现在就要回去复命。这儿本就人烟稀少,不怕会有人过来。只要她快去快回,带了方老夫人一行人过来,事成之后她的赏赐肯定少不了。

  婢女的脚步声逐渐消失,唐皎皎再次睁开眸子时,屋子里空无一人,除了窗外的虫鸣,没有半点声响。她的眸子底一片清明,毫无睡意。她心不在焉地想着,要是方老夫人派几个人留下来看着,说不定她就逃不过这一劫了。

  在那婢女去点香炉的时候,她就有所防备。那香的气味她更是熟悉不过,没想到仅仅是为了对付她,方家就能不顾百年世家的清誉,使出这种下三滥的招数。

  唐皎皎冷笑不止,连忙下了地,从后窗户翻出去。还好方才看到窗台低矮,不失为一条逃生的好路子。

  她提着裙角,弓着身在竹林里穿行,试图绕到前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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