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我在中世纪装神明
有人好奇地看着白尘年, 听着他和珍妮的对话。但是大部分人都准备离开。对他们而言,审判已经结束了,三神给了珍妮清白,白袍青年只是一个普通的异神信徒。除了珍妮, 没人觉得白尘年吹得那一口气和珍妮成功避开铁条有什么关系。
这时候, 白尘年站起来高声说:“事情还没有结束。”
“我的主曾赐予我一件神器。”
白尘年从腰上解下了挂着的一柄小巧的弓箭, “就是这柄弓箭, 被这弓箭射中的人,会说出自己的秘密。”
“我想, 这位卢卡先生, 可能有秘密要分享。”
白尘年是怎么开始怀疑卢卡的呢?正常男人,假设知道自己妻子没给自己戴绿帽子, 第一反应应该是庆幸, 然而卢卡看到审判结果后, 却脸色铁青。白尘年第一时间就觉察到了异常。他怀疑卢卡隐瞒了什么。或许他与珍妮的案子有关。
卢卡脸色一白, “我没有话说。”
白尘年勾动弓弦,一束光在弓弦处聚集, 光束形成光箭,射了出去, 正中卢卡的胸口。
大家来震惊于这以光代替箭的异象,难道这真的是一件神器?寻常的弓哪能射出这样的箭?白袍青年说这是他的神赐予的宝物, 是否可以说明,这位神明不仅存在, 还十分活跃?
这箭,真的能让人说出心底的秘密吗?众人齐齐看向卢卡。
卢卡不受控制地开口:“珍妮是被我陷害的, 真正犯通奸罪的, 是我。我和马卡斯领主的女管家好上了, 为了迎娶她,珍妮必须死。”
群众哗然。
白尘年使用的弓箭,它的名字叫【丘比特之箭】,是一个任务道具。游戏中有这样一段剧情:一个吟游诗人爱上了一个牧羊女,却不敢表白,路过的神明看不下去了,给了游戏主角一把【丘比特之箭】,游戏角色在牧羊女面前用丘比特之箭射中吟游诗人,吟游诗人就会不由自主地吐露心事,牧羊女听了以后心生欢喜,原来她也爱慕吟游诗人。两个有情人终成眷属。
【丘比特之箭】:使被射中之人吐露心事。
任务完成后,【丘比特之箭】却留到了游戏角色的背包里,成了无用品,可以卖给杂货商,但是白尘年有收集癖,没卖。
穿到这个世界之后,白尘年偷偷在其他人身上试用过【丘比特之箭】,发现这是个神器。
主教面色沉重,“卢卡,你在承认一项非常严重的罪行,你知道吗?你说的是真的吗?”
卢卡试图捂上自己的嘴,但是他的手腕忽然不听使唤,他的舌头和嘴巴蠕动起来,说出了这样的话:“千真万确,我说的都是真的。”
主教瞠目结舌,围观群众也十分意外,他们每个人都没想到案情还会有这样的反转,珍妮是无辜的,卢卡才是幕后黑手!
“卢卡,没想到你竟然做出了这样的事!”
“你令橡树郡蒙羞!”
“你怎么能将自己的妻子逼上死路?!”
围观群众纷纷谴责着卢卡。而卢卡惊恐地捂着嘴巴,生怕自己再吐出什么真心话来。
主教下令道:“卫兵,把卢卡押到地牢里,再去把领主的女管家带过来,我们将会好好审问他们。”
珍妮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负心汉,“你这混蛋!婊子生的烂人!”她发疯地捶打被卫兵押着的卢卡,却无人制止。
人们鄙夷地看着这个陷害自己妻子的男人,也任凭受害者将怒气撒到他头上。
几分钟后,珍妮不再打人,而是蹲下来,抱着膝盖,哭得撕心裂肺,嫁给一个这样的人渣,怎能让人不难受?
妹妹丹妮也蹲下来抱住她,两姐妹依偎在一起。
丹妮安慰地说:“多亏神明还了你清白。”
珍妮:“你说的对,感谢维特庇佑了我。”
丹妮说:“维特?我还真不了解这位神明……”
珍妮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一下子就忘记了哭泣,“我必须给你讲讲,我们的天父和救主,维特!不过在那之前,我得先感谢那位代行者。”
代行者正注视着珍妮,那柄弓箭又挂在他的腰上,人们对那把弓箭窃窃私语。
“那真的是神明赐下的神器吗?”
“你我都看到了,那把弓箭可以射出光之箭!”
珍妮抹干泪水,走到白尘年身边,“代行者大人,如果不是你揭穿卢卡的谎言,我恐怕还被蒙在鼓里。”
那位代行者温柔一笑,“我想,这一切都是神的旨意。”
“是的,”珍妮说:“愿维特注视着你。”
代行者回道:“愿维特庇佑着你。”
然后代行者离开了,白袍挥动,所到之处,人们纷纷为他让路。
白尘年的心中,逐渐形成了一个计划。为了攻略教皇洛必达,他仍然遵从装神明的总体策略。从小村落开始,锁定需要帮助的人,然后搞出真神降临的戏码,并用代行者的马甲施展神迹,用这样的方式来发展信徒,从乡村发展到城镇,从小地方到大地方,逐步扩大信众范围,不断用神迹巩固信仰,最后将三神教廷的人也纳入信众范围,将教皇也发展为信徒。
而他现在,只需要锁定需要帮助的目标,然后施展神迹,就可以了。剩下的,他的信众自会完成。
围观群众开始了激烈的讨论。
“维特真的存在吗?我怎么没有听说这样一个神明?”
“可是你看到了,他赐下的神器能使人坦白自己的罪行……”
“这位维特,是个什么样的神明?”
“这你就不知道了,我听枫叶村的老彼得说,维特手持天平,是一位追求正义与公平的神明,他上次降临,给枫叶村的一个无辜女人洗清了冤屈……”
系统:“您获得了两位泛信徒。”
珍妮和丹妮在庭院里的石凳上坐下来,劫后余生,两姐妹开始说体己话。
珍妮问:“卢卡私通的对象,领主大人的女管家,是那个休斯太太吗?”
丹妮:“是的,就是我的上司,休斯太太。没想到她是这样的人。”
珍妮:“领主大人不会允许这样的人继续服务的!”
丹妮:“如果她离开,作为女仆领班的我,可能会成为新的女管家。”
珍妮忧愁地看着丹妮,“你知道,我不支持你在马卡斯领主大人那里工作,人们都说马卡斯很残暴。”
“那是对待他的敌人,和他的农奴。我很安全,你放心。”
珍妮正放下心来,转眼却看到丹妮手腕上有红色的条状印记。
“那是什么痕迹,给我看看!”
丹妮往后躲,但是没躲掉。珍妮把丹妮的手臂拉过来,撸开袖子,发现皮肤上有深色的鞭痕。
“这是怎么回事?”珍妮担忧极了。
丹妮弱弱地说:“没什么,只是上个星期,我不小心打碎了马卡斯大人的一件瓷器,马卡斯大人就……他没有把我投入监狱,已经很仁慈了。”
珍妮感到不安,她坚决地说道:“你不能再待在那里工作了,马卡斯领主总有一天会失手杀了你的。”
丹妮垂下头:“我再考虑考虑,领主给的薪水真的很不错,有30个银币呢……”
姐妹俩争执不休。
丹妮最终被珍妮说服,“好吧,过了这个月,我就去找领主请辞,因为下个月,一位新的女仆会到来,在此之前,我的位置没有人能顶替。”
珍妮:“好,下个月,一言为定!
珍妮迫不及待地说:“接下来,让我给你讲讲维特。”
珍妮绘声绘色地讲了她在枫叶村的所见所闻,维特如何降临人间,又如何救可怜的莱拉于水火当中,又如何指出了真的罪犯……
丹妮的嘴巴张成了“o”型,这事情太过离奇,以至于她难以相信,但是亲眼目睹这一切的又是她最亲密的姐姐。姐姐声称自己通过审判是受到了维特和他的神使的帮助,多年被三神教廷洗脑的她竟有一丝相信。
不知不觉间,珍妮的周围就汇集了一群好奇的镇民,他们听着这传奇般的故事,啧啧称奇。有的当成乐子听,有的却认了真,深深记下了维特的名字。
(系统:“您获得了三位泛信徒。” )
直到修道院的修士举着扫把把他们全部赶走——在三神的修道院里大肆讨论异神,这些人真的是过分了,修士气呼呼地想。
……
结束了惊心动魄的审判之后,丹妮和珍妮分道扬镳,丹妮独自回到城堡之中。她工作的地方被称为卢卡斯庄园,是领主卢卡斯大人的祖先建成的城堡。
橡树郡是卢卡斯大人的领地,面积有32阿尔特亩,是一个不大不小的男爵领。领地饱含了橡树郡下辖的十二个村落,包括枫叶村。
卢卡斯大人作为领主,能获得领民五成的收获的粮食,凭借这个,哪怕是在这个贫瘠的地方,他也可以过上相对奢靡的生活了,顿顿都有白面包。
然而卢卡斯领主的行为,却称不上是正义。他曾化妆成强盗抢劫自己的领民,掠夺美貌村妇,骑马践踏庄稼……人们苦不堪言,见了他都躲三分。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三百年前,马卡斯大人的祖先在世时,就已经是这里的合法领主了。时任子爵亲自将他封到了此地。马卡斯大人继承了祖先的所有权力,是橡树郡之主。他可以在自己的领地上随心所欲,几乎不受治辖。
丹妮在卢卡斯的城堡里工作了五年,兢兢业业,几乎没出过什么差错,除了上个星期不小心打碎了一个花瓶。
城堡里的下人们的乐趣之一,就是在私底下讨论今天老爷又做了什么荒唐事。不过今日,没有什么荒唐事发生。
“今天城堡有客人,是亨利爵士。”厨房里,有仆人说道。
管家来到厨房,“休斯太太不在,丹妮,你将奶酪起司端上去,记住,不要进餐厅,把菜交给男仆!”
在这个城堡里,伺候老爷们吃饭的一定是管家、第一男仆或第二男仆,女仆是没有资格做这种事情的。
丹妮端起奶酪起司,匆忙上楼,到了餐厅门口,忽然有一个中年男人破门而出,险些撞上奶酪起司。
丹妮急忙后退。
中年男人站定,眯着眼睛打量着丹妮,不知道在想什么。
马卡斯大人也从门后出现了,“亨利,我的朋友,阳台在另一边,你想透风的话,这个方向是走错了。”
“好。”亨利进了屋,进屋前,又看了丹妮一眼。
丹妮因为这个意义不明的眼神困惑了一下,第一男仆从她手中接过奶酪起司。
不过丹妮并没有在意这个小插曲,她的工作十分繁忙,她要保持几个屋子的炉火烧得旺盛,保持几个屋子的清洁,清点银器,清点红酒。
忙了一天,晚上,劳累的丹妮躺在床上,正要就寝,有人敲响了她的房门。
是男管家。
丹妮连忙穿好衣服,男管家很少来女仆住的地方,丹妮十分困惑。
男管家说:“跟我来。”
丹妮很困惑,“去哪?”
男管家举着蜡烛,头也不回,“跟我来就是了。”
他们一路穿过女仆狭窄的住所区,和富丽堂皇的大堂,来到城堡的三楼。这里是城堡里的高级客房所在地,丹妮的心中愈发不安了。
他们在一个石质拱门前停下,男管家示意丹妮推开木门。
丹妮心中的危险雷达疯狂地响,她非但没有推门,反而后退了一步。
木门忽然从里面被打开,亨利爵士大腹便便,穿着浴袍,露出了茂盛的胸毛。
“雷姆斯管家,谢谢你把我的小女仆送到。”
丹妮像是明白了什么,“这是做什么?”
“小女仆,你今夜属于我!”
丹妮一惊,后退一步,“您在说什么,马卡斯大人不会允许——”
亨利说:“你以为没有马卡斯男爵的同意,管家会把你带到我这里来吗?”
“这种事情,我拒绝。”丹妮扭头就走。
亨利一把拉住她的手腕,“这是人生的乐事,为什么要逃避呢?”
丹妮挣脱不开,被他拉进了屋子。
亨利急不可耐地摸上来,丹妮大叫,“别碰我!”
“你越挣扎,我越兴奋!”亨利被勾起了兴致,他喜欢这样的场景——他是猎手,而猎物无处可套,只能撞到他的怀里。
丹妮深吸一口气,装作不再挣扎,实际上却找准了机会,一把将亨利推了出去。
亨利没站稳,直接摔倒,头撞在了雕花床柱上,然后躺在地上不动弹了。
丹妮一怔,他……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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