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更震撼
骆彬说完这句话就没了下文,张扬以为“更震撼”说的是眼前美景,也就没再多问。
倒是秦旭心里的好奇心被骆彬这句话勾到了极致。
所以更震撼的……是指她吗?
骆彬走到许昇昇身边,“昇昇,带了吗?”
骆彬一说“更震撼的”,许昇昇就猜到他什么意思了。
她其实早有准备,于是从口袋里摸出一截和手指差不多粗细的金属小管。
张扬走到她身边,好奇地看了眼,发现这是根堪称迷你的小单管。
张扬疑惑道:“昇昇,你这是要给我们演奏一曲?这么小的东西能吹得响吗?”
许昇昇没有回答他,而是将金属上端的圆孔对准嘴唇,先试着吹了个简单的音调。
没想到小单管音色尖细嘹亮,穿透性强,而她刚吹完,在他们身后的茂林里就传来一阵翅膀拍打的动静。
所有人都屏气敛神,目光集中在她身上。
她清咳一声,再深深吸了一口气,在众人灼热期待的目光中,再次吹响小单管。
这回吹出的音调像是某种鸟叫声,吹完静静等了几秒,四周只有风声,林中却丝毫没有动静。
就在大家感到疑惑时,先是一声很像小单管发出的鸟鸣响起,紧接着四周竟此起彼伏地响起成片鸟儿们的鸣叫!
忽远忽近,高鸣低吟。
张扬直接愣在当场,久久发不出声音,张小贝和王鹏鹏虽然是当地人却是第一次见识“白鸟笛”,也是一脸的难以置信。
就连一向淡定从容的秦旭脸上也是一脸惊异。
何止是“震撼”,简直是神奇!
在这阵鸟鸣声渐渐停歇后,她再次吹响小单管,这一次的音调绵长悠远,而几乎是同时,复刻般的鸟鸣声再次响起……
东阳山的动植物品种繁多,光是鸟类就有数百种,百年前的东阳人为了打猎捕食,于是发明出了模仿鸟类叫声的“百鸟笛”,吹奏的技艺传承至今。但如今东阳山上的鸟禽都是保护类物种,早已不能捕杀,于是这份技艺被用于鸟类生态的研究。
会吹“百鸟笛”的人不多,许昇昇跟骆彬学了个皮毛,也就能模仿个十几种鸟叫声。
开阔的山顶之巅,一声声悠远的鸟鸣回荡在空谷山林,眼前是壮阔波澜的云海旭日,让人暂时忘了世俗尘嚣的琐碎,内心归于最初的平静。
虽然太阳已经彻底升起来了,但山上的温度依然很低,特别是没有遮蔽物的山坡,冻得人手脚发麻,牙齿直打颤。
她身上穿了件蓬松宽大不怎么合身的黑色羽绒服,内里白色连帽卫衣的帽子戴在头上,卫衣抽绳拉紧后,一张脸只露出一小半。
漂亮的脸被冻得莹白透亮,眉眼弯弯,眸光清凉,嘴角习惯地噙着抹淡淡的笑意,偶尔侧耳倾听树林里的动静时,表情严肃认真。
凌晨寒风瑟瑟的山顶,耳边灌进呼啸的风声,秦旭双手插在冲锋衣口袋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冷硬的外壳边缘。
等他拿出手机,打开照相机按下快门那一刻才后知后觉自己的行为是偷拍……
照片中的人迎风而立,她正巧回头,视线落向自己身后某一点,未施粉黛却依然美得惊心动魄,在山顶霞光中,也在他的眼里熠熠生辉。
等张扬各种转着圈凹造型,自拍了百来张照片,大家的身体也都快到了极限。
回去的路上,张扬对可以模仿鸟叫声的小单管很感兴趣,本以为这么小一玩意儿肯定很简单,但无论怎么尝试,竟然连个基本的音调都吹不出来,郁闷了一路。
逃难似地回到车里,身体才暖和一点。
下一个行程安排的是露营。
东阳虽然地理位置偏远,但因为生态环境好,有山有水,又远离城市喧嚣,有不少资深驴友喜欢来这儿露营。
去露营地的那条路,也是东阳村最早的水泥路,当初就是为了方便私家车出行,由村里筹钱修建。
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这条路早已被往来的大小车辆碾压得坑坑洼洼,可村里修路的申请报告每年打上去,上头却始终石沉大海没回音。
不仅进村的路难行,通往露营地的路更是让往来的司机头疼不已。
从山上下来后,他们开车绕过半个东阳村,在某个岔路口拐下后,车就开上了一段颠簸的原始山路。
路况有些复杂,骆彬一手抓在车顶扶手上,不时地提醒许昇昇避开横在路边的枯木和洼地。
这回她倒是开得很稳,什么“绝技”都没秀,老老实实按着骆彬的指点开。
但这车有些年头了,避震不太行,就算她开得再稳,车里的人也被颠得够呛。
张扬坐在最后一排颠得最厉害,差点隔夜饭都要被颠出来。张小贝他们也好不到哪儿去。
只有秦旭,除了车辆颠簸时免不了身体跟着颠两下,脸上没什么太大异样,甚至还能淡定地刷手机。
王鹏鹏被颠得脸色发白,发现身边这人几乎没受什么影响,于是捂住心口忍不住问他:“秦哥,你不难受吗?”
别说看手机了,他就算什么不看脑袋都在发晕。
“他才不难受,”张扬瘫在后座上有气无力,又羡慕不已地说,“他过去经常跑拉力,这算啥?哎呦我去……我的屁股呦!”
王鹏鹏:“是拉力赛吗?”
张扬:“是啊!”
王鹏鹏除了摄影,对拉力赛也很有兴趣,得到张扬的肯定后两眼冒光地问秦旭:“秦哥,你都跑过些什么赛道?”
“国内就跑过长春和张掖,国外跑得多一点……”秦旭又和王鹏鹏简单说了国外几个著名的拉力赛道。
“我靠!真的假的?这些赛道你全跑过?!”王鹏鹏只当他和其他富二代一样,玩赛车就是纯烧钱,没想到他提到的那些都是非常专业的比赛赛道!
秦旭早年玩赛车,算得上半专业,两人聊了一路的比赛车队车手,秦旭翻出和车手们的合影,其中还有几个现在特别有名的车手,王鹏鹏直呼牛皮,更是对秦旭崇拜不已。
骆彬半开玩笑地说早知道应该让秦旭这个专业车手来开车。
秦旭说自己好久没开早就手生了,况且开这种陌生山路,不一定比许昇昇开得好。
“这倒是,”骆彬赞同地点头,“开山里的路和别的不同,季节、路面湿度、哪怕只是风速大小,都有影响,更别提遇上恶劣天气开车上山救援。这么些年,我也就带出昇昇这么一个能接班的徒弟。”
许昇昇也是偶然一次,在骆彬手疼开不了车时,临时顶替他出车救援,没想到开过一次后她就对开山路上了瘾。
骆彬平时不让她开,倒不是她开得不好,而是怕她为了追求刺激,不把安全放在第一位。
说话间,又是一个大深坑,张扬个大胖子都被直接颠簸得弹起来,落下时屁股痛得都快没感觉了,忍不住痛苦哀嚎。
而一直没说话的许昇昇在紧张的开车间隙,透过后视镜往后看了眼,目光落在黑色鸭舌帽上……
她还以为他只是嘴皮子利索罢了。
在全车人快要被颠散架,前方的路四个轮子也无法再往前,才终于到了地方。
打开后备箱,把东西装满两个露营车后徒步出发。
虽然路上被颠得够呛,但不得不说东阳的露营地是个好地方。
穿进茂林走向深处,露营地是被高大乔杉围绕着的一块平整开阔的空地。
空地不远处,溪水从山间蜿蜒而下,溪水不宽,但溪水清澈见底。前后两座山离得近,抬头就能看见被薄雾笼罩的对面山脊。
确实是个露营的好地方,如果进村和上山的路况再好一点,会有更多的人被吸引过来。
选定露营地后,几个人分工合作。
许昇昇蹲在地上敲天幕的地钉,山里湿气大,没多久额间刘海湿哒哒地黏在脸颊上,她嫌不舒服伸手想拂开,没想到手上一松劲儿,地钉没固定住,风绳直接从地里拔起,而她整个人也被带得直往前扑!
“小心——”
眼看就要摔倒,好在一旁的人眼明手快,长臂一伸将她直接捞进了自己怀里。
事发突然,身后人的力道又大,拉扯间她重心不稳身体往后仰,后脑勺直接撞向了身后那人的下巴。
“嘶——”牙齿磕在嘴唇上的刺痛让秦旭微微皱眉。
她转身想看情况,却发现秦旭搂在自己腰间的力道很大,自己一时竟动不了!
“放……”
“别动。”
就在她挣扎着要脱离他怀里时,箍在腰间的手臂却紧了紧,随后双手向上用力提,他竟直接将她的脚提离了地面。
许昇昇整个人直接被秦旭半抱了起来!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感觉到被“侵犯”,她想都没想直接用胳臂肘击向身后。
她这一下攻击又快又准,要不是秦旭反应快偏过了头,差点真被她砸到脸!
秦旭抱着她往后退了几步后才将她轻轻放下,而她刚落地就看见,就在刚才自己站着的地方,散落了一地玻璃渣。
原来天幕翻倒时挂在上面的露营灯摔在了地上。
他是怕她不小心踩上那些玻璃渣子……
“你不会学过近身搏击吧?”虽然没被打到,但秦旭还是心有余悸地摸了下自己的脸。
许昇昇:“……”
“对不起,我不知道……”道歉到一半,她顿了顿,像是才反应过来似地看着他,“这种事你说一声就行了,干吗非要……”
抱她呢?
“没想那么多。”他脸不红心不跳地说。
许昇昇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没想那么多?是想太多了吧!
“骑马,飙车,绝技……许昇昇,”秦旭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略微俯身靠近她,深邃目光紧锁在她脸上,“不如你告诉我,你还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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