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善与恶
将自己仅剩的一点力量赠与了呼唤自己的少年,封印在圣杯之中的Ruler已经与黑暗相伴70余年,通过真主的启示,Ruler已经知道了自己苦守在圣杯中70余年的结局。
毫无意义。
即便预见了圣城耶路撒冷覆灭于四大骑士的铁蹄,他从被爱因兹贝伦家族召唤出来后就没有放弃过。
御主的软弱,目的的分歧,敌人的强大……都不能打倒这位心系正义与人类的Ruler。
Ruler注定是无欲无求的特殊从者,仅有极少数英灵持有这一职介的相性。阿迪尔期待的萨拉丁·阿尤布·本即是勉强能符合一系列苛刻条件的英灵。
当启示之眼看到了未来的毁灭之景,原本对圣杯战争毫无兴致参与的Ruler萨拉丁也屈服在了命运的嘲弄下。
有人通过接触圣杯打开了一道缝隙,但也仅仅是窥视到圣杯的内部而已。在70年后圣杯战争再次开启后,封印在圣杯中的Ruler就明白自己的使命将要结束了。
“充裕的魔力量……是Caster职介的从者吗?”
坐在圣杯核心的魔力之源上,为了守护自己设置在圣杯中的魔术阵,以老年姿态降临的Ruler萨拉丁已经舍弃了五感,仅靠启示与神之言语维持“视觉”与“言语”能力。
一身简朴到简陋程度的旧白袍,手中紧握着弯刀,明知一切都是徒劳,他也不愿放弃。因为仅有他能阻止灾难发生,如果他能坚持到圣杯战争结束的话。
Caster并没想要提前打开圣杯的想法,虽然只要她愿意,献祭上足够多的活人就能在她万能的宝具下打开圣杯,或者干脆自己做一个都行。
透过缝隙,Caster将一枚银币丢在了萨拉丁面前。“你所期待的少年并没成功召唤出Saber职介的你。真是遗憾,上一场圣杯战争的Ruler。”
“没关系,如果那位少年能与年轻时期的我相遇,能获得怎样的结果我不知道。但既然东方的忠义之将成为了他的从者,我相信他们能走得比我更远。”
银币落下魔力之源,在庞大的魔力旋涡中未能抵达圣杯核心便融解为银粉。
萨拉丁没有伸手拾取的想法,从面前坠落的银币仅是他当年留下的遗物,已经不属于他了,没有必要为了未带走的物品,再次伸出手乞求。
“Caster女士,我能看到你举世无双的美貌与内心对艺术的无限追求。追求极致艺术之美的你,为何要助纣为虐?”
“助纣为虐?过去的Ruler。你似乎搞错了什么……我是魔术师达尼克召唤的从者,我只会为了我的御主夺得圣杯。所以这个世界如何与我何干?我的御主抵达根源之后,完全可以脱离与这个世界的联系。况且,末日来临也分程度轻重,只是从地球上割一刀程度的末日,完全没关系。人类可是能从诺亚大海啸中延续下来的顽强物种。”
在Ruler心中,作恶杀一人都要尽力阻止,而Caster并不在意死多少人,做多少恶。那些与她的艺术无关,与她的御主无关,末日的雷霆毁灭整个中东又怎样?
无关联的物被毁坏再多,caster也不会心痛。
“那么多说无益。”
萨拉丁单方面屏蔽了Caster的声音,他不会蠢到去说服一位实力达到“冠位”的从者,尤其对方论聪明才智不在自己之下。
还存在着变数,在萨拉丁与Caster精神力接连的时候,他就感觉到自己先前预见的启示发生了细微的变化。他并不知道被恶魔诱惑的魔术师召唤来了Grand Caster,实力远超绝大部分从者的顶级从者。尤其是以“万能之人”概念降临的特殊形态,不说提前打开圣杯,她想要阻止这场灾难降临,完全有能力。
剩下的只有祈祷,祈祷一切能朝着圆满方向发展。
被萨拉丁下了“逐客令”后,Caster仔细窥视了大圣杯的内部。还能看到印刻在核心位置的巨量魔术回路。大圣杯是一件奢侈的宝物,Caster得出了这个结论。为了制造这件以抵达根源的至宝,不单是耗费了大量财力、魔力、灵脉资源,更是把一位同价值的人造人献祭成为了圣杯的炉心。
Caster现在对已经“死”在圣杯内部的人造人更感兴趣,至于自我封印在圣杯内的前代Ruler,她已经自动忽视了。前者是被打碎的艺术品,后者只是一介糟老头。Caster只会欣赏艺术品,忽略多余的“垃圾”。
在Caster身后,上百个人造人活体被当做“电池”为城堡提供魔力,包括大圣杯与自身,魔力都来自这些人形消耗物。Caster仅凭魔术师的直觉就发现了城堡内低等人造人与圣杯内魔术回路的相似点,两者来自同一技术,这里被不断制造、利用、废弃的人造人都是圣杯内祭品的劣化仿造品。
同为艺术品,量产货就如同十元杂货店里的廉价餐盘,而唯一的原型则是放置于博物馆的镇馆之宝。
Caster会为镇馆之宝被消耗使用而驻足惋惜,却看不到墙角堆积起来的数具已经被抽空生命力的量产人造人。
凭借这一点,Ruler萨拉丁就不会奢望Caster会为了无辜的人类伸出援手,沉迷于艺术品的最强Caster的眼里普通人是不需要存在的,不是艺术品所以被当做垃圾一样清扫完全合理。
继续向真主进行祈祷,在燃尽所有的生命力与魔力前,Ruler萨拉丁都会坚持下去,只为了这个世界能多一分获得拯救的希望。
不止他在向着自己的主不断祈祷,在希布伦城,同样有一位看不到希望的信徒在进行着祈祷。只不过她是一名基督徒,手无寸铁,从未得到过神的启示,是普通的圣职人员。
“到了,”身穿黑白修女服的玛丽莎单独一人来到了Archer降临的孤儿院,她作为圣杯战争的监督者,有义务确认每一对参赛者的状况。出现一个Berserker就已经够她和魔术协会头痛了,她可不希望看到Archer的Master也是难以沟通的棘手人物。
“请问有人在吗?”在拍敲铁门五分钟后,玛丽莎忍不住用不熟练的阿拉伯语喊了几声。在富人区她的装束还好,万一到了穆斯林贫民聚集的地区,她的修女装束将为她带来非常大的麻烦。但玛丽莎显然没自觉,以为希布伦城所有地方都与自己暂居的基督教徒聚集区类似。
紧闭的铁门也终于打开了,一个小女孩怯生生地探出头。对着来访的修女玛丽莎,仔细打量。(盯……(..???..))“没见过的大姐姐,请问你是来找人的吗?”
小女孩海娜在昨夜召唤出Archer后,花了好长时间才弄清发生了什么事情,又跟Archer一起连夜修补铁丝网的大洞,忙到最后躺在Archer怀里睡着了,一觉醒来已经是中午。担心孤儿院里其他孩子们饿肚子,海娜在醒来后直奔厨房,却看到Archer正在清洗餐盘,并且在饭桌上还放着一份热乎的玉米糊。
享用完食物,海娜还没来得及询问Archer,外面就传来了喊声,海娜先Archer一步跑来打开了铁门。
她并不知道什么是圣杯战争,更不知道圣杯战争的危险。不只是她对着外面的修女玛丽莎发愣,玛丽莎也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前者稚嫩小手上有清晰的令咒痕迹。
“大姐姐是来找人的吗?”稚嫩的声音让人听着不禁平抚了焦躁的内心,海娜晃着小脑袋与从没见过的年轻女性对视着,对方的衣着很奇怪,她从未见过。
“算是吧。你就是Archer的Master吗?”玛丽莎已经看到了箭矢形态的三道令咒,毫无疑问开门的小女孩就是昨夜召唤了Archer的“魔术师”。
一个根本没有魔术资质与回路的普通人,被圣杯选中,成为了参赛者,玛丽莎如果放任自己的本能,一定会在第一时间杀死“幸运”的海娜。
“我叫海娜,不叫马斯塔。至于Archer,你是指一个高个叔叔吗?他就在这里。”
“慢着、慢着!叔叔是什么鬼……我这副样子,怎么也轮不到被称呼为‘大叔’吧?”Archer急匆匆地赶了过来,将修女玛丽莎引入院落后,连忙关上铁门。“Master,以后请不要擅自开门,虽然我能远程支援,但威力难以控制。”
“我叫海娜。”
“好的,海娜大人。记住了吗?以后不能随意开门哦。”
“人家叫海娜!”
小女孩海娜不断强调着院长给她取的名字,大有眼泪要流出来的态势。Archer见状只能选择服从,放弃圣杯战争中对名字的避讳惯例。
“海娜,不可以随便跑出来开门。约定了。”
“嗯,阿拉什叔叔。”海娜很满足Archer直呼自己的名字,连带直接称呼了Archer的真名。
Archer可吓得不清,周围正站着圣堂教会的高级神职人员,并不能保证来的人不是其他组合的情报来源。在这里泄露真名可是了不得的大事情。
“阿拉什?哦,你是波斯的大英雄。阿拉什?能见到你真是幸运。”玛丽莎又进入了虚伪的诱骗状态,对付善良的人,温柔的言语更有效。
“你是……”Archer总觉得修女有些奇怪,不单单是因为修女天生带有的“诱惑”属性魔力。
“圣堂教会派遣来希布伦城的监督者。玛丽莎·普勒拉蒂,今日前来是想了解你们参加本次圣杯战争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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