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胡公子真是宝才,捡到鬼了(感谢两个万赏支持!)
古堡熊熊燃烧起来,齐玄策踏过索桥,走到了长崎身边。
对于这少女,齐玄策是有一分愧疚的,说来说去,落到如今地步,长尾组何其无辜。
“师父不是恶魔……”
少女喃喃着,泪珠无声滑落。
“哥哥才是。”
齐玄策偷偷扬了扬眉,他还以为长崎会对自己不依不饶,现在看来,语气似乎挺意外。
“那个恶魔呢?你杀他了么?”
长崎扬起了脸,白皙的脸颊和秀颈勾勒出一个惹人怜惜的弧度。
“没。”
齐玄策摇了摇头。
“他是高阶亚种,实力强横。”
长崎闭上了眼睛,却不再有泪流出,但心如死灰的悲戚已不用泪水证明。
“长尾组完了。”
齐玄策默然,这是事实。
更残酷的事实是,自三眸三世尊者降生的那天起,这个组织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
“你可以重建,如果有必要,平匠巷可以助力一二。”他说的是真心话。
长崎却没什么反应,失去了八歧大蛇,重建后的长尾组只能是空壳子。
“我想去走走,去家乡,去很多地方。”
少女望着天边,那里晚霞似火,余晖,昭示着一切的落幕。
“世界那么大,也该去看看,不管怎样,明天太阳还是会照常升起。”
长崎点了点头,站起身,想了想,忽而一抬头。
“你不知道师父不是恶魔对不对?”
齐玄策怔了怔,望着少女眼神中不经意间露出的祈求,缓缓点了点头。
“嗯,谢谢你。”
少女说罢,转身而行。
齐玄策一直目送,看着那个逶迤远去的背影,她不再强势,不再争高低,她也终归变成了她。
可自己呢?
似乎依旧一地鸡毛……
“这狗娘养的人间地狱,狗娘养的苍穹之上。”
山风中,抱着蛋总的齐玄策喃喃着。
……
胡坎是个小人,懒人,败家之人。
若一句话总结的他的生平,可谓是: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东西南北中难以立足。
也不是真的无处。
在败光家业、无人问津之后,城外荒丘上一处破庙成了他的栖身之地。
破庙很破,漏风漏雨,幸而是春天时节,勉强也捱的过去。
可这人啊,一旦吃香喝辣过,再困苦时,就总觉得嘴里发淡,红着眼珠子怀念烧鸡茅台的味道。
只是这胡坎一没手艺二没能耐,又实在借不到钱,因此,怀念只能是怀念。
他也不是没想过去偷去抢,无奈十几年酒色毒瘾糜烂,早已被掏空了身子,走两步就喘,撸一发能晕三天,实在没有溜门撬锁的身手了。
“自己这辈子,大抵便是如此了,唯一的变数,可能在于是先饿死还是先渴死……”
偎在一团干草中,蜷着身子的胡侃扣着墙角的老皮。
他这人全赖祖宗基因,生了一副好皮囊,只是如今落魄无比,脸黄唇干,一身衣服破破烂烂,十分人样已去了七分。
“草泥马王五……”
胡坎忽而想起了什么,愤愤骂道。
王五,生的尖嘴猴腮,街上著名浪荡子,从小偷小摸到大吃大喝,王五爷一概门儿清,去窑子的路比回家还熟络,堪称混混儿界超凡脱俗人物。
胡坎自认落到如今地步,该死的王五要负全责。
遥想昔年,他胡坎还是富家胡公子时,这王五就跟屁虫似的黏在左右。
待胡父胡母双双病故之后,胡坎继承全部家业,王五小手一抻,算是彻底为胡公子打开一扇堕落的新世界大门。
“若不是你,我何至于此我——”
思及往事,胡公子由悲生恨,四下扫了扫,却连根拼命的木棒都没找到,只得哀嚎一声:“老子恨不得一拳打烂你裱子妈XXXX!”
然而,对空叫嚣自是无卵用。
甚至起的猛了,动作一大,胡坎那虚透了的身子犹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当下又恨极了自己的无能,被人拖下水,连复仇也无望,不由伏在草堆上嚎啕大哭,嘶声裂肺,直哭了个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只不过此地是荒野破庙,从来难见行人,哭喊的再发人深省,也不过如野猫干嚎。
唔,说起野猫,破庙横梁上还真有一只斑斓大花猫正睡觉。
胡坎猛一嚎,只惊的大花猫蹿了一跳,差点没撞到椽木。
斑斓大花猫在荒野横行惯了,哪里受到了这鸟人的气,登时就恼的胡须直抖,眼见横梁上落着许多碎瓦片,就猛挥爪子。
这一下,可苦着胡坎了,但见房梁上灰尘飞扬,碎砖瓦片蹭蹭砸落下来。
“哎呦呦……”
胡坎正哭的呼天抢地,一时被砸了个满头包,护着脑袋一抬头,却看到一只斑斓大花猫正冲自己龇牙。
“你大爷……”
胡坎简直快被气疯了,被人类欺负还算人民内部矛盾,何时连野猫也敢欺负自己了!
当下抓起掉下来的碎砖瓦块又砸了回去,边砸边哭边骂,一时间各种污言秽语便不住地喷出来。
野猫偷袭还成,一旦正面刚,哪里是胡公子对手。
不过也有可能是它不屑和一个将死之人一般见识,得意喵喵两声,四肢发力,身子就跃出了破屋顶,抓鸟玩去了。
大花猫一走,胡坎又砸了几次,待破庙清静下来,怔了怔,忽然又掩面痛哭起来。
真的,大花猫走还不如不走。
不走,胡公子还有一丝为人的生趣,这一走,便是连动物也懒的理了,人生至此,还有什么脸活着。
恨愤羞愧的胡坎抄起一石块就往脑门上砸,这一下实在使了力道,却没见血。
胡坎愣了愣,才觉得手里轻飘飘的,抓着的不像石块,更像是绢布一类的物件。
“这……”
抹了抹泪,胡坎看了眼,果然是一卷绢布,用一丝金线栓着,只不过在房梁上搁置了不知多少年,沾满灰尘,乍看起来和石块差不多。
“是被那傻猫扫下来的么?”
怀着最后一丝好奇心,胡坎将那金线拆开,缓缓展开了绢布。
出乎意料之外,这绢布实际上是四四方方一块手帕。
上面潦草着画着许多线条,还有一些简单地形,看起来,竟是一副地图。
“这……难道捡到宝了?”
孬人想好命,胡坎胡公子刚才还反省着呢,此一刻,心思又活泛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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